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胡萝卜”和“大棒”，我们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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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你的小学生活，你的老师们曾以什么方式肯定他认为好的行为，是当众表扬，发小红花、小奖品，还是评选优秀学生？他们如何纠正不当行为，是训斥、罚站、罚抄写，还是请家长，甚至打手心？卡普兰研究表明：从教师曾经受到的管束方法，就可以预测他们将选择什么样的管理策略。在教师和父母“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子”式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我们，成年后常常陷入教师能否惩戒学生、如何惩戒才不违规的纠结――学生做得好了难道不表扬不奖励？学生做得不好难道不应该指正、惩治？除了这些，我们还能怎么办？因为某些知识和经验的缺乏，我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了，通过奖励和惩罚塑造行为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孩子年龄越小，父母和教师在身体力量和心智上的优势就越明显，不论是奖励还是惩罚，通过外部刺激（强化物）塑造儿童行为在低龄儿童教育中收效显著，而这种立竿见影所带来的副作用并未引起父母和教师的足够重视和警惕，这导致实践中普遍存在过度使用奖励和惩罚，过度依赖外部刺激塑造儿童的问题。
　　缺乏理解的服从需要外力来保障，外在的刺激递减才能保证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自律而不是过于依赖他律和外部刺激。用奖励和惩罚塑造儿童是最顺手的策略，但这并不利于孩子良好自我意识的形成、道德的发展，还可能破坏彼此的关系，甚至提供了利益交换、强力、暴力解决问题的不良示范。对于父母和教师来说，在孩子力量、心智较弱的时候，我们便要想到，将来有一天，他们会和我们一样，甚至比我们更强大，他们会思考行为的价值和意义，他们会离开我们的视线，独自上路。
　　规则和限制最终都必须转化为孩子内在的自觉，才能使孩子终身受益。也就是说，在父母和教师能通过奖励和惩罚控制儿童的时候，不应满足于此，而应试图帮助孩子从经验和归因中学习，向他们解释为什么应该按照特定的方式行动，培养孩子讲道理的能力。同时，父母和教师要注重给孩子提供情感支持，鼓励孩子独立，鼓励孩子尝试，使孩子在未来的成长中学会自主选择、自主判断。这样，随着年龄增长，孩子才会对尝试过后的选择表现出日益明显的偏好，相应的，父母和教师也要为他们提供更多自主判断和选择的机会。
　　每一位学校管理者和父母都应该意识到，过大的班额会使教师在特定时空内的控制感减弱，此时，教师必然会用更依赖过度的外部刺激――奖励和惩罚加强控制；学科知识学习的任务过重让教师优先执行既定的教育教学计划――无视或者漠视学生的问题行为；严格琐碎的学校过程管理使得教师害怕暴露问题，急于消灭问题行为，不愿深究其原因――只求立竿见影，不愿追求长效；在心智和体力上处于较弱一方的儿童无力阻止教师的不当行为；社会和学校并未向特殊学生及其家庭提供必要的支持或合理的专门安排……这些都让幼儿园、小学教室里普遍存在教师过度依赖奖励和惩罚的问题。
　　除了“胡萝卜”和“大棒”，我们还有什么？不管是作为父母，还是作为教师，我们都应该明白，教育的最高境界是尊重、平等，从内心深处尊重一个个小小的生命，带领他们体悟生命之高贵、生活之美好，从感性中沉淀理性，在理性中品味感性，学会用一颗波澜不惊的心感受百态人生。
　　徐莉：湖北省武昌实验小学教师，儿童课程规划设计师，已出版《没有指责和羞辱的教育》《能说的，都不痛》等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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