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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及其他(组诗)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陈宝全

  陈宝全,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甘肃静宁县人,诗歌作品散见于《诗刊》《飞天》《星星》《文学港》等纯文学刊物,有作品入选《飞天》60年典藏・诗歌卷。现在静宁县委宣传部从事新闻写作。
  
  表达
  
  我试图从这场秋雨入手说到生命
  当一粒水珠转过身来
  从瓦沟里唤回另一粒的时候
  幸福分娩的土地开始慢慢收腹
  是的,春天正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们还有多少时光可以用来挥霍?
  
  我试图从一只失足的麻雀开始说到婚姻
  当一只连黄牙都没有脱干的麻雀
  煽动着翅膀从窝里掉下来的时候
  一只大花猫正涎,猫身凑近
  我还能展翅一回?飞不了我就会留下来
  安分地过这种柴米油盐的日子
  
  我试图从眼前的事物说到命运
  阳光下的青砖红瓦,雨水冲刷的南墙
  十字路口,一个女人向左,另一个向右
  公园里婴儿开始学着走路,深一脚浅一脚
  年少轻狂时曾许下的誓言
  像影子一样跟着我还走在路上
  请原谅我!这个离梦越来越远的男人
  
  我把一个酒嗝丢在了西海固
  
  早早,就听说西海固有怀凌、永珍
  红旗、建虎……
  还有一群昼伏夜出的羊们
  
  一点钟的清水镇像一个懒汉
  在冬日暖暖的阳光下
  靠着柴垛,懒洋洋地舒展着四肢
  看一片一片的白云爬过向阳的山坡
  
  一只咩咩叫的西海固的羊
  剥去膻味的羊
  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我的肚子里奔跑
  老银川,这个烈性的汉子
  轻轻地一拍,有人就把后院的花事全盘端出
  有小麦、有开往通渭的班车
  然后怀揣着三把刀子酣然入睡
  
  坐在返程车上,我决定永远做一个善良的人
  “咩咩――”司机一脚急刹车,一不小心
  我把一个酒嗝丢在空中
  丢在了西海固的路上
  
  水一样的女人
  
  水池,碧波荡漾
  她在水中央,光滑地游动
  像一尾传说中的美人鱼
  
  是的,在她身上
  我找不到任何坚硬的物什
  水在开花,她开出比水花更大更艳的花
  
  水波里,一个女人拥有的爱是多么清澈
  而我,不曾下水
  其实,我不得不承认
  好身段,是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不需要大地的证词
  如果她是一只蝌蚪,我希望自己是另一只
  把自己藏在水深处,肆无忌惮地去爱
  
  我什么也不想要
  
  其实,我什么也不想要
  只要每一天你能在我的视线里出现一次
  像每一次心跳
  证明你和我一样,健康地活着
  我什么都不奢望了
  
  当三十一岁把我介绍给三十二岁的时候
  我明白抱一沓百元大钞
  也没有一棵老槐树更让人踏实可靠
  现在,我知道什么该要
  什么不该要,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
  
  是的,现在的衣食无忧
  日子美得没有了细节
  坐在阳台前,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把那么多幸福的阳光披回了家
  我计划明天出一趟远门
  从老家的山坡上,挑一肩幸福的阳光
  在楼盒里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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