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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正传》的朝韩语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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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朝、韩、中三国对《阿Q正传》的朝韩语翻译各有不同。在翻译的历史上,朝鲜半岛最早出现朝文译本,后来由合而分,韩国也有了韩语译本;在翻译的重心上,韩国多放在小说艺术的再现上,朝鲜更关注作品的思想价值和革命性;在人物称谓、注释以及汉字使用上,三个国家的译本所采取的策略也各具特色。这主要是因为半个多世纪以来三个国家的接受语境大不相同而造成的。
  关键词:阿Q正传;朝韩语翻译;差异
  
  鲁迅的《阿Q正传》最初连载于1921年12月4日至1922年2月12日的《晨报副刊》上,时隔仅仅8年,朝鲜半岛就有了它的朝文译本;中国国内的朝文译本虽然出现较晚,但至少在上世纪50年代末已经有了比较好的译本。朝鲜族是跨境朝鲜、韩国和中国的一个民族,《阿Q正传》的朝韩语翻译因此就有了国内与国外(朝鲜和韩国)的不同和朝语与韩语的差异。
  一、朝鲜半岛光复前后《阿Q正传》的朝韩语翻译
  1945年日本投降后,在美、苏大国的操控下,朝鲜半岛又开始了南北分裂的状态。他们语言标准不同,南方以汉城方言为标准语,北方以平壤方言为标准语。就朝鲜半岛来说,与上述历史背景相联系,《阿Q正传》的朝韩语翻译经历了先合后分的历史。我们以1945年朝鲜半岛光复为分界线,描述前后两个阶段《阿Q正传》的翻译状况,探寻其不同的价值取向。
  (一)光复前《阿Q正传》的朝韩语翻译和传播
  朝鲜半岛对鲁迅的研究是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的,梁白华的《胡适和中国的文学革命》(1920年12月4日发表)一文最先谈及鲁迅①。到20年代末和30年代初,已有评论家肯定鲁迅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的地位,并给予《阿Q正传》高度评价②。1930年,梁白华翻译了《阿Q正传》,连载于1930年1月4日至2月16日的《朝鲜日报》上,而1930年《朝鲜日报》的发行量是23 486份③。1937年,中日战争爆发,沦为日本殖民地的朝鲜半岛将中国的书籍定为禁书,其中就有鲁迅的《阿Q正传》④,而《阿Q正传》已经在朝鲜半岛广泛传播,《阿Q正传》朝语译本更在殖民地上的朝鲜人民中间产生了共鸣。
  然而事实上,包括《阿Q正传》在内的鲁迅作品在朝鲜半岛的传播过程是艰难曲折的。在日本帝国主义统治时期,鲁迅被看成是对殖民统治有威胁的革命作家,其作品遭到查禁。光复以后,由于政治的对立、朝鲜战争以及后来的反共风潮、长期的冷战局面等,南部的韩国从1945年到1974年与中国不相往来,使鲁迅作品的翻译和研究中断了30年之久。
  至于光复前的作家、学者对鲁迅及其作品的关注点,则与半岛伪政权明显不同。他们重视鲁迅反封建、反专制、反压迫的革命性;更主要的,是从文学――特别是中国现代小说发展的视角高度评价了鲁迅。评论家朴鲁哲和丁来东分别在1928年和1931年的《朝鲜日报》上发表文章,认为鲁迅是当时最出色的作家,鲁迅的作品具有重大的开创意义。同时,也认为《狂人日记》、《阿Q正传》是上乘之作。⑤
  (二)光复后《阿Q正传》的朝韩语翻译及其价值取向
  1.韩国对《阿Q正传》的译介
  朝鲜战争以及其后的反共风潮、长期冷战,使中韩两国没有外交关系而互相敌对,韩国便把鲁迅视为无产阶级作家进行封杀,致使鲁迅作品的翻译中断了30年。直到1974年,鲁迅作品的翻译才有了开拓性的进展。1974年至1975年,先后出版了由张基瑾、李家源、成元庆等翻译的几种鲁迅选集性的本子。其中张基瑾译的《鲁迅<阿Q正传>(外)》(汉城出版社,1974)包括了《呐喊》的全部和《彷徨》、《故事新编》中的部分篇章。李家源译的《阿Q正传,狂人日记》(正音出版社,1975)又进一步,不仅囊括了鲁迅小说的全部,而且还包括了《野草》的全部以及《朝花夕拾》中的《藤野先生》、《范爱农》等。至此,鲁迅的小说、散文诗《野草》在韩国都有了全译本。
   从70年代末开始,韩国对鲁迅作品及研究论著的翻译,可以说进入了急速发展的时期。到80年代末,短短10年,就有何正玉、张基瑾、成元庆、许璧、许世旭、朴炳泰、姜启哲、金时俊、朴云锡、韩武熙等翻译出版的鲁迅著作达15种之多,其中大部分集中在小说方面⑥。特别值得一提的是,1985年至1987年,由韩武熙、金贞和合作从日文中翻译了日本竹内好译注的《鲁迅文集》六卷本。这套规模较大的书,包括了《呐喊》、《彷徨》、《故事新编》、《野草》、《朝花夕拾》的全部,也包括了鲁迅的主要杂文150多篇。至此,《阿Q正传》在朝韩语译介中又出现了日文转译本。
   90年代以来韩国对《阿Q正传》的翻译又有了新进展。1991年韩国影印出版了中国朝鲜族学者李哲俊、朴正一等在中国翻译出版的《鲁迅选集》四卷,内容包括鲁迅的全部小说和部分杂文。其中《阿Q正传》的翻译应该是中国国内的认同版本。不仅如此,在2005年7月举办的“中韩鲁迅对话会”上,还发布了韩国学者正在努力翻译出版韩文版的《鲁迅全集》的信息。⑦
  综上所述,韩国对《阿Q正传》的翻译虽几经周折乃至出现断层,但它毕竟冲出迷雾,走出了低谷,从单行本、小说集的翻译到选集、全集的翻译,以及鲁迅研究论文、专著的翻译,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2. 朝鲜对《阿Q正传》的译介
  朝鲜是社会主义国家,中朝两国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交流比较活跃,鲁迅的作品也被大量译成朝文,在朝鲜广泛传播。1953年朝鲜停战以后,朝鲜出版部门立即着手展开鲁迅著作的翻译出版工作,朝鲜国立出版社制定了翻译出版《鲁迅全集》(共五卷)的计划。1956年翻译出版《鲁迅选集》(第一卷),收入了《呐喊》与《彷徨》⑧,译者为朝鲜著名汉学家、翻译家裴亿、安浩相、杨运汉、裴浩等。译文忠实原著,准确生动,文字通畅,很好地再现了鲁迅的艺术风格。
  1964年,朝鲜文学艺术总同盟出版社出版了朴兴炳、李圭海译的《鲁迅作品选》。入选的作品有《呐喊》中的《阿Q正传》等10篇、《彷徨》中的3篇、《故事新编》中的3篇,其余皆为杂文。⑨此后二人还发表了论文《鲁迅的生平和文学活动》,深刻分析了鲁迅的创作活动,高度评价《阿Q正传》“是中国现代文学宝库具有重大贡献的巨著”⑩。
  1979年,朝鲜文艺出版社翻译出版鲁迅的小说集《祝福》,内收《阿Q正传》11等12篇小说。文艺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百卷《世界文学选集》第七卷是《鲁迅作品选集》,内含《阿Q正传》。
   此后,朝鲜许多作家、翻译家、文艺评论家对鲁迅及其作品都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发表了不少真知灼见。安浩相精通汉语,翻译鲁迅作品最多,也是鲁迅作品卓有成就的研究者。其他如朴兴炳、李圭海、裴亿、朴万实、杨运汉、裴浩等,都是在鲁迅研究方面取得很多成就的作家、翻译家和文艺评论家。他们对鲁迅及其作品都给予高度评价,特别是对《阿Q正传》等优秀小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例如×××(应该有个名字)就曾说:“鲁迅《阿Q正传》中的阿Q和假洋鬼子,长期地留在我们的脑海中,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象。”121972年朝鲜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了《文学艺术词典》,其中收有“鲁迅”、“阿Q正传”、“祝福”三个词条,对鲁迅及其作品进行了评介,认为《阿Q正传》“是中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13。
  综上所述,由于政治上的原因,朝鲜对《阿Q正传》的翻译、介绍、研究一直是持续深入的。与韩国相比,朝鲜高度重视《阿Q正传》的思想内涵,而对其艺术价值和在现代小说史上的意义关注不够。
  ②朴鲁哲.中国新文学简考. 韩国首尔 朝鲜日报,1928年11月28日.
  丁来东.中国短篇小说家鲁迅和他的作品. 韩国首尔 朝鲜日报,1931年1月4日.
  ③ 秦圣昊《〈朝鲜日报〉社长列传⑤第9代 方应谟先生》 《朝鲜日报》(创刊特辑)2001年3月6日
  ④ 据1941年1月朝鲜总督府警务局发布的《朝鲜总督府禁止单行本目录》里就列有鲁迅的作品《阿Q正传》《鲁迅选集》《鲁迅文集》《鲁迅遗著》等.
  ⑤朴鲁哲.中国新文学简考.韩国首尔韩国首尔 朝鲜日报,1928年11月28日.
  丁来东.中国短篇小说家鲁迅和他的作品.韩国首尔 朝鲜日报,1931年1月4日.
  ⑥朴宰雨[韩]. 韩国鲁迅研究的历史与现状. 鲁迅研究月刊,2005年第4期
  ⑦葛涛.鲁迅是东亚的骄傲.2005年8月http://art.people.com.cn/GB/14759/21864/3604584.html
  ⑧ 1957年出版了第二、三卷。第二卷选有《故事新编》《坟》《朝花夕拾》中的26篇;第三卷选有《热风》《而已集》《华盖集》《华盖集续编》中的65篇和《野草》。计划出版的第四卷,选自《三闲集》《二心集》《伪自由书》《准风月谈》《花边文学》;第五卷包括《且介亭杂文》中的3篇和《中国小说史略》以及自传、年谱。见中国鲁迅研究学会《鲁迅研究》编辑部编:《鲁迅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4月,第368页
  ⑨计括有《坟》《热风》《华盖集》《华盖集续编》《华盖集续编的续编》《而已集》《三闲集》《二心集》《南腔北调集》《伪自由书》《准风月谈》《花边文学》等集的48篇杂文
  ⑩朴兴炳、李圭海.鲁迅作品选.朝鲜文学艺术总同盟出版社,1964年
  1112篇小说为《阿Q正传》《狂人日记》《孔已己》《药》《一件小事》《故乡》《社戏》《祝福》《在酒楼上》《幸福的家庭》《肥皂》《伤势》。见中国鲁迅研究学会《鲁迅研究》编辑部编:《鲁迅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4月,第369页
  12文汇报.1956年10月19,20日
  13文艺学词典.朝鲜平壤 朝鲜社会科学出版社,1972年
  14[法]保罗????梵??第根,戴望舒译.比较文学论.上海:商务印书馆,1931年,第193-200页
  15李家源.李家源全集(22册),韩国 首尔正音社1986年9月,第22页
  16张基瑾译.阿Q正传,世界短篇文学文集.韩国首尔 泛潮社,1977年,第108页
  17裴亿等译.阿Q正传,鲁迅选集(1-3).朝鲜 平壤国立出版社,1956年,第104页
  18朴兴炳、李圭海译.阿Q正传,鲁迅作品选.朝鲜平壤 朝鲜文学艺术总同盟出版社,1964年,第1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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