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时期印第安人传统教育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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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韦文华（1980.-），男，水族，贵州省施秉县人，博士，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史、多元文化教育。
　　摘要：在漫长的人类历史长河中，勤劳朴实的印第安人用他们的心血与汗水辛勤浇灌着美洲这片广阔而富饶的土地，留下了璀璨夺目的古代文明。传统文化模式的建构，使得早期印第安人的教育得以滋养，传统文化的学习与传承成为早期印第安人教育兴起的根基。其教育内容主要包括生存技能的教育、道德文化的教育、原始宗教的教育共三个方面。
　　关键词：印第安人；传统教育；内容
　　中图分类号：G4K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9214（2015）08-0265-02
　　美洲印第安人的传统教育在教育的内容与形式上都与今天的学校教育存在很大的差别，其严格意义上更应该属于一种社会教育范畴。因为他们的教育“没有目的明确的制度化，更应该属于一项社区工程，在这项工程中，所有德高望重的长辈都会积极参与到个体家庭的教育中来。”[1]在美洲印第安人的社会教育中，教育承担着重要的功能，即它是印第安人在成年之后成为合格部落成员的关键因素。成为一个合格的印第安人，必须要接受生存技能的教育、道德文化的教育、原始宗教的教育。
　　一、生存技能的教育
　　原始社会时期印第安人生存的环境非常恶劣，不仅丛林猛兽多不胜数就是不同的部落之间也经常发生战争，给印第安人的生产与生活带来极大的困扰，印第安人的平均寿命只有30多岁。在印第安部落中，父母作为孩童教育的主要执行者，对小孩的生存技能训练非常重视。在他们的心中，要想活下来就必须学习生存的技巧。
　　印第安男孩从学会走路开始，父母就开始对他进行各种训练，例如带他的河里学习游泳，熟悉水性，掌握捕鱼的本领；把木制的弓箭作为玩具交给孩子使用，鼓励他用这个弓箭去射击小动物；在寒冷的冬季，让赤身裸体的孩童到雪地里去跑步，以培养他不畏严寒的坚强意志。“南、北达科他州的印第安男孩从小带着剑、弓、矛到荒山野岭中学习狩猎技术；密西西比河沿岸的印第安男孩经常进行射箭比赛，为今后参加氏族战争做准备。”[2]
　　待印第安男孩长到6、7岁时，父亲会针对男孩身体特点制定更为残酷的生存技能训练，即“禁食”。通过“禁食”主要达到两个目的：第一，对儿童反应能力的培养。即绷紧自己的神经，时刻保持清醒的状态，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在儿童禁食期间，父亲既是陪伴者又是训练执行者。父亲通常待孩子睡熟之际，模拟战争的声音或者猛兽的声音惊醒孩童，二人随后跑到漆黑的荒野中躲避“敌人”，通过这种方式来培养孩童对危险的反映，以便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第二，培养儿童的判断能力。在荒野中父亲要教会孩子如何判断各种动物的气味，辨别不同部落人员的足迹，特别是自己家人的足迹与本部落族人的足迹要烂熟于心。此外，通过看云识天气、观察星斗的变化辨别人所处的方位、观察太阳的位置知晓时间变化……这些生活的常识是印第安父母必须交给小孩掌握的，只有这样，不管他身在何方，他都始终记得回家的路。
　　当男孩长到8岁时，他们就开始跟随父亲和其他族人一起参加狩猎活动了。[3]印第安人认为，男孩只有真正经历了一次大型狩猎活动，并在活动中捕获猎物，他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狩猎是一项充满了危险性的活动，印第安人狩猎的对象是野牛，野牛是一种充满了攻击性的动物，当他们成群结队进行疯狂攻击时，令人恐怖。这时候，印第安儿童要充分利用幼年时期所学习的知识，善于在各种突发的危险状况中获得生存，“即使与族人失散了也要在荒野中独自生存，在饥饿难忍时不用工具就能赤手空拳的捕鱼、采果和生火烹食，在敌人出现时能够自制弓箭自卫。”[4]这种面对困难环境培养的生存技能训练的教育，是孩子父母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将受用一生。这种生存技能的教育不仅教会了印第安人生活与战斗的技巧，也培养了他们吃苦耐劳、勇敢顽强的优秀品质。
　　相对于男孩非常残酷的生存技能教育，印第安女孩的教育则简单得多，她们主要进行采集、家务、照顾孩子等训练。生活在美洲北部大海边上的印第安妇女从小就在母亲以及祖母的教导下学习用海狸皮制作衣服，抵御北方的严寒。生活在南部平原的印第安妇女则更多地呆在家里从事纺织布匹、编制草筐、制造陶器等劳动。[5]纳瓦霍的妇女个个都是能工巧匠，他们善于织布，编制的毛毯非常受欢迎。
　　二、道德文化的教育
　　印第安男人勇敢、坚强、聪慧，印第安女人勤劳、善良、朴实，这是传统印第安人的特点。他们这些性格的养成是与来自上一辈的道德教育分不开的。印第安人的道德教育通常采用榜样模范教学与自身直接教导相互结合的方式进行，通常有以下几种方法：
　　第一，故事的讲授。故事的讲授是印第安人道德教育最主要的方法。虽然印第安人都是讲故事的能手，但是一般“长者”与“父母”讲授的故事最受欢迎。在这些故事中既有印第安祖先传统的历史故事，也有祖先英雄人物战斗的故事，还有神话传说。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英雄人物的故事了，在讲授者口中，祖先的英雄事迹在他们的口中变得圣神不可侵犯，他们勇敢坚韧、心思缜密、舍生取义、大义凛然，是拯救印第安人的大英雄。随着讲授者的讲授使得听众热血沸腾，都希望成为像祖先一样的人，英雄人物的道德习得就在讲授中潜移默化地影响到孩童道德的养成。印第安人的故事的讲授是贯穿于印第安人一生的，故事之旅从婴儿在妈妈肚子里就开始了，在耳濡目染、口耳相传中，道德教化也在悄无声息地浸润着印第安下一代的心灵，为其价值观的养成点亮了明灯。例如，印第安休伦人就常常通过讲述祖先英雄的故事，激发下一代应具有极强的集体荣誉感；凯厄瓦儿童通过故事了解到要想成为部落领导，必须具备勇敢、坚决、慷慨和善良的品质；温纳贝戈人告诉他们的女孩，做母亲的要在自己子女面前做出表率，让他们感受到母亲身上的优良品质。[6]
　　第二，惩罚的运用。印第安人对于犯错误的孩子会进行一定的惩罚。但是这种惩罚确实非常具有艺术效果的。通常情况下父母不会在孩子面前公开谈论、指责、批评孩子犯下的过错。而是非常巧妙地使用另外一种武器――“嘲笑”使孩子深刻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并努力改正。印第安人通常将犯错误的孩子带到家人面前，颂扬与孩子犯下错误截然相反的传统美德，并在众人面前极力夸赞，从而使孩子意识到犯下的错误。印第安父母明白，打骂只会加深孩子对父母的厌恶而不会对错误有任何悔恨。但是“嘲笑”却能够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因为“嘲笑会很快在部落中进行传递，这种行为比批评更加可怕，很多孩子宁可被父母打骂，也不愿意人们对他的错误进行不断地重复。”[7] 　　第三，错误的包容。印第安人非常爱护自己的孩子，但是并不溺爱。对于孩子犯下的错误虽然经常采取包容的态度，但是这些都是有底线的。例如对印第安孩童不小心损坏家里面某件物品或者弄脏自己身上衣服此类的小事，父母绝对不会大发雷霆，而是将孩子叫到跟前与自己一起修理弄坏的物品与洗掉弄脏的衣服。印第安父母就是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让孩子懂得珍惜身边的物品，而不是一味对其大声指责、鞭打。通过父母的言传身教、以身作则，孩子很快能够建构起自身优秀品德的价值观，在孩子成长的路途中，犯错在所难免，但是适当包容，积极鼓励，让他建立信心，良好的品质就在这样一种宽松的环境下就能养成。父母只需要呆在一边默默地守护着他们，静静地等待他们的进步。
　　第四，精神的鼓励。印第安人在教育孩子过程中，认为“自制”与“克已”的品德是最高尚的人类美德，必须予以推崇。“自制”就是要让孩童认清出自己的真实水平，认识到在天地间充满了神秘的力量，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何其渺小、愚昧，面对自然、天地必须要予以尊敬与崇拜。“克已”就是坚决抛弃自身自私自利的行为习惯和自我中心的学习方式，而是要懂得合作，懂得与人交往。多看到别人的优点，多向别人学习，养成虚心的美德。例如，霍皮的父母要求他们的孩子从小要听长辈的话，服从父母的安排、诚实对待每一个人；奥马哈长辈告诫下一代青年，懒惰、浮夸、自我的人交不到朋友，因为别人羞于跟你交谈。[8]
　　三、原始宗教的教育
　　印第安人的教育除了日常生活技能和道德教育之外，还有一项更重要的教育――原始宗教教育。处于原始时期的印第安人“无法正确解释寒来暑往、生老病死等自然、社会或人文现象，于是他们便将万事万物都看成是有灵魂的，祈愿自己的一切行动都能得到神的庇护。”[9]这种教育方式有效弥补了人们认识上的缺憾，达到一种心灵的满足。宗教信仰在印第安人的生活与生产实践中占据了很高的位置，凡事必须要向“神”请愿，重大决策前必须要占卜、问吉凶。在印第安部落，宗教领袖是“神”的化身，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部落的首长在处理部落内部事务（例如祭祀等重大活动）方面都要听从宗教领袖的指挥，服从它的安排，否则会得罪“神”。
　　正是基于宗教的特殊地位，印第安孩童从出生开始起父母就向他灌输宗教价值观理念，培养其宗教意识，直至贯穿于他的一生。宗教作为印第安人的一种传统文化在印第安文明史上产生巨大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印第安儿童通常通过家庭教育、宗教领袖、部落智者以及印第安形形色色、种类繁多的宗教仪式，在言传身教或者是耳濡目染中感受人们对于宗教的态度，随着其长大成人，这种宗教意识的培养显得更为突出。可以说，儿童从最初的宗教仪式观察者慢慢变为宗教仪式的参与者，最后成为宗教仪式的执行者这一系列身份的变化不仅昭示着他的成熟，也暗示着他社会角色的改变。可以说，宗教为其成长为真正的“人”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印第安人崇敬自然，感恩天地的馈赠，他们相信“万物有灵”、“天人合一”，对自然界的一切都应该怀有真挚的情感、报以敬畏的态度。例如，玛雅人崇拜自然神，认为太阳神伊察纳是最高神，是白天与夜晚的操控者，是古老语言文字的创造者。此外，玛雅人还相信世界上存在着天堂与地狱。天堂由伊斯塔主管、地狱则由乌豪统治，只有正直、善良、诚实的人死后才会升入天堂。阿兹特克人相信整个世界由一种至高无上的“神”统治着，“十字架”是其宗教的象征；阿兹特克相信灵魂永生，他们把世界分为四个阶段，每个阶段都由不同的神掌管。印加人崇拜太阳，认为祖先印加王是太阳的化身，他们都是太阳神的儿女；太阳神在印加人的心目中具有绝对重要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
　　（作者单位：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
　　基金项目：2014年度全国教育科学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项目编号：DMA140215）；2014年度贵州省教育科学规划一般课题（项目编号：2014B214）的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Georg e A.Pittitt.Primitive Education in North America[M].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46：5-21.
　　[2][4][5]滕大春.美国教育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63.
　　[3]Abraham E・Knepler.Education in the Cherokee Nation[J].Chronicles of Oklahoma，1943（4）：383
　　[6]Margaret Szasz.Indian Education in the American Colonies.1607-1783[M].Albuquerque：The University of New Mexico Press，1988：13-14.
　　[7]James Adair.The History of the American Indians[M].London：E.and C.Dilly，1775：429-430.
　　[8]Margaret Szasz.Indian Education in the American Colonies（1607-1783）[M].Albuquerque：University of New Mexico Press，1988：13-14.
　　[9]韦文华.贵州岜沙苗人传统生命教育理念的现代意义[J].北京社会科学，20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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