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汉隶的审美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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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任翔云
摘要：汉代以来，隶书得到了不断的发展和完善，在改朝换代的大变革中隶书替代了篆书，地位得以提升，成为汉代官署文字。本文从汉隶的视觉审美和艺术审美两个角度分析汉隶书法艺术中所蕴含着的时代精神和艺术特征。
关键词：汉隶；艺术；审美特征
汉代在我国书法艺术发展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上承篆籀，下启行楷，是我国书法艺术发展史上承前启后的一种重要书体。具有鲜明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无可替代的审美价值。
1 视觉审美特征
以“丽”来总结汉隶的审美特征最为贴切，突出了汉隶传达给人们视觉感受的鲜明性、愉悦性。王钟陵先生认为：“繁富靡丽是汉代文艺美学风貌的主要特征，如果我们试图用一个词来概括汉人的审美情趣的话，那便是‘富丽’，或曰‘靡丽’，更简洁地说就是一个字――‘丽’。……因此我们可以说，‘丽’正是汉人审美情趣最简练的表述。”
蔡邕在《九势》中说：“下笔用力，肌肤之丽”，同样用“丽”来形容书法的视觉美感。这里的“肌肤”就是指汉隶书法作品外在呈现的字体机构、外表特点，“丽”恰恰呈现在汉代书法的外在结构上。透过这一外在表象，其骨子里渗漏出来的稚拙厚重仍与那一时代的视觉审美是息息相通的。
汉隶书法艺术以“丽”为美，显然“丽”是指具有视觉的审美享受，是一种细致严谨却极具装饰意趣的美。汉隶字形宽扁，中宫紧收；其笔画丰肥，波磔中呈现出“蚕头雁尾”的形象，一笔之中一波三折，两端浑厚丰满，中间纤细有力，力求多变，可以随性肆意舒展，使得简朴、直观的隶书更显得细腻婉转，变化丰富，形神兼备。汉隶书法艺术的点划曲直、粗细、刚柔都体现出“丽”这一审美观念。
汉隶从稚拙走向成熟阶段，就笔法而言波挑和掠笔是其重要的运笔方法。波挑和掠笔的区别在于波挑收笔时尖端向右，就如我们所说的“横”和“捺”，而掠笔收笔时尖端向左，也就是“撇”。波挑和掠笔是秦朝篆书笔画在书写过程中逐渐向连笔化过程中产生出来的用笔，也是中国书法史上最初打破篆书原始用笔形态后定型的两种笔法。也正是他们的出现奠定了汉隶舒展、扁平的字形结构和逸丽的审美特征，从而衍生出《曹全碑》的秀丽、《乙瑛碑》的隽丽、《张迁碑》的巧丽、《史晨碑》的雅丽、《衡方碑》的灵丽。
2 艺术审美特征
传统中国艺术存在构成的因素，“置阵”就是对艺术形象进行安排、配置，使其形成一定的形式结构，而这个形式结构表现出来的运动倾向就是“势”。传统的汉隶书法艺术在对字形、布局进行安排时也遵循一定的规律，按照一定的组织原则。
明代顾凝远在《画引》中提出：“凡势欲左行者，必先用意于右；势欲右行者，必先用意于左；或上者势欲下垂，或下者势欲上耸；俱不可从本位径情一往。苟无根柢，安可生发？盖凡物皆有然者，多见精思则自得。”也就是说画面要曲折萦回，不能一味的平铺直叙。书法的道理亦是如此，点画间的合理搭配，疏密组织得当，这样才能产生字的节奏感。一个字尚且如此，整幅作品中造“势”更是必不可少。由此造“势”我们可以具体到汉隶书法上，由一字之势到一篇之势，从两个方面度对汉隶书法的“势”进行简析。
2.1 隶字结体之势
汉代隶书成为官署文字，多出于实用的需要，起着记述、抄录的作用，因此书写速度随之加快，为了保证书写速度，一种具有节奏感和速度的“势”就在无意间形成了。这种险绝之“势”稍加收敛便形成了现如今我们见到的汉隶俊逸之“势”。
字形结构成熟、典型的汉隶书法结体皆以横向取势，在一个横向的平面上随性舒展。其厚重稳健的笔划，方正对称的字形，看似呆板笨重但每一字之中却又透漏出灵动飘逸的势向。字中的一横、一撇或是一捺的趋势走向划破了汉隶方整的单调，汉隶又不似其后出现的行草那样灵动多变，富有动势。因此只能靠笔划的一波三折、蚕头燕尾的粗细曲直变化使汉隶同样具有动势的美感，其收笔的指向便是一字的势向所在。汉隶以其灵巧的用笔，鲜活的字形结体展示出这如飞如动的运动势向。艺术审美特征也日趋明确，认识更加丰富和全面。
2.2 隶字章法之势
字的结体之势讲求的笔划间的搭配组合，章法之势则是追求整体效果，讲求字与字之间的衔接关系。汉隶书法艺术在章法布局上虽无统一的规定却有着相似之处，如汉代流传至今的碑刻《曹全碑》、《史晨碑》、《礼器碑》等，皆以竖式排版，又因字形扁平，因而格外的夸大字与字之间的间距，缩小竖列之间的距离，便出现了竖列之间的稀疏与横行之间的紧密，这一疏一密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样以一种排列整齐、章法紧密的布局方式构成了一种无限堆叠的空间延伸的势向。另有一种布局方式以《衡方碑》为代表，字距行距紧密通篇布局充盈，这种布局内部繁密复杂，积蓄着丰富的内力，表现出向外扩张的强大动势。
汉隶书法艺术，在布局的安排上，注重章法之势。汉代的许多碑刻，修饬紧密，矩度森然，步伍整齐，凛不可犯，充满了纵横雄沉的气势；拥挤密实的字形，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流席卷而来，“势”不可挡。
汉隶书法艺术风格多样，其审美特征并非从书法自身的变迁简单论述就能完成总结。一个时代的艺术必定与同时代的思想、文化以及社会政治有着密切关系。但人类文化，纷繁复杂，各种现象，往往相将携出。汉隶书法艺术以“丽”为视觉审美特征，以“势”为艺术审美特征，尽管不能完全反应两汉隶书法的整体风貌，但这正是两汉时期艺术所共有的审美特征。
参考文献：
[1] 欧阳中石.书法与中国文化[M].人民出版社，2000.
[2] 周俊杰.全国隶书学术讨论会论文集[M].河南美术出版社，1998.
[3] 历代书法论文选[M].上海书画出版社，2000.
[4] 刘恒.中国书法史・汉代卷[M].江苏教育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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