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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作品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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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些制作于古代但保存至今的历史较长的艺术作品来说,它们往往具备了艺术作品和文物的双重特性,由于其经历了漫长的历史,现在的人们对这些艺术作品的看法,与当时制作这些作品的“艺术家”的“创作”初衷往往相去甚远。
  我们观看一件艺术作品,很大程度上是我们自身意识作用于视觉对象的反射,这也就造成了在没有唯一标准的情况下,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作品的理解可能会截然不同。对于一件历史悠久,满布沧桑,甚至我们已经遗忘了其创作者的艺术作品来说,它的形式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是十分特殊的。想象我们正面对卢舍那大佛,显然这座石雕已经不是她刚刚雕琢完成时的样子,雕像的双手已被削去,目前能够清晰辨认形象的只有头部与衣纹,我们只能通过想象去恢复它曾经的风采。然而就这座雕像现在的面貌而言,我们实际上已经把她残破的痕迹当成了现在这件艺术品目前的外在形式。在一件艺术品中,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是为表现主题思想服务的,因为存在的本质最终是有由主题体现出来的[1]对于洛阳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目前的面貌来说,我们已经把其肌理斑驳的外表看作了这件作品的组成部分,而它的作者不是来自唐代的石雕工匠,而是历史,这一个部分自然也体现出了它的“主题思想”,那就是时间。
  这里所说的时间实际上指的是历史的沉淀。观看的过程就是主体从自身标准出发度量和审查客体,然后将客体纳入到主体的规范之中来,使客体从纯粹的客体转变为与主体相关的客体[2]。对于一件艺术作品所经历的时间来说,人们常常用人类的生命周期与其相比较,我们对一件经历了漫长历史的艺术作品的敬畏并不是仅仅因其斑驳的视觉效果造成的,而是源于我们把我们所理解的时间观和历史观附加到了这些斑驳的视觉效果中去,人们会把这些时间在构成艺术品的材料上留下的痕迹理解为大自然本身和我们的先祖在这些材料上留下的记号,这样一来,人们其实是在想象这些斑驳的视觉效果所引起的我们脑海中的“故事情节”。曾在中央电视台播放过的《故宫》记录片中,有这么一段台词:“1400多年前的南北朝时期,梁元帝萧绎被西魏军队围困在江陵城,在投降前夜,萧绎将他收藏的14万卷,囊括天下精华的书画典籍,一夜之间焚毁。 1300多年前,隋炀帝沿运河下扬州,东都洛阳收藏的书法名画随船前往,途中船只倾覆,随行书画大半落水。 距今800多年前,金兵攻陷汴梁,宋徽宗的空前收藏从此散落流失…… 了解了这千年传承的惊心动魄,当我们再回到当年弘历赏玩三希书帖的这间小屋,就不难体会,无论是在乾隆年间还是现在,能够看到属于那个时代的真迹,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这些言语足以说明对于观众来说一件饱经沧桑的艺术作品背后的身世一定会给这件作品对于观众的价值上加分,这就像有些用旧的东西我们也会舍不得仍一样,因为当我们看到它们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回想起这件东西所引起的我们关于当年的记忆。
  对于某些残缺的历史遗迹来说,虽然今天我们在观念中也许能够接受它的残缺,甚至认为这是一种美。但是在它们营造之初,工匠们是不可能以残缺为追求目标的。
  再拿卢舍那大佛举例,虽然今天我们所见到的卢舍那大佛只有头部和衣纹可以辨认,但我们可以想象它原本应有的完整形象。在唐代刚刚完成时候的卢舍那大佛和今天我们所见到的卢舍那大佛虽然是同一件雕塑作品,但是实际上时间无形的把它分割成了两件截然不同的作品。这种不同不仅仅表现在其外表的变化上,在唐时期它仅仅是佛教人士宗教观念的寄托物,而在今天,我们对它的看法夹带了自唐代以来人们观念的变迁和整个民族命运的转变过程。现在,我们对它的看法全部被投射在了其被削去的双手和崩裂的痕迹之上。
  虽然艺术的核心并不是艺术品作为物质本身,而是通过物质所带来的种种对人们精神世界的影响,但这种影响却不能伴随着作为物质的艺术作品的长久存在而沿袭下来,而是随着当时当地的特定环境与条件而产生相应的改变。
  【注释】
  [1]Rudolf Arnheim。艺术与视知觉[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03):632.
  [2]高燕.视觉隐喻与空间转换-思想史视野中的当代视觉文化[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11):60.
  【参考文献】
  [1]唐小明.古墙――中国长城与民族融合[M].兰州: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
  [2]Rudolf Arnheim.艺术与视知觉[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
  [3]高燕.视觉隐喻与空间转换――思想史视野中的当代视觉文化[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
  [4]吴苹.西方景观文化中的残缺美[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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