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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雯丽:惟有看书不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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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雯丽写了一个讲述个人经历的剧本,并筹划将它拍成电影,导演不是顾长卫,而是她自己。这部电影,就是催人泪下的《我们天上见》。
  2010年6月18日。上海国际电影节最具分量的一个奖项――最佳影片奖,被蒋雯丽的《我们天上见》夺得。这是由蒋雯丽自编自导的首部影片,获得最佳影片奖的她,在现场表现十分激动,她说:“后天(6月20日)就是我的生日,这个奖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蒋雯丽从屋子深处走出来,光线在她脸上细致地分界。”这是1993年的一篇文章《蒋雯丽,得认识认识》,文中对她的双眼皮、眼睛形状、眼球颜色进行了全方位的讲解。当时的她并没有特别响亮的作品,作者只能竭力在外表白描上下工夫。那个屋子是蒋雯丽与丈夫租住的一套30多平方米的房间,不久后,她去了美国,生了孩子。“我没有‘少女期’。”她说。第一次出彩的镜头就是《霸王别姬》中的“小豆子娘”,一个妓女、10岁男孩的母亲。试戏的时候她还在电影学院上学,最赏识她的林洪桐老师招生时说她可少女可少妇,而蒋雯丽在屏幕上几乎没有过青春,直接过渡到少妇。
  30岁前的她一直在逃离。“只要能离开蚌埠,做什么都可以。”抱着这种信念,她考到临近县城的技校。工作后又回到蚌埠,她的下一站是北京。演员不是她的理想,电影学院的校园让她格格不入,连留校这样的优渥待遇也没有激起她对事业的热爱。《立春》中的王彩玲是大龄文艺女青年,身处小城,心中向往的是巴黎、意大利,她的外形,包括内心,被认为与蒋雯丽相去甚远。事实上,蒋雯丽是女文青的过去式。上大学时她没多少社会交往,时刻拿着一本书,即便在与人交谈时,假如觉得谈话无聊时就开始看书,“我觉得惟有看书不是浪费时间,人家说我特假特装。”她看的都是哲学、美学和西方文学。生儿子的时候,为了止疼,她读着最爱的《半生缘》。标准的文艺女青年做派,时常写些随感,只是从不发表。
  女文青也是女人,拧巴并不会改变天性。“我天生渴望被呵护,每个女人天生都渴望,事业成功的女人更需要,自强自立是对自己的要求,但不代表不需要呵护,内心里对爱的渴望,男女都需要。”对于蒋雯丽来说,家庭永远是第一位的。接受媒体记者采访结束时,她会飞快地起身:“我得回家陪儿子吃饭。”但这不表示她对工作没有野心,为了演几分钟的“小豆子娘”,蒋雯丽特地找过解放前做过妓女的大妈,发现她已经变成温和的老太太。她又去请教在舞台上演过妓女的人艺演员吕中,吕中告诉她:妓女为了勾引人,总是斜着眼看人。于是人们经常会记得她的眼神:狠,媚,直勾勾。
  
  “往梦的方向去走”
  
  蒋雯丽出生在鱼米之乡安徽蚌埠小城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同很多传统家庭的孩子一样,从小受到挫折教育的她外表文静安分,内心却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像和反叛的欲望,而释放热情的途径,竟然就是表演。
  1988年的秋天,她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在校期间拍的电视剧《悬崖百合》,获得当年的“飞天奖”,蒋雯丽也藉此获最佳女配角提名。继而又在电影《离离原上草》中饰演山区姑娘水秀。大学时期拍摄的最后一部影片《杏花三月天》,她饰演女主角杏花。蒋雯丽起点颇高,勤于努力,很得导演赏识。10几年里她拍了10多部戏,扮演过不同的角色,深得观众的好评,人气不断飙升。蒋雯丽一直都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用真情实感去演角色。
  蒋雯丽自言《孔雀》里的姐姐更像她:有梦想,迷茫,充满憧憬、浪漫,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王彩玲是少数特别明确自己要做什么的人,她有专业,要唱到北京、巴黎、意大利,当作信仰,她觉得生活都不重要,不介意世俗对她怎么看。”
  在蚌埠的自来水公司工作时,蒋雯丽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离开这儿。而当时的她不食人间烟火,和周围环境不太融合。工厂里又特别现实,和所有领导同事打交道,跟人交往成了她最大的难处,因为她有点自闭忧郁,每天想怎么靠自己的努力离开。“我到电影学院后,有一年回家,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同学,我劝她考电影学院,她说根本不敢想能离开蚌埠,她觉得太可怕了。我想,原来很多人是这样的。我内心不知道是什么火,到处燃烧,无知者无畏,往梦的方向去走。”
  去到北影后,蒋雯丽发现自己并不适应,但却又不敢想太多,因为她发现家乡的那个同学想得多是可怕的事情,想太多就不会走出去,而她内心里最强烈的冲动就是离开。电影学院不是她的理想。她也不想当演员。做过很多梦的她,所有梦想里从没有“演员”两个字。
  她上大学几年是“没找到北”,当演员是歪打正着。现在很多人说她在学校挺突出,但她自己一点不知道,“自卑得不得了”。不过“现在好一点,毕竟作品别人认可”,而那时没有任何认可,虽然知道大家都挺看重自己,但她并不知道,因为习惯了自我批判。
  20多岁的她觉得时光很紧迫,以及自己在知识上、很多方面没成长,对自己要求很高。时间过去后,总发现自己并没达到要求,于是往往变得很紧张。“30岁以后,不光是我,看林忆莲接受采访,她说自己30岁后才快乐,更从容了,问题都不那么迫切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以前所看重的年轻貌美不那么重要了,对生活本质的认识也发生变化,更踏实,不要错过身边值得留意的东西。20多岁看到的目标太远,30岁看到了眼前。”现在的蒋雯丽,显得更加淡然。
  
  大爱的表达方式
  
  爱读书的蒋雯丽直到2008年才出书,出版前有很多人在期待着。但蒋雯丽的第一本书无疑会让更多有着八卦心理的人失望,因为这是一本与艾滋病有关的书,它就是《雯丽谈艾滋》。
  很多人听到书名,心里会一愣:谈的是艾滋病吗?蒋雯丽真是颇有几分“胆色”!这在中国可是被绝大多数人视为洪水猛兽闻之色变退避三舍的禁忌话题啊……这本书里究竟说了什么,是哪些力量让蒋雯丽有勇气这样做的呢?
  从2002年年底开始,蒋雯丽克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承担了中国预防性病艾滋病基金会的义务宣传员的工作。《雯丽谈艾滋》是一本记载她5年来防艾宣传历程的书,摈弃了华丽文采但简洁干练、贴近生活的文字与一张张宣传活动中动人时刻的真实图片,朴实而不乏感染力。书本的基本格调是黑白的,映射出这种至今仍难以治愈的疾病给患者与社会所带来的沉痛感;与之相对应的,是一幅幅蒋雯丽于举手投足中流露出的优雅气质以及奉献爱心的情景图片。
  蒋雯丽用自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去号召大家关爱生命,讲述远离这种疾病所需要了解的医学常识。她在担任艾滋病宣传员期间,经常深入第一线去探望病人、接孤儿回家过夏令营。8年来,她走访了很多艾滋病感染者,每到一处,都会张开双臂拥抱每一个人。
  “敞开怀抱,拥你到我的怀里来,是一种爱的表达。所以我遇到每一个感染者,我都会给他一个拥抱,这个就是我能够表达的最好的方式。我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去拥抱每一个感染者,每一个受艾滋病影响的孩子。”蒋雯丽的这一番自白,成了她个人气质和心性的最好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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