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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与说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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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子,本名钟义山,1972年4月生于江西瑞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人民文学》《花城》等刊物发表诗歌近600首,诗作入选30多种诗歌选本。参加过诗刊社第19届青春诗会。曾获江西省第五届“谷雨文学奖”诗歌一等奖。现居南昌。
  
  我所理解的诗歌写作,是一种低语,是心灵通过文字在纸上说话。所以一首诗写得好,其实就是话说得好。自己写诗已有十几年,越来越觉到“说话”的难度。
  我想,一首优秀的现代汉语诗歌,至少应在这几个方面把话说好:
  1.传承力。现代汉语诗歌有自己的禀赋,它的“话语”源头在中华古典文化的血液里。在诗经、楚辞和唐宋诗词之中,在诸子百家之中。优秀的现代汉语诗歌,都毫无例外地秉承了东方中国的个性“口音”,且与时代共生,形成了新的“发声”方式。这是现代汉语诗歌的底气所在,也是创造力和生命力所在。
  2.抒情性。说话是为了抒情。诗歌在本质上是抒情的,汉语在抒情中闪耀动人的光泽。虽然也会有叙事,但叙事是一种手段,是另一种抒情。诗歌的抒情,又应该是节制的、准确的,是用简约的文字、炼金式的表达,直指人的内心。
  3.节奏感。诗歌中的“说话”,藏有节奏的秘密。节奏是诗歌中的舞蹈,它不仅靠词语、句子、段落来推动,更靠灵魂深处浑然一体的隐密流动来形成。它顺应着写作者以及自然、时光的呼吸,继而在静听中产生一瞬而恒久的回声。
  
  乌鸦
  
  当它蹲上枝权,那低垂的小小的头
  和漆黑腹部,已收藏了屋顶之上的秘密
  
  我还相信它的语言有黑金属的质地
  但不愿开口――
  它一说话,声音就发生改变
  为此,我相信它的眼里有和我相似的悲伤
  
  一只乌鸦不会离开自己的村庄
  如果是一群
  我相信它们就是我过往和将来的亲人
  
  怀疑
  
  在小村里,我遇见的每个人
  背影都有些模糊
  一个老人死了,他儿子接着佝偻下背走路
  如果开口,嘴里便发出他的声音
  
  因此,我常常恍如梦中
  叫不准那些熟悉的名字,也无法和草树交谈
  
  ――它们的枝叶,像从前一样摇动
  而这个小村是静止的。时光的缝隙中
  它容许穿行,却不露出一些痕迹
  
  再写我的父亲
  
  五十岁那年秋天,父亲请来村里叫水发佬
  的木匠,给自己和母亲做了
  两副寿木。在祠堂的最后一进,横梁上
  它们静静搁着,油漆闪过微暗的光
  父亲抽着烟卷,说:“今年,我已经七十了。”
  我没有应他的话。和母亲不同
  在松山下村,我的父亲是一个寡言的人
  田没有了,他在荒地上种花生
  晒干后,就进城捎给我们。父亲继续说:
  “我已经七十了,寿木又上了一道漆。
  你们不用操心。”我坐在他旁边,看着
  他清瘦、安定的脸廓,还是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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