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拓画的数字绘画模拟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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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针对水拓画的绘制技术和工艺特性限制了其在纺织品领域应用的问题，文章从水拓画的绘制技法及画面特征入手，从操控性、创作尺寸、材料局限和标准化生产等方面分析了水拓画应用中的难点和原因。根据水拓画的艺术特点及设计软件的功能，对水拓画的随机效果绘制、抽象造型绘制、具象造型绘制和设计再造进行解析和尝试，提出利用软件功能进行水拓画模拟绘画和再创作的方法。通过结合数字绘画和数码印花技术，能够使水拓画在保持艺术特征的基础上，丰富表现力，拓宽其在纺织品设计中的应用领域。
　　关键词： 水拓画;数字图像技术;随机图案;数字绘画;数码印花
　　Abstract： The drawing technology and technological features of water painting limit its application in the textile field. In order to explore related solutions， this paper analyses the drawing techniques and image features of water painting firstly， and investigates the difficulties and causes in the application of water painting from the aspects of manipulation， production size， material limitation and standardized production. According to the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water painting and the function of design software， the random effect drawing， abstract modeling drawing， concrete modeling drawing and re-design of water painting are discussed and experimented. The methods of imitation and recreation of water painting are put forward by using the software. The combination of digital painting and digital printing technology enriches the expressiveness of water painting and expands its application in the textile design on the basis of maintaining its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Key words： water painting; digital image technology; random pattern; digital painting; digital printing
　　水拓畫是在液面作画的一种艺术形式，形成的画面具有独创性和唯一性，被广泛应用在产品装饰领域。但是，水拓画的绘制工艺繁杂，因创作尺寸受限而不易实现批量生产[1]，其艺术应用受到极大限制。目前，相关研究集中在水拓画的历史追溯、图案特征分析、应用途径等领域[2-3]。有研究者提出结合传统手工艺术与数字图像技术，为水拓画创新应用提供了新的思路，但对具体展开方法没有深入分析[4]，所提出的数字计算模拟方法不够直观和便捷[5]。基于此，本文探讨运用数字绘画技术突破传统水拓画在应用上的局限，以高效、便捷的处理手法实现水拓画的视觉效果，期望能够通过应用现代图像处理技术为水拓画艺术的发展带来契机。
　　1 水拓画技法和特点
　　唐代小说《酋阳杂俎》中细致描述了当时被称之为“墨池法”的水拓画的制作方法：在水池中泼洒油墨类颜料，墨迹浮于水面形成各种肌理和纹样，绢布覆在水面可将这些生动的图案拓印下来[6]。水拓画也被叫作“水影画”，由于油性矿物颜料配置复杂，其绘制和应用不太广泛。类似做法在日本被称作“墨流”工艺，主要用于布料染色[7];在土耳其被称作“湿拓画”，最早被用于书籍封面的装帧[8]，后来湿拓图案不断丰富而被广泛使用。
　　1.1 水拓画的技法
　　水拓画在绘制前要先准备好基础画液，按照画面载体的属性，取白色的黄蓍胶粉（天然树脂胶），将其溶解在蒸馏水中[9]。为了确保胶粉完全溶解，需要定时多次搅拌，然后静置形成稳定的画液;选择敞口面积较大的托盘，把调制好的画液倒入其中。
　　选择与画材（纸或布等）有较好吸附能力的颜料[10]，水拓画颜料一般以化学合成染料加入分散剂、消泡剂制成，能很好地上染于布料、木材、皮革等材质表面;天然颜料仅适用于纸质材料的水拓画，对其他材料上染率较低。在绘画前调试各色颜料，化学合成颜料可直接使用，天然颜料需要加入牛胆汁调配，确保颜料能漂浮在水面并有一定均匀度。在画液中逐滴加入液态颜料，观察其漂浮和扩散状态，通过调整画液和颜料浓度，使颜料有深浅变化及扩展状态。创作图案时，滴入选择的色彩颜料，用画刷控制颜料分布，用画锥和画梳调整纹路，使其呈现独具特色的图案和色彩组合。
　　需要绘制具象造型时，用画锥进行勾勒，以“点”“勾”“扫”“拖”等手法进行控制和调整，适合以水拓画表现的具象图案有飞鸟、郁金香、玫瑰花等[11]。
　　创作出符合要求的图案后，用布、纸或其他材料覆在液面拓取图案，取得图案后晾干画面即可。
　　1.2 水拓画的特征
　　水拓画具有流线美、偶发性、虚实变化等特征。 　　1.2.1 线条造型
　　由于在水面上作画，水拓画中的线条通过扩散、拖曳等方式形成，呈现流畅感很强的效果，优美的圆弧线、舒展的流线及线条相交形成锐利的尖角是画面造型的主要元素，这些元素的各种组合呈现自然交融的流动美感，如图1所示。
　　1.2.2 偶发性
　　水拓画的基本形态与色彩由创作者进行控制，但是，图案和色彩状态却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受作画方式、动作、颜料和画液特性及时间等因素的影响，形成的画面效果具有较大的偶然性，因此，每幅水拓画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法完全复制和掌控。
　　1.2.3 虚实变化
　　水拓画的颜料落入液面后，有一个从扩散到静止的过程，画面的颜色与造型会随着颜料的扩散和液面的搅动形成运动惯性而变化，颜料的互相渗透和交融形成虚实交错的效果。其中，不同色彩的界限清晰形成“实”的形象，色彩相互渗透融合形成轮廓模糊的“虚”的形象，如图2所示。
　　1.2.4 抽象美
　　基于水上作画的特殊形式，水拓画能够随机生成各种纹理，呈现出独特的几何美感，如图3所示。绘制具象作品时，由于在液面上无法精细操作画面，造型层次有限，所呈现的效果比较概括，与写实风格相比，具有特有的简约、抽象之美。
　　1.3 水拓画应用的难点
　　水拓画属于传统手工艺术，在实施过程中完全由人工处理，将其应用到产品设计中会存在一些问题。
　　1.3.1 图案操控性不足
　　以流变性为特征的水拓画在绘制过程中有许多不可控因素，受个人经验、材料、工具、环境等影响，难以保证绘制效果符合预期。
　　1.3.2 创作尺寸受限
　　承载液体的容器决定了设计作品的尺寸，而且手工生成的作品不能满足循环图案的要求，限制了水拓画在纺织品中的应用。
　　1.3.3 材质局限
　　在面料的拓印中，平滑且无肌理面料的拓印效果较好，如平纹棉布、真丝缎等;有肌理粗糙的面料无法拓印出清晰的图案，色牢度也不高。
　　1.3.4 难以标准化批量生产
　　手工操作的水拓画无法做到标准化生产，在色彩、纹样、色牢度等方面难以实现工业化控制，绘制效率较低、成本偏高。
　　另外，目前掌握传统水拓画技艺的传承人很少，对水拓画的了解和应用仅停留在入门技法上，而對材料性能研究、技法探索、综合创新和应用推广等方面还很欠缺。
　　2 数字绘画模拟
　　数字绘画具有精度高、色彩表现力强等优势，能够应用绘画软件模拟水拓画的视觉效果，常用的绘画软件包括Photoshop、Illustrator、Corel Draw、SAI、Painter等，其绘画特点如表1所示。
　　根据水拓画的艺术特点及设计软件的功能，在数字绘画中比较适用的是Painter与Photoshop软件。其中，Painter软件滤镜中有“气泡”和“应用石纹”功能，“气泡”功能符合水拓画颜料间互不相容、相邻色块扩散挤压的规律，方便在画布上随意添加气泡图案。“应用石纹”功能可模拟传统水拓画的画梳工具，用来梳理花纹，可自由调整画梳的间距、偏移、方向等参数。另外，Painter软件中的水迹、水彩等画笔可模拟具象的水拓画线条。
　　Photoshop软件能够非常方便地表现水拓画的风格特征，其“涂抹”“液化”“风格化”等效果工具能实现水拓画风格的图案设计，如图4所示。图4（a）为单一“涂抹”效果;图4（b）为“涂抹”基础上进行多次“液化”后形成的图案;图4（c）为完成基本效果后，在“风格化”功能中进行“扩散滤镜”处理，通过模糊图像边缘得到的自然纹理。
　　2.1 水拓画的随机效果
　　2.1.1 随机点状图案
　　随机点状图案可运用Painter软件中的“气泡”功能实现。在系统中可设置气泡数量、最小尺寸、最大尺寸、次取样等参数来调整图案的形状，以模拟颜料的泼洒和扩散效果。可结合Photoshop软件，调节图形的色相、饱和度、明度、虚实模糊、肌理表现等。
　　在Painter软件中，先选择底色，再打开滤镜中的气泡功能设置气泡参数，可调试效果进行合理选取，并设计叠加不同颜色的气泡。随机点状图形叠加效果如图5所示。
　　2.1.2 随机线性图案
　　随机线性图案可运用Painter软件中“应用石纹”功能实现，通过模拟水拓画中的画梳工具，使图形产生变形效果。在系统中可通过调整工具的方向、间距、波长等参数生成不同类型的线性图案效果，再将设计好的“应用石纹”对点状图形进行多次梳理，即能够绘制出仿真的水拓画线状图案。随机线状图形效果如图6所示。
　　2.2 抽象造型绘制方法
　　水拓画中的抽象图案是由基础图形发展形成的，如图7所示。图7（a）为使用“气泡”工具模拟颜料的泼洒制作出基础图形;图7（b）为叠加不同颜色的效果;图7（c）为将“模拟画梳”工具中的间距调整为1，通过拖曳形成的线条效果。
　　抽象不规律图案可选择Photoshop软件进行效果模拟（图4），也可运用Painter软件中的画笔工具进行绘制，如图8所示。图8（a）为用“涂抹笔刷”画出概括的线稿，再用“简单水
　　彩笔”绘制出明确的转折和线条造型;图8（b）为运用“水迹笔触”进行涂抹，然后采用点状笔触绘制出细节;图8（c）为选用“湿笔刷”作为融合工具，混合色彩和笔触;图8（d）为完成基本绘画后用Photoshop进行色彩调整，突出各色相的效果之后的画面。
　　2.3 具象造型绘制方法
　　在具象图案的绘制中需注意对图案造型进行概括，绘制的线条要流畅自然，以符合水拓画的线条特征。具象造型的图案分为背景层和前景层，背景层一般为随机图案，可运用Painter软件的“气泡”功能和“应用石纹”功能进行制作。前景层为具象形象，可选择Photoshop软件中的画笔工具搭配滤镜功能进行造型模拟，也可以用Painter软件中的“简单水彩笔”工具进行绘制。之后再以综合效果工具进行画面调整，如图9所示。以Painter软件绘制前景、背景后，在Photoshop软件中用滤镜中的USM锐化处理前景图层，再对背景图层的中心部位进行高斯模糊处理，选择内发光图层样式，使画面主体更加突出，实现了比手工水拓画更丰富、更有控制的效果。 　　2.4 水拓画再造方法
　　在纺织品的生产中，可以结合数码绘画与水拓画，通过对手工完成的水拓图案进行调整和再设计，以实现传统技艺的现代转型。在水拓画的基础上进行数字化处理，调整色彩倾向和大小，形成新的图案，以数码喷印的方式定位印制到面料上，再制成服装与饰品（图10）。
　　手工完成的水拓画，可以通过扫描仪等电子设备进行数字化录入。这些设备的参数对后续图稿的质量起着决定性作用，4 000 dpi分辨率基本上能够涵盖图像的全部色彩信息[12]。在纺织品印染领域，300 dpi即能满足印花的基本要求，分辨率越高，印制的效果越清晰，色彩还原和画面层次感的表现越到位。
　　数码相机的不断发展使拍摄输入高质量图像成为可能，不仅可以根据拓色之后的画面输入水拓画，还可以对未拓色的液面直接进行拍摄。数码拍摄可获得足够像素质量的图像，但在拍摄中需注意透视变形、外光和反光影响等因素。
　　在印刷前可以用绘图软件对水拓图案进行修改和调整，例如修改创作中的瑕疵、根据需求对图案进行放缩等处理。
　　运用专业图像处理软件可以对水拓画进行再创作，例如可根据应用要求扩大、缩小图案印花面积，也可实现定位印花。设定图案单元时，处理边缘效果使其互相能够结合，通过重复排列制作二方连续或四方连续图案，如图11所示。
　　在实际应用中，还可以通过图像处理软件进行调色、换色等处理，实现新效果或者系列作品，使水拓画呈现出多种风格。
　　3 结 论
　　水拓画艺术有着鲜明的特色，也有着制约因素和局限性，数字化绘画可以模拟水拓画效果，并可通过再创作使其适应服饰设计的需要。
　　1）水拓画具有舒展的线条造型，流畅感与尖锐感并存，形态和色彩具有一定的偶发性变化，在数字绘画模拟中，要注意抓住这些特点，利用绘画软件的随机点形成、随机线调整功能形成相似风格的画面，实现水拓画的数字化绘画。
　　2）结合纺织品印花的特点，可通过对原始水拓画进行数字化采集、修正、调色、缩放、重复、连续等再设计，使其效果更丰富、更符合产品设计的需要，以实现水拓画的创新应用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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