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不球员北漂记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方正宇

　　冰雪中的“黑色精灵”
　　
　　AC米兰日前宣布,将签下刚在世青赛上包揽了金球奖和金靴奖的加纳新秀阿迪亚耶。应该说,这是个在国际足坛很常见的“一球成名”故事。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与AC米兰完成这笔交易的是弗雷德里克斯塔德,一家名字拗口的挪威俱乐部。接下来的问题是,像阿迪亚耶这样的非洲天才,此前为什么会委身于冰天雪地的挪威联赛呢?
　　根据人们的传统印象,来自热带地区的非洲球员,应该不喜欢在北欧国家踢球,毕竟这里的气候条件和生活习惯都会让他们感到很不适应。以环境而言,由于很多非洲国家都以法语为官方语言,因此非洲球员可以在短时间内适应法国的生活。纵观历史,会发现诸如威赫、德罗巴、埃辛、阿德巴约等非洲巨星大多成名于法国联赛,埃托奥则在西甲闯出了一片天地,原因是西班牙的地中海气候比较容易被非洲球员所接受。换句话说,就是非洲球员更习惯于前往这些纬度较低、位于欧洲南部的国家,至于纬度较高且极其严寒的北欧和东欧国家,以往似乎很少与优秀的非洲球员扯上关系。但是在最近几年里,这一传统正在被改变。以挪威联赛为例,在阿迪亚耶之外还有多名来自非洲的外援。比如在老牌劲旅罗森堡阵中,就有同样来自加纳的安南和科特迪瓦新秀特拉奥雷。在另一支强队莫尔德那里,更是有三名塞内加尔球员。
　　近年来在挪威联赛中涌现出来的最大牌球员,当属尼日利亚中场米克尔,后者职业生涯的轨迹几乎与阿迪亚耶如出一辙,先是委身于挪威联赛中的利恩俱乐部,然后凭借在世青赛上的一鸣惊人引起豪门关注,甚至还引发了多家豪门之间的争夺战,最后在2006年正式转会切尔西。除了挪威之外,在欧洲北部地区还有很多国家正在成为非洲球员的新去向,比如在2009年瑞典超级联赛冠军索尔纳ALK阵中,就有来自利比里亚的杜里・约翰逊;效力于赫尔辛堡的老将拉尔森不久前刚刚退役,见证他告别的队友里有七位来自不同国家的非洲外援。丹麦超级联赛领头羊欧登塞则拥有喀麦隆的埃里克・杰姆巴、塞内加尔的帕帕・迪奥普、尼日利亚的彼得・乌塔卡和冈比亚的登巴四名非洲球员。值得一提的是,丹麦超级联赛只有12支球队,其中拥有非洲外援的就达到了11支,堪称全面普及。甚至在更加寒冷的冰岛联赛的绿茵舞台上,同样不乏非洲球员的身影。
　　由此可见,非洲球员无法适应寒冷气候的说法已经成为了老皇历。除了活跃于以上这些北欧国家之外,非洲球员近年来还向东欧地区大规模进军,在俄罗斯和乌克兰等更是闯出了一番名堂。作为末代欧洲联盟杯冠军,顿涅茨克矿工阵中便拥有尼日利亚国脚阿加霍瓦,另一支乌克兰劲旅基辅迪纳莫也有来自尼日利亚、塞内加尔和摩洛哥三个非洲国家的外援。在俄超联赛中,几支莫斯科的球队阵中都有非洲外援,几乎可以在当地创建一个“非洲同乡会”。本赛季代表俄超征战欧洲冠军联赛的莫斯科中央陆军有三名尼日利亚外援,该队的中场奥利塞赫和前锋奥塞尼分别只有19岁和18岁;而在冠军联赛中成为大黑马的喀山红宝石则有南非国家队队长之一的西巴亚坐镇。
　　
　　僧多粥少促使变革
　　
　　这种“北漂”的趋势,对于非洲外援们来说多少有些无奈。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更希望在法国之类的地方开始欧洲之旅,但现实却是由于竞争的残酷性,迫使他们不得不改而从北欧或者东欧起步。
　　在最近几年里,从非洲前往欧洲淘金的球员变得越来越多,很多球员在不满20岁时就前往欧洲发展,结果在这种大量涌入的背景下,曾被视为首选地的法国联赛很快就出现了饱和现象,比如在马赛或者朗斯之类的法甲俱乐部中,如今已经拥有了七八名非洲外援,很难再向其他非洲球员继续敞开大门。至于其他的法甲俱乐部,在“僧多粥少”的背景下,也都提高了对于非洲球员的要求,至少也要对方达到准国脚的级别。至于那些暂时还没有多少名气的球员,很难获得来自法甲的垂青。
　　当这些球员被法甲拒之门外后,自然也难以被水平更高的英超、西甲或者意甲直接选中。对于很多满怀信心前往欧洲的非洲少年来说,最后由于找不到愿意接纳自己的高水平俱乐部,只能在当地沦为非法移民。
　　在类似悲剧不断上演之后,非洲球员对于欧洲之行的期待也就变得更为务实。既然去不了最高水平的联赛,那么不妨退而求其次,去北欧或者俄罗斯、乌克兰碰碰运气。虽然那里的气候条件让人觉得不适应,但总比躺在巴黎或者马赛的街头睡觉要强得多。带着这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心态,非洲球员逐渐接受了“北漂”的命运。
　　对于以挪威为代表的北欧国家来说,在足球风格上偏重于力量对抗,脚下技术则是相对薄弱的环节,而价廉物美的非洲外援恰好可以形成风格互补的效果,因此这些国家的俱乐部很愿意引进非洲球员。另外根据历史传统,英超、德甲和荷甲都有从北欧联赛选拔人才的习惯,所以对于非洲球员来说,只要能在北欧混出点名堂,照样有机会进入更高水平的舞台。
　　如果说北欧国家可以为非洲球员提供未来的发展机遇,那么以俄罗斯、乌克兰为代表的东欧联赛,则提供了更为优厚的物质待遇。在一批超级富豪介入的背景下,这两个国家近年来都加大了对于足球的投入,俱乐部甚至有财力招募来自巴西、葡萄牙等足球强国的现役国脚,吸引非洲球员自然更不在话下。所以与投奔北欧的那些后起之秀相比,前往东欧的非洲外援中出现了更多成名球员。
　　
　　经纪人左右发展前景
　　
　　在非洲球员“北漂”的过程中,来自经纪人的影响也不容忽视。在很多时候,未必是球员自己希望去那些国家踢球,但经纪人为了实现商业利益的最大化,操纵了有关转会交易的走向。
　　以米克尔在2006年转会切尔西的交易为例,当时经纪人约翰・希图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对这个约翰・希图进行调查的话,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除了米克尔之外,约翰・希图还是另一名尼日利亚球员奥巴西的经纪人,后者当时同样效力于挪威的利恩俱乐部。结果在米克尔转会的一年之后,奥巴西以500万欧元身价转会到了德甲的霍芬海姆。
　　通过这样两笔交易,可以发现约翰・希图在球员转会过程中的运作模式。第一步,他在非洲大陆寻找那些不满20岁的年轻球员,并且成为对方的足球经纪人。第二步,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帮助这些非洲球员首先在挪威联赛站住脚跟。第三步,待相关球员在世青赛等赛事中崭露头角之后,他再与来自高水平联赛的俱乐部进行谈判,最后随着球员成功转会到强队,他也就可以在高额转会费中抽取大量佣金。
　　约翰・希图的这种做法其实很有代表性,他之所以会选择挪威联赛作为转会的中转站,一方面与他个人在当地的人际网络有关,另一方面,由于很多北欧俱乐部在规范化程度方面远远及不上法国或者英国,因此也就让经纪人获得了更多在转会过程中牟取私利的机会。比如在米克尔的转会过程中,就爆出了利恩曾与他签订虚假合同的丑闻,很难说约翰・希图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诸如约翰・希图这样的经纪人还有不少,比如阿加霍瓦的经纪人科瓦若维茨是斯洛伐克人,他旗下的球员除了斯洛伐克本土球员之外,基本上都是非洲外援。在与这些球员签约之后,科瓦若维茨虽然没本事将他们运作到西欧联赛踢球,但还是可以凭借自己在东欧足坛的影响力,将非洲球员分别安排到乌克兰、俄罗斯或者斯洛伐克等国家踢球。此类经纪人的大规模出现,在非洲球员“北漂”过程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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