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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重庆话在古代汉语教学中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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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古代汉语作为高校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门基础专业课,教学效果总是不尽如人意。该文从语音、词汇、语法3个方面讨论了重庆话这块“活化石”在古代汉语教学中的运用,以及在运用过程中应注意的问题。这种以“今”证“古”的教学法对激发学生学习兴趣,有效提高教学效果是行之有效的。
  关键词:古代汉语  语音  词汇  语法  重庆话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791(2020)01(a)-0102-02
  古代汉语是我国高校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的基础专业课程之一,既是一门语言课,也是一门工具课,其教学目的就是培养学生阅读古书的能力,以便自主阅读古代文献,批判地继承我国古代的文化遗产。但是其语料由于历史的久远性,不论是语音、语法,还是词汇,都与现代汉语有着较大的差距,这就使得不少学生觉得古代汉语艰涩难懂,缺乏学习兴趣,学习效率也不高。我们在多年的教学过程中发现,要想上好古代汉语课,除了依据教材深入浅出地讲解外,有效地利用方言这块“活化石”,也有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提高教学效率。因为古代语言在各地的方言中均有不同程度的保留,“古与今异言,古语未尽废也”[1],利用其教学可以“拉近古代汉语学习与现代生活的距离,缩短学习古代汉语的时空感,减轻怕学古代汉语的畏难情绪[2]。”同时也符合教育学中的理论联系实际原则,即“在教学过程中,理论知识的教学要与生产和生活实际紧密结合,使学生在理论与实际的联系中理解和掌握知识,并通过教学实践培养学生在实际中运用知识的能力。理论联系实际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也是对教学工作的普遍要求[3]。”虽然,对此早有学者已进行过研究,例如王金娥的《论汉语方言在古代汉语教学中的应用》、温美姬的《方言古语词在古代汉语教学中的应用》等,它们为我们这些后学者提供了宝贵的借鉴资料,但这些大多是从方言这一宏观的角度审视的。该文将以存古较多的北方方言、西南官话中的重庆话为例,从微观的角度研究其在古代汉语教学中的作用。
  1  运用重庆话帮助学生了解古今语音变化,掌握古代的音韵学知识
  明代陈第曾指出:“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轉移,亦势所必至。”可见,古今语音发生变化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是不管是上古音还是中古音,都是后代学者进行构拟的,不少学生都难以真正掌握,遇到实际例子更是一片茫然。而在古代汉语中却又有很多内容都会涉及到音韵学方面的知识,所以有效地帮助学生了解古代语音就变得非常重要。通过教学实践,我们发现充分利用重庆话就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下面以讲授形声字的声符为例。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叙》指出:“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许慎这里以“江、河”作为形声字的例字,对于现代的学生来说,就是一个难点。因为以“水”作为“江、河”的意符很好理解,但是以“工”和“可”分别作为它们的声符,就给学生造成一定的困扰。在普通话中,“工”的声母为g,“江”的声母为j,二者相差较大,“工”并不能标示“江”的读音,“可”与“河”也不完全一样。虽然我们在教学中会给学生强调声符表示的是形声字造字時代的读音,不能用普通话来衡量,现在它们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古今语音发生了变化,但实际上有部分学生是茫然的。这时,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指导学生查古音来证明。如《广韵》:“工,古红切,平东见。”“江,古双切,平江见”,可见它们都属于“见”母。事实上,重庆话正可以帮助解释这一现象。
  在普通话中声母读j的字,在重庆话里现在大部分的仍然读为g,如“街”,重庆话读gāi;“间”,重庆话读gān。而且普通话中声母为q、x的字,重庆话里也有不少读k、h,如“敲”,重庆话读kāo,“咸”,重庆话读hān,可见这组字是成系统的。这恰恰就是因为现代汉语中的声母j、q、x有两个来源,一个来自于古代的“见”母组,一个来自于古代的“精”母组。现在重庆话仍读为g、k、h的就是来源于古代的 “见”母组,这是古音在重庆话中的遗留。但是由于语音的发展是不平衡的,所以重庆话也不是完全保留了古音,一些常用词的语音容易受到普通话的同化,例如“江”的声母和普通话一样,也变成了j,而“豇”的声母则仍读为g。
  这样既能让学生轻松掌握形声字教学中的重难点,又能让学生真正感受到古今语音的变化,了解古代音韵学的知识,使教学效果倍增。
  2  运用重庆话帮助学生了解古代汉语中某些词汇的古义以及构词方式
  词汇是语言三要素中变化最快的一项,我们在教学古汉语中的一些词语时,同样可以结合重庆话,让学生快速有效地积累词汇,识记词语意思。比如“莫”是古代汉语中常见的一个否定副词,但是在现代汉语中已不单用了,而在重庆话中却仍是一个人们非常熟悉的口语词,比如人们经常会说“莫去”“莫吵”“莫搞”,都是指不要去、不要吵、不要搞。再如“幺”在古代常用来表示小、排行最末的,《说文·幺部》:“幺,小也。”《玉篇·幺部》:“幺,幼也。郭璞云:‘后生也。’”但是现在普通话中并不常用,而重庆话却仍沿用了古代汉语中的这种用法,如“幺儿”“幺妹”“幺婶”等词中的“幺”都是指小的,而且其中有些有使用过程中还有泛化的趋势,最常用的“幺儿”“幺妹”等除了用来称呼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外,还可以用在亲朋好友中表示对小辈的亲昵、宠爱。
  另外,在汉语史上构词法也是有变化的,各个时代都具有自己的特色。在上古时代人们常用“大名冠小名”这种方式构词,如:
  《左传·隐公元年》:“遂置姜氏于城颖,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城颖,是叫颖的一座城,和历史上有名的“城濮”是一样的用法。
  《国语·晋语二》:“暇豫之吾吾,不如鸟乌。”
  鸟乌,即名叫乌鸦的鸟。修饰语素鸟是上位概念,中心语素乌是下位概念。   这种构词法“在文献典籍中一般可用于国名、地名、城名、庙号、人名、植物名、动物名等等。”[4]这样的构词方式学生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实际上在重庆话中现在依然存在,如“鸡公”“鸡母(婆)”,即普通话中的“公鸡”“母鸡”。
  3  运用重庆话中特殊的语法现象来帮助学生快速掌握古代汉语中的语法知识
  语法是语言中遣词造句的规则,相对来说比较稳定,但是古今汉语仍有一些变化。其中最主要的变化就是宾语前置句。汉语从古到今一般的语序都是主谓宾,但是在古代汉语中,在一定条件下,宾语可以移到谓语前面。现代汉语里,这句语序很少见,这时我们利用方言教学是既有趣又有效的一种方法。重庆黔江方言中就有类似的说法,如“舍巴日”,“舍巴”是摆手舞,“日”是跳。又如重庆人把“吃肉”称为“吃嘎嘎”,实际上“这是一个土家语和汉语错位的有趣例子。‘吃’土家语今音嘎,‘肉’今音食。土家语动宾倒置,‘吃肉’便是‘肉吃’,音‘食嘎’。恰好汉语的‘食’就是‘吃’。前面土家族的‘肉’因为音‘食’变成‘吃’,‘嘎’才是‘吃’反而变成‘肉’,以后将错就错[5]。”秀山县的地名“宋农”,“宋”其义为“鱼”,“农”其义为“养”,“鱼养”即养鱼,这是以养殖为地名的体现。这样,我们以方言中的日常用語为例,让学生充分体会宾语前置句虽然是比较特殊的一种句型,却也是确实存在的一种句型。
  4  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利用重庆话来进行古代汉语教学是行之有效的一个途径,学生的参与性与积极性也是非常高的。但是,我们必须注意以下几点:第一,我们不能把古代汉语课上成方言课,这是性质不同的两门课,其教学目标是不同的,侧重点也是不同的。我们只是用方言中的一些现象来佐证古汉语中的知识。第二,教师要有较高的知识修养,不仅能举例,还要能给学生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说出其所以然来。比如重庆话现在称脖子仍为“颈子”,这个时候就可以给学生讲讲从“页”的字大都和头有关,因为《说文·页部》:“页,头也。”再列举“额”“题”“顾”等词,它们的本义也和头有关。最后,我们更应该引导和鼓励所有的学生都关注自己所熟悉的方言,教给学生一些关于方言调查的基本流程和方法,让学生逐步积累自己习得和熟悉的方言,并阅读一些关于方言与古汉语的相关资料,自觉地在古语与方言之间架起一座桥梁,在自己最熟悉的语言中去探索古代汉语的奥秘,最大程度上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与求知欲望,提高古代汉语课程的教学效果。毕竟一个班级里并不是所有的同学都是重庆人,都熟悉重庆话,我们要让学生学会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如重庆话说“鸡公”,广州话说“牛公”,温州话说“牛娘”等。
  参考文献
  [1] 李恭.陇右方言发微[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1988.
  [2] 张道升.古代汉语教学探析[J].焦作大学学报,2010,24(4):112-114.
  [3] 钟玉海.高等教育学[M].合肥: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9.
  [4] 赵雪艳.现代汉语中的大名冠小名现象及其词义浅析[J].群文天,2012(2):63,82.
  [5] 汪增阳.黔江方言初探[A].王久渊\戴伟《乌江经济文化研究》(第一辑)[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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