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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是需要“故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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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写作是需要故乡的。故乡的第一口空气,第一缕阳光,所有的一切塑造了一个人对世界的最初的认识,这种认识以后不會有任何地方能给你。在名家的文字中,有意无意地映射出乡土人情的熏陶和镌刻,无须去名山大川,无须到沧海大漠,怀有一颗赤诚的心和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无论世事怎样变化,无论走向何方,心中始终装着故乡的山河。
  许多外国人不能理解为什么中国人这么注重春节,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赶回家团聚。我认为,春节不仅是血脉相呈的传统文化韵味,也是团圆时刻亲人的陪伴,以及中国人心中始终割舍不断的“故乡情结”。
  故乡是什么?是沈从文的湘西边城,老舍的北京,冯骥才的天津,是胡适的绩溪,鲁迅的绍兴,郁达夫的杭州,是王安忆的上海,丰子恺的缘缘堂随笔,林海音的城南旧事。
  沈从文的湘西
  湘西一直在沈从文心的深处,提笔写作时,湘西的山水人物就源源不断地涌到了他笔下。对湘西乡土的思念,在潜意识里催动着沈从文创作的激情,也使他从创作中得到心灵的慰藉,加上长久的努力所磨砺出的才华,沈从文在20世纪30年代的创作由最初的小溪变成了一条长河,真正进入了创作的成熟期。
  《边城》是沈从文湘西艺术世界的一个标志性建构,也是湘西通往外部世界的一个永久性的路标。边城实则是一个微型化的湘西世界,湘西的自然之美和人性之美在这里以一种独特的地域色彩表现出来,从而获得永久的艺术价值。
  桃源洞离桃源县二十五里。从桃源乡坐小船沿沅水上行,船到白马渡时,上南岸走去,忘路之远近乱走一阵,桃花源就在眼前了。那地方桃花虽不如何动人,竹林却很有意思。如椽如柱的大竹子,随处皆可发现前人用小刀刻划留下的诗歌。新派学生不甘自弃,也多刻下英文字母的题名。竹林里间或潜伏一二翦径壮士,待机会霍地从路旁跃出,仿照《水浒传》上英雄好汉行为,向游客发个利市,使人来个措手不及,不免吃点小惊。
  ——《桃源与沅州》
  沈从文是幸运的,湘西也因之幸运。沈从文“造座希腊小庙”的文学理想,在湘西坚实的土地上,成为一个神话般的现实。这座供奉着人性的小庙,使湘西原本显得野蛮的面目,恢复到淳朴的本真状态,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朝拜者蜂拥而来。
  王安忆的上海
  在很多人心中,上海是他们的梦想国,流光溢彩又光怪陆离,闪亮到令人发指。但读王安忆的文字,会恍然明白,原来上海有着跟所有城市一样普通的一面,狭小的过道,曲折的弄堂,让人感到这座城市于快速发展之下隐藏的人情味。
  “淮海中路,梧桐树冠覆顶。”“样式是洋房,又不完全西式。”“女的化着鲜艳的晚妆,风度优雅。”……王安忆的笔触不紧不慢又带着些激动的情绪,仿佛她是城市和时代的守卫者,她有着满腔的热情却不洋溢,就连叙述都如同流水般自然。她表达的大多都是美好的简单的生活,说她小资是再恰当不过了。“物资紧缺”“黑市”“上山下乡”等等字眼进发而出,原来那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上海。上海总是飘着不食人间烟火的调,而王安忆却实实在在地把那些烟火一一摘了出来。
  它的外部的光华,总有一些熟腻的庸俗气,还有一些戚容,这都是生活涸染的。它在我的印象中,形状始终是模糊的,甚至是一座短暂逗留,言语不通的城市,我都比对它路熟。许多路的纵横关系我弄不清,当然我并不会担心迷路,自然而然地,我就会抵达我要去的那条路上。相反的情况也会发生,那就是无论怎样也走不到要去的地方。
  ——《南陌复东阡》
  上海是繁华、奢靡的,而王安忆的存在是为了将上海拉入平凡的日子里,踏踏实实而简简单单地展现在大众的眼前。
  鲁迅的绍兴
  绍兴是鲁迅的故乡,素有水乡名城之称的绍兴,它的无限风情,它的乌篷船,它的绍兴酒,它的连目戏等等,无不在鲁迅的心中印上了深刻的痕迹。在鲁迅25篇小说中,有13篇取材绍兴或以绍兴社会生活为背景。而他众多的散文更是处处乡情乡景.百草园、三味书屋、鲁镇的街景、绍兴的桥,乌篷船、集镇、村庄农舍、酒店、闰土的毡帽、民间故事、迎神赛会、社戏等等。鲁迅毫不掩饰地在他的作品中流露出这种浓厚的地域文化。绍兴,对于鲁迅是自小就渗入了他的生命之中,绍兴的文化成了鲁迅小说不可或缺的依托,鲁迅散文最真实感人的背景,就是那里的一个村庄、一条深巷、一条小河、一座石桥和一座台门,也常常唤起这位大思想家、大文学家对少年和青年时代的追忆。
  我有一时,曾经屡次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乡的蛊惑。后来,在我久别之后尝到了,也不过如此;惟独在记忆上,还有旧来的意味留存。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
  ——《朝花夕拾·小引》
  老舍的北京
  提起老舍,就不能不想起北京——这个他生于斯、长于斯,并且为之倾注毕生心血和笔墨的老城古都。老舍深爱着北京,爱它的城墙巷道,爱它的风情习俗,更爱那些和他一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们。老舍笔下的北京,大部分是反映底层百姓的普通生活,有着十足的“京味儿”。
  在北京,过年时,家家吃饺子。从腊八起,铺户中就加紧地上年货,街上加多了货摊子——卖春联的、卖年画的、卖蜜供的、卖水仙花的等等都是只在这一季节才会出现的。这些赶年的摊子都教儿童们的心跳得特别快一些。
  ——《北京的春节》
  老舍的北京情怀总是充盈在他的每一部作品里,在老舍一生的文学创作中,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这块生养他的土地,并将满怀热情都倾洒于这片孕育中国传统文化的热土。老舍曾在自述中这样写道:“…一闭眼我的北平就是完整的,像一张彩色鲜明的图画浮立在我的心中。”在老舍的多数作品中,大杂院、四合院、北京胡同、老字号都成为他笔下浓郁的乡土情感,还有端午节、中秋节、元宵节等传统节日,更是在独具京味的文化演绎中意蕴悠长。
  贫穷出身的老舍深谙市井人情世故,了解风俗礼仪,将普通市民的油盐酱醋茶等生活琐事作为创作内容,来反映真实的生活。老舍努力挖掘市民思想,哀其所哀,想其所想,更多地将普通市民直面艰辛生活的坚韧与勇气作为创作的主旨。这些优秀的民族风范,正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所蕴藉的勤劳、务实、忍辱负重的品质。
  郁达夫杭州
  青葱蓝碧的富春山水和天下独绝的西子风光,滋润陶)台了郁达夫的天赋与情怀,他那清新、畅达与充满激情的文字中,记述了故乡的山光水色和世俗风貌,为后人留下一轴情景交融、耐人寻味的多彩画卷。
  郁达夫写的《杭州》一文中,提到了他回到杭州的缘由:“我的来住杭州,本不是想上西湖来寻梦,更不是想弯强弩来射潮;不过妻杭人也,雅擅杭音,父祖富春产也,歌哭于斯,叶落归根,人穷返里,故乡鱼米较廉,借债亦易。”
  郁达夫才华横溢、坦诚率真。他写晴雨中的西溪,写竹木萧疏中的花坞,写超山的梅花,写青年时代曾读过书的之江大学。他对杭州的山水景物倾注了太多的情感,他对民族文化更是非常尊重,同时也很尊重自己的情感。他写个人的生活,写他的际遇,在他的作品中,毫不掩饰他的痛苦忧伤与欢笑喜悦,而他那清新秀美、意境深远的写作风格,更让每位读他作品的人陶醉其中。
  胡适的绩溪
  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住了九年,受了她极大的影响。我14岁就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20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九年的家乡教育》
  走近绩溪,如入百里花园,这里的村镇自古便是徽文化的代表。沿袭干年的村落巷道,古风幽韵,百年沧桑的微派建筑,鳞次栉比,每一块青石板,都承载着亘古的历史记忆。胡适,这位“新文化中旧道德的楷模,旧伦理中新思想的师表”便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胡适笔下的绩溪,记载了他儿时九年的美好时光,从故乡风貌到家族生活,从慈母教诲到蒙馆读书,字字明快真挚,句句淡雅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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