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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球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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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教室的仙人球开花了!”生活委员兴奋地跑来告诉我,我马上和他一起到教室查看。真的,养了快三年的仙人球开出了黄色的小花,同学们都在旁边兴奋地议论着。
  每一届高一新生入校时,我都要在讲台上放一盆仙人球,起因是一名叫小敏的学生。
  2007年,小敏在学校里很出名,她与同学不和,与老师吵架,甚至醉酒后在校园里闹事……“要不是因为是个姑娘,我早把她开除了,她就像一只刺猬……”前任班主任王老师如是说。
  文理分科时,小敏分到了我的班上,她总是带抵触情绪,斜着眼看人,目光里还藏着一丝冷酷。
  “老师,让小敏从我们组离开吧,她老是稍不如意就把书扔到地上,大声发脾气。”小组长来找我。
  “老师,我好心关心她,她把我的桌子都扔了。”班长也来了。
  我吓了一跳,迅速赶到教室才弄明白,原来班长看到小敏没有吃晚餐,好心过问了一下,结果她什么都没有说,就把班长的桌子从窗户扔出去了,幸亏没有砸到人。
  我把小敏叫到办公室,强忍住怒火让她坐下,准备等到其他老师走后和她交流。谁知她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一节自习的时间过去了也始终不开口。没办法,我只能让她先离开,走时她还把办公室的门重重地关上了。我让自己在办公室冷静了两节课,一直想:为什么别人好好对她、关心她,她就是不买账呢?我是不是该放手了?最后,我决定还是先和她的父母沟通一下。
  经过沟通我了解到,小敏是一个被父母放弃过的孩子,她家里有四个女儿,父母为了养个儿子,就把他们姐妹分别送了人,收养小敏的家庭条件不算好,加上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对小敏不怎么管教了。小敏渐渐懂事后,亲生父母又将她接了回来,但小敏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因而偏激地看待一切,从来没有叫过父母一声,还因和妈妈发生了激烈冲突,曾割腕自杀。她父亲则忙于生意,没有时间管她。
  她在周记里写了这样一段文字:“没有人真正关心我,他们对我的关注,只是为了看我又犯了什么错误,他们怎么那么虚伪?我恨……”我在她的周记上批了这样一段话:“小敏,从你进这个班起,你就在我的心里有了位置,我在想,我能用什么办法让你内心的激情燃烧起来,让你这座火山喷发,请你相信我。”第二天上课时,她抬头看了我一会儿,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
  在后来的学习过程中,我尽力去挖掘小敏的闪光点,一点一点地帮她找回自信:小敏文笔好,我就鼓励她写文章,请语文老师修改后,在《作文通讯》和《竹山报》上发表;小敏的英语发音不错,我就让她当英语课代表,带着大家朗读英语课文,帮她赢得同学的好感。
  有一天,我在办公室听到韩红那首关于亲情的歌《天亮了》时,想到了小敏,就请她和我一起欣赏这首歌。我给她讲起了韩红创作这首歌的背景和故事,当歌手唱道“他用他的双肩,托起我重生的起点……”时,我看到小敏尽力用头发遮饰自己的泪水。当晚,小敏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她给家里打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小敏叫了句“妈妈”,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对着电话痛哭失声。那天,小敏和我聊了很久,彻底向我敞开了心扉。
  三年的高中生活,转瞬即逝,小敏考入了郧阳医学院,这是一所二类本科院校。报到前,她专门来看我,在我的办公桌上放了一盆仙人球,并压了一封信:“老师,谢谢您,从来没想过我能上大学,是您让我明白了什么是亲情,并积极阳光地面对生活……”
  此后,每当看到仙人球,我就会努力让自己对每个学生保持希望,让自己善待每一位学生,不管他的过去是什么样的。其实当初我并没有崇高的想法,只是出于年轻人不服输的心态,想尽力尝试帮助小敏,最终的结果也算是“有心插柳柳成荫”吧。
  (作者单位:湖北省竹山县第一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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