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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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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岁是我们经常用花季来形容的年龄,它是美丽的、多彩的,也是充满幻想的。
  在我们的印象中,出现在校园附近活动的“拔毛”队,作俑者多是一些高大、强壮的男孩,且多是外校高年级的学生,或者是社会上的流浪青年。可是在曲靖市沾益县,有这样三个花季少女,她们经历了其他花季女孩没有经历过的荒唐,这几个女孩都干了些什么,让我们来看一看她们背后的故事。
  
  校园出现女“拔毛”队
  
  2007年11月11日,星期天。这一天像往常一样,是沾益县A中学学生回校上学的日子。在这里就读的学生多数是家在附近农村的住校生。周末返校的学生或多或少都装有下一周的生活费。谁也没有想到往常一向宁静的校园将发生一件可怕的事情。
  “小妹,这几天手紧,借点钱。”当天下午3点多钟,返校不久的女生萧萧正在宿舍里收拾东西,突然有三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走进她们宿舍。“面对眼前来势汹汹的三个女孩,当时正在晾晒衣服的我衣服都吓掉了。学生能有多少钱呢?也就是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如果)借去我们这周又吃什么,当我们说没钱的时候,那三个女孩就不说‘借’了。不给就搜身,搜出一角钱就是(打)一耳光。想着只要把钱拿给她们就不会有事了,因为我们宿舍里面就有人被打。”提起当时发生的一幕,15岁的萧萧至今还心有余悸。
  “因为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我们一时很恐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钱给她们,最后在她们的威胁下把身上的钱给他们了。”
  另一宿舍的女生柳梅下楼时正好遇上三位女孩,刚碰上就问她要5元钱,她是不想给她们,她们就说要搜到一分钱就对她不客气。
  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三个女孩在女生宿舍和学校食堂附近,以语言威胁、搜身、殴打方式先后对34名返校女生实施抢劫,抢得现金279.5元。
  三个女孩临走之前还丢下一句话:谁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家长或老师,我们就来揍她。这让在场的女生感到很害怕,可是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不明不白没了,怎么办呢?最后不知所措的学生还是给班主任打了电话。
  几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竟敢用这种方法来抢学生的生活费。公安民警事后查明这三个女孩也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分别叫晓鑫、晓玲和晓娜(都是化名),其中晓鑫和晓玲不久前的几天不知何原因自动辍学。
  “(当时)就是想做跟别人不一样的事情,让别人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逼着要钱的时候)自己只是觉得好玩过瘾,没想到会犯法。”
  “就是感觉我们年龄大,想达到目的,就问我的同学借钱,在没有借到的情况下,所以……”
  “第一次看到冰冷的手铐,自己心里面很难过,很害怕……”
  沾益县公安机关接到报警后,立即派人到学校了解情况。根据受害人提供的线索,民警开始寻找作案人员的踪影。案发第三天,三个正在街上闲逛的女孩被民警带进了派出所。被抓获后,三个懵懵懂懂的女孩向民警哭诉。
  
  可怜天下父母心
  
  是家庭贫困还是偶然因素,是不良社会青年诱导还是父母对她们要求太苛刻?晓鑫、晓玲、晓娜三人都是未满18周岁的花季少女,却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对母校的30多名学生实施了抢劫行为,抢得200多元现金。这几个令人不解的数字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在此案发生后,沾益县妇联以及县人民法院的社会调查员进行了大量的走访调查,结论一致认为本质不坏的三个女孩,只是性格上有孤僻的一面,都想不到她们竟然会结伙去抢校友的钱。
  “经过与其他学生的生活费对比,我们平时除生活费之外,都会多给她三五块钱,保证她身体需要。孩子竟然抢同学的钱我们觉得很意外,我们根本没想到她会走到这一步。”晓玲的父亲至今都想不通。
  “只要发现天气变化,我都赶快去送衣服给她,得知她在学校里面生病,没有一次我没在场的。真的很痛苦,我是万万没想到,实在是不敢接受。”晓娜的母亲看望女儿时真不敢面对。
  “根本没有想过,如果说她对同学有报复心,去打架我相信,但是说去抢钱我根本不相信。我们虽然在农村,一般每周给她的钱不低于30元,比起多数给20来块的家庭,她应该够了。”晓鑫的母亲有着同样的感受。
  “只是觉得跟她们在一起很好玩,讲义气,逆反心理,就是想做跟别人不一样的事,让别人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抢的时候自己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犯法。我在看守所里写了很多想法,我只希望得到别人的爱,从来不会去爱别人。”法官走进看守所会见时,晓娜如是说。
  记者走访了三个少女的家庭,发现其中两家都是组合家庭,晓鑫和晓娜现在的母亲都是继母。据邻居们介绍,这两位继母都对她们很好,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和继母之间慢慢产生了隔阂。
  快人快语的晓娜母亲说:我比较爱讲话,她(小娜)从来都不回答,我也拿她没有办法,像她这么大了,也不好对她怎么(批评)。对此,晓娜说,就是不想和她说什么心里话,有什么痛苦,有什么委屈,我即使哭几天也不会跟她讲,总觉得跟她之间有隔阂和距离。
  晓鑫的母亲告诉记者:我经常主动说她,有什么都和我说,不要把我当做母亲,就像好朋友一样交谈。她总是冷脸对我,从不想说点什么。
  晓鑫和晓娜的母亲都是继母,而晓玲的父母都是亲生的,应该不会有多少问题了吧,可面对采访,晓玲的父母也显得很无奈。
  她都是在外面读书,都是在星期五的晚上回家,星期天又走了,和我们沟通比较少一点。我们只是觉得关注她过问她少了一些。晓玲的父母如其他农村学生家长一样,整天忙得团团转的他们对渐渐长大的女儿无时间交谈也无话可交谈。在后来晓玲的反思中,她写道:我觉得父母对我很好也很关心,但是在我自己的内心,我做错了事就会选择逃避,而不是勇敢地去面对;我不善于和父母老师沟通,不想让他们了解我在想些什么。
  据有关心理专家介绍,在青少年成长过程中,由于父母的严重缺位会导致孩子寻找新的情感替代,比方说,同辈群体、不良的青少年伙伴,他们试图通过与这些青少年伙伴交往获得一种父母的关心。而如果长期与不良群体交往,自己的孩子就会形成一些不良的行为习惯,进而走向犯罪。
  
  让花季有更多的呵护
  
  对于孩子犯罪,三位家长和学校老师也进行了深刻反省,从不同角度分析了孩子们犯罪的原因。
  “她出这件事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也许是我们的教育方式不对,平时我总觉得她长大能成人,对她的要求很高。”晓娜的继母认为。“我们肯定有责任,主要是我们和她沟通得太少,想着她长大了,有时她要钱只会问要了做什么,然后就给她,因为本身我又是后妈,不好过分说她、约束她。”晓鑫的继母不无后悔。
  据沾益县人民法院少年案件审判庭法官柴晓忠介绍:三位花季少女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有两家是组合家庭,她们在平时的生活中,缺乏与子女之间的沟通。在思想上产生一种孤独感,在学校里面老师的话也不愿意听,最后自动辍学了,辍学后他们跟父母亲之间的沟通同样较少,了解也较少,致使她们不想回家,经常在外面游荡就养成一些不良的习惯,比如上网打游戏,吃吃喝喝等,后来因为开支增大,没有钱就想到了向比她们小的未成年人伸手。
  “未成年人犯罪是一个社会问题,社会和家庭都有责任。现在一些青少年,如果父母没有在家,外出务工,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着孩子,疏忽了青少年从小的一些社会道德、法制观念的一些教育,这些孩子没有自律能力,长期如此就形成了这些性格方面和不遵守社会公德,以至于到犯法的这种情况,再结合社会原因来看,受到网络等方面的影响。”沾益县A校副校长刘老师分析说。
  庭审结束后,在现场出现了悲情的一幕,三个女孩和他们的母亲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眼泪恣意地流淌,这其中既有孩子为自己抢劫给亲人带来伤害而留下的忏悔的泪水,也有父母为他们母子、父子重获亲情而留下的幸福的泪水。场面虽然感人,但这样的场景最好不要在我们的生活中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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