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访客   登录/注册

甘草酒、酥、蜜制历史沿革及现代炮制研究进展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贾琳 冷静 陈敏 吴文辉

  摘要:本文以甘草炮制首部记载典籍《金匮玉函经》为历史沿革起点,参照《历代中药炮制资料辑要》所载167部医方古籍及《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等现代炮制规范,通过文献资料分析现代炮制研究进展,对比研究甘草酒、酥、蜜制历史演变沿革及现代炮制研究,为临床合理选择最佳炮制饮片提供依据。
   关键词:甘草;炮制;历史沿革
   中图分类号:R28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04(2020)04-0133-04
   DOI:10.3969/j.issn.1005-5304.201905352
  Research Progress in History and Modern Processing of Glycyrrhizae Radix et Rhizoma
  with Wine, Crisp and Honey
  JIA Lin1,2, LENG Jing1, CHEN Min2, WU Wenhui1
  1. Chongqing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ospital, Chongqing 400021, China;
  2. College of Pharmaceutical Sciences,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hina
   Abstract: This article took Jin Gui Yu Han Jing, the first book recording the processing of Glycyrrhizae Radix et Rhizoma, as the starting point of historical evolution, with reference to 167 ancient medical books and Chinese Pharmacopoeia and other modern processing standards. Through literature analysis on research progress in modern processing, this article conducted comparative study on research progress in history and modern processing of Glycyrrhizae Radix et Rhizoma with wine, crisp, and honey, with the purpose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clinical reasonable option for the optimum processed decoction pieces.
   Keywords: Glycyrrhizae Radix et Rhizoma; processing; historical evolution
   甘草味甘,性平,无毒,归心、肺、脾、胃经,具补脾益气、清热解毒、祛痰止咳、缓急止痛、调和诸药功效,主治心气不足、脾气虚证、喘咳等[1]。有学者统计,甘草在临床使用频率高达50%以上,在《伤寒论》中更是高达62%[2]。据载,其饮片炮制始于汉,《金匮玉函经》有“炙焦为末”[3],后世又陆续出现酒炙、酒蒸、酒炒、酥炙、醋制、蜜炙、胆汁制、盐制、姜汁制、乌药汁制、煨、水制、烧、熬膏、麸炒、沙炒、米炒等众多炮制方法[4]。但现代炮制规范仅继承有生甘草和蜜炙甘草2种,余下诸多古法,特别是与蜜炙同樣传承历史悠久的酒、酥炙则鲜见于炮制著作和规范,其中原因不甚眀了。因此,笔者以此为切入点,着重对比研究考证甘草酒、酥、蜜制炮制历史演变沿革及现代炮制研究进展,为甘草炮制的现代研究和临床合理选择最佳炮制品提供依据。
  1  甘草酒、酥、蜜制炮制历史沿革
   以甘草炮制首部记载典籍《金匮玉函经》为历史沿革起点,参照《历代中药炮制资料辑要》[5]所载167部医方古籍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等现代炮制规范和著作20余部[6-18],对照原文著作,梳理甘草酒、酥、蜜制在清及清以前各历史时期的炮制发展演变及现代炮制传承。共计查阅到清及清以前甘草炮制古籍148部,其中载有酒、酥制者和蜜炙者约各占7%;现代炮制规范及著作载有蜜炙者14部,未见酒、酥炙。结果见表1~表3、图1。
   由表1~表3可知,甘草酒、酥、蜜制炮制起源较早,其中酒、酥制始见于《雷公炮炙论》[19],成书年代约公元588年,是现存最早甘草加辅料炮制方法;蜜炙始见于《千金翼方》[20],成书年代约公元682年,前后相差约1个世纪,但均传承有序,历朝均有代表著作,并在清时期达到顶峰。而现代甘草的炮制传承,炙甘草的炮制方法均为蜜炙。由图1可知,清及清以前,甘草酒、酥、蜜炙一直并存使用,且明以前保持酒、酥与蜜炙典籍记载持平,甚至在明朝酒、酥制的应用超过蜜炙。然则,自清朝起,蜜炙典籍数量则远超酒、酥制,尤其是近现代酒、酥制几乎不见收载[21],蜜炙渐成甘草主要炮制方法[22],直至成为现代《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的法定甘草炮制标准之一。
  2  现代研究进展
  2.1  炮制研究
   甘草现代炮制研究主要集中在蜜炙,暂未见酒、酥制现代炮制研究。周倩等[23]通过正交试验设计优选出甘草最佳蜜炙工艺为:炼蜜和水2∶1混合(W/W)加入净甘草片,拌匀,闷润30 min,置锅内,130 ℃(锅底温度)炒20 min。陈靖等[24]采用均匀设计法,以加蜜倍数、浸泡时间、炒制时间、炒制温度为考察因素,每个因素7个水平,建立4因素7水平均匀设计试验,以水溶物溶出率及甘草酸含量为考察指标,应用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多元一次回归分析,得出影响蜜炙甘草炮制工艺作用大小顺序为加蜜倍数>炒制温度>炒制时间>浸泡时间。   2.2  化学物质基础研究
  2.2.1  炮制后化学成分发生量变
   大量文献报道,甘草经蜜炙后其化学成分含量会有变化。李越峰等[25]发现,甘草经不同方法炮制后HPLC色谱峰数目减少,即甘草中成分减少。周倩等[26]发现甘草蜜炙后,所含甘草素葡萄糖芹糖苷、甘草苷、甘草酸铵、异甘草苷含量均有所下降,其中前3种成分降低程度较为明显。周倩等[27]进一步采用气相色谱-质谱法对甘草蜜炙前后挥发油成分进行确认和测定,结果乙苯、环己酮、邻苯二甲酸丁基2-戊基酯和6,6-二甲基富烯的相对含量分别由0.03%、0.12%、0.14%、0.12%提高到3.37%、13.24%、7.57%、10.84%。伏秦超等[28]发现,蜜炙甘草中甘草苷、甘草酸单铵盐和甘草次酸含量比生甘草降低了28.2%、17.2%和36.2%,异甘草素含量几乎无差异。赵燕燕等[29]发现,蜜炙甘草主成分甘草酸(Gly)含量受炮制温度和炮制时间的影响,当炮制温度小于90 ℃时,炮制温度和炮制时间对甘草中的主成分异构体(18α-Gly和18β-Gly)和杂质含量的影响不明显;当炮制温度达到140 ℃后,炮制时间延长会使18α-Gly和18β-Gly分解,主成分含量显著降低,但对主成分异构体18α-Gly和18β-Gly的比例无影响。刘菁华等[30]进一步证实炮制过程中主成分异构体18α-Gly、18β-Gly未发生构型转变,对两者比例也无影响。张敏等[31]发现,随加热强度(温度及时间)的增大,清烘制得的制甘草中芹糖甘草苷、甘草苷和甘草酸的质量分数、煎出量显著降低,异甘草苷的质量分数、煎出量显著增加,但其煎出率显著降低,加入炼蜜使以上成分的质量分数、煎出量的变化幅度增强,并在不同程度上影响芹糖甘草苷、甘草苷和甘草酸的煎出率。
  2.2.2  炮制后化学成分发生质变
   周倩等[32]分析辅料蜂蜜在蜜炙过程中对甘草化学成分产生的影响,葡萄糖和果糖含量显著增加,新产生了5-羟甲基糠醛。
  2.3  药理、药效学研究
   孙付军等[33]给予脾虚模型小鼠炙甘草、生甘草、清炒甘草3种受试药物10 d,结果蜜炙甘草可显著延长脾虚证模型小鼠小鼠爬杆时间和游泳时间,并均优于生品,说明甘草蜜炙后可增强补益功能,提高机体免疫功能和抗应激能力。此外,杨青等[34]发现,生甘草和蜜炙甘草均能有效地促进小鼠脾淋巴细胞的增殖,且与ConA、LPS对T、B淋巴细胞的增殖有协同刺激作用,相同剂量下,蜜炙甘草促增殖效果显著优于生甘草。张恒斌等[35]进一步验证甘草生、炙饮片免疫活性存在明显差别,蜜炙后免疫活性增强,其中多糖成分是甘草的主要免疫活性成分。
  3  小结
   甘草酒蒸酥炙是最早的加辅料炮制方法,且历代均有沿用,直至清朝。发展到现代,甘草常用的炮制方法有切片、蜜制和单炒,酒蒸酥炙已鲜有炮制著作记载和文献研究。《神农本草经》将甘草归为上品,谓甘草“味甘,平。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坚筋骨,长肌肉,倍力,金创,解毒。久服,轻身、延年”。由于其“能补、能和、能缓”[36],应用极其广泛:《名医别录》“此草最为众药之王,经方少有不用者”[37];李时珍称其“调和众药有功,故有国老之号”[38],可见甘草应用的广泛性。从中医辨证用药及中药炮制理论出发,甘草使用“生熟有别”,生用清热泻火见长,蜜炙则补脾益气力胜,但大量使用蜜炙甘草也会加重湿热痰滞、中满痞胀及大便不实等,久服还对脾胃产生滋腻之性,加重水饮之患[39]。然而历史上最早用于甘草的加辅料炮制乃酒蒸酥炙,并沿用至清朝,酥为动物牛、羊脂肪油提炼,味甘、性温,具有补虚、润燥功效[40],酥炙甘草补脾益气作用更胜也未可知。相较于蜜炙甘草易潮易腐[41],酒蒸酥炙后水分和果糖含量更低,更易于保存。但其炮制沿革卻存在历史变迁,究其原因,则记载不详,无从考证。目前有关蜜炙甘草的研究和综述较多,酒炙甘草药效作用的研究却未见报道,尚有待研究。
  参考文献:
  [1] 国家药典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5:86.
  [2] 杨柏灿,方瑜.甘草在调和药物性能中的应用[J].上海中医药杂志, 2012,46(6):91-94.
  [3] 张仲景.金匮玉函经[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5:70.
  [4] 吴世强,种月荣,石勇强.甘草的多法炮制及历史考证[J].时珍国医国药,2005,16(1):36.
  [5] 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历代中药炮制资料辑要[M].北京,1973:1-15.
  [6] 龚千锋.中药炮制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3:234.
  [7] 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药政管理局.全国中药炮制规范[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8:4.
  [8] 江苏省药品监督管理局.江苏省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南京: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34.
  [9] 安徽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安徽省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2005:91.
  [10] 河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河南省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5:35.
  [11] 贵州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贵州省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贵阳:贵州科学技术出版社,2005:61.
  [12] 重庆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重庆市中药饮片炮制规范及标准[M]. 重庆:重庆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2006:104.
  [13] 广西壮族自治区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广西壮族自治区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南宁: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07:82.   [14] 北京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北京市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08:29.
  [15] 上海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上海市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8:63.
  [16] 江西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江西省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9:44.
  [17] 湖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湖南省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0:40.
  [18] 天津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天津市中药饮片炮制规范[M].天津:天津市卫生局,2012:22.
  [19] 雷敩.雷公炮炙论[M].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1999:4.
  [20] 孙思邈.千金翼方[M].沈阳: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1997:206-207.
  [21] 王奇.《伤寒论》方中炙甘草炮制方法探析[J].河北中医,2013, 35(11):1654-1655.
  [22] 高晓娟,赵丹,赵建军,等.甘草的本草考证[J].中国实验方剂学杂志,2017,23(2):193-198.
  [23] 周倩,张泰,石典花,等.正交试验法优选甘草最佳蜜炙工艺[J].中成药,2010,32(3):447-450.
  [24] 陈靖,冯锋,刘建鑫,等.均匀设计法优化蜜炙甘草工艺研究[J].宁夏医科大学学报,2012,34(2):193-195.
  [25] 李越峰,徐富菊,张泽国,等.炮制对甘肃道地药材甘草中甘草苷和甘草酸含量的影响[J].中兽医医药杂志,2016,35(3):50-53.
  [26] 周倩,戴衍朋,王亮,等.HPLC法测定生甘草、炙甘草中6种成分[J].中成药,2016,38(2):378-382.
  [27] 周倩,王亮,戴衍朋,等.基于GC-MS分析蜜炙对甘草中挥发性成分的影响[J].中国实验方剂学杂志,2017,23(17):87-90.
  [28] 伏秦超,王钢,赵乐.HPLC检测蜜炙甘草中主要成分含量的研究[J].长春中医药大学学报,2010,26(4):587-589.
  [29] 赵燕燕,李杨,刘丽艳,等.甘草炮制条件对18α-Gly和18β-Gly含量及比例的影响[J].河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5,35(2):138- 146.
  [30] 刘菁华,刘亚南,胡莹莹.甘草药材主成分异构体含量及比例在不同炮制和提取条件下的变化[J].药学实践杂志,2018,36(2):140-146.
  [31] 张敏,王梦月,刘雅茜,等.炮制对甘草中主要苷类成分质量分数及其煎出量的影响[J].中草药,2011,42(7):1305-1308.
  [32] 周倩,孙立立.蜜炙对甘草化学成分影响研究[J].中国药学杂志, 2013,48(10):768-772.
  [33] 孙付军,周倩,王春芳,等.甘草炮制前后藥效学比较[J].中国实验方剂学杂志,2010,16(14):115-118.
  [34] 杨青,周倩.甘草蜜炙前后对小鼠脾淋巴细胞增殖的影响[J].时珍国医国药,2017,28(12):2907-2909.
  [35] 张恒斌,贾亦兵.蜜炙对甘草饮片免疫活性影响的实验研究[J].药学研究,2018,37(8):446-459.
  [36] 肖辉煌,郑立升.学伤寒,用甘草[J].江西中医学院学报,2012, 24(1):3-5.
  [37] 陶弘景.名医别录(辑校本)[M].尚志钧,辑校.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6:28.
  [38] 李时珍.本草纲目(校点本)[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75:691-694.
  [39] 朴虎.浅谈甘草在《伤寒论》中的应用[J].世界最新医学信息文摘, 2019,19(14):189.
  [40] 徐凤娟,孙娥,张振海,等.中药炮制辅料羊脂油的研究思路探析[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4,29(8):2543.
  [41] 王承喜.甘草蜜酒炙探讨[J].中华当代医学,2004,2(3):104.
  (收稿日期:2019-05-24)
  (修回日期:2019-06-03;编辑:华强)
  基金项目:国家中药炮制技术传承基地项目(2015年);重庆市技术创新与应用示范专项(cstc2018jscx-mszdX0094)
  通讯作者:吴文辉,E-mail:379063157@qq.com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1/view-15188567.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