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孩子都可以是“演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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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莜佳 田佳佳
【摘要】语言表达能力，作为当代人才培养、选拔机制中考察的重要能力指标，其在教育体系中的关键性不言而喻。但与国家和社会对儿童语言表达能力的期望值相比，现阶段的儿童语言表达能力尚存在多方面的问题。目前，学校及社会上开设语言表达能力培训课程，也未实现系统化、专业化，与儿童能力的成长相关度不高。基于此，采用真实的教学实例视角，以逻辑学基本概念及思维规律为课程原理，从主动发现、思维训练和自信演绎三个层次，阐述《思维演说+》课程的设计构想，论证儿童语言表达能力训练的新思路。
【关键词】思维演说+ 逻辑学 语言表达能力 少儿教育
当代社会，越来越多的教育工作者、家长关注到少儿（本文中泛指5～15岁）的当众表达能力。于是，少儿朗诵、小主持、表演、艺术语言等相关的语言教育课程走进了大众的视野。此类课程均强调语言的艺术化处理，如语音发声、吐字归音、停、连、重音等。不可否认，这些处理方式与表达技巧确实息息相关，且具有较好的观赏性，孩子们也因此登上了舞台展示自我。然而，慢慢地，我们还是发现了孩子们在表达时的不可忽略的问题。“讲话”成了背诵稿件，有时还会忘记“台词”;“交流”成了精致的朗诵，看不到丝毫的真情实感与个人魅力。当众表达，一离开稿件或遇到突发状况就像断了线的“小木偶”。
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是什么？原因在于，思维是语言的根本，我们过多关注了语言表达的外部技巧，忽略了从思维层面引导孩子表达，故孩子们产生的种种问题的背后是被动思考所致。显然，语言表达，思维与表现技巧缺一不可。那么，我们是不是能将注重语言思维的逻辑学原理与注重表现方式的戏剧教育元素相互融合，从根本提高孩子当众表达能力呢？这是一次跨学科的尝试，故我们组建了课程研发团队。有南开大学哲学系教师为课程提供逻辑学理论支持;有上海戏剧学院播音主持系副教授为课程提供戏剧、台词教育理论支持;有哥伦比亚大学语言与言语病理学理学硕士为课程提供儿童语言、思维等方面理论支持;更有一线从事少儿语言教育的指导教师将理论整合，形成适合孩子年龄及思维特点的教学形式。少儿演说课程《思维演说+》孕育而生，“+”既代表“家”、思维演说家，又代表着融合。它是戏剧教育与逻辑学的融合。我们坚持，每一个孩子都有表达想法的权力，每一个孩子都可以成为的“演说家”。我们的工作是思维引导、方法传递，赋予孩子们思考的力量。
下面，我们将结合教学案例简述《思维演说+》课程的三大核心内容“主动发现”“语言思维”及“自信演绎”。
一、主动发现
通常来讲，逻辑学研究的内容是“思维的形式”;而“思维的内容”来自于人与外部世界发生关系，从而收集到的“资料”。对于未曾经过逻辑学训练的人而言，这种“资料”的积累和表达是自发的，是随意的，其交流效率带有“偶然性”，上一刻能够准确回答的问题，下一刻就会回答地让人“不知所云”。逻辑学正是为“主动发现”提供最有效的工具。用最直白的话来说，《思维演说+》的主动发现是指让孩子研究自己喜欢的内容。在教学活动中，我们发现随着成长以及外界诸多因素的介入，孩子们会隐藏自己对于喜好的表达，出现“假”喜欢。但孩子年龄小时，受到知识面及研究手段的局限，大多数孩子又不具备研究自己喜欢内容的能力。故“主动发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通过一定地引导去实现。过程中，我们将“主动发现”与演说选题形式结合，让孩子在小实验中进行选题。
第一步：感受最近的生活，开心还是不开心（如果开心，可进入后续练习）。
第二步：客觀展示最近做过的事。
第三步：分类找到我喜欢的事。
第四步：分类找到我擅长的事。
第五步：分类找到我愿意付出努力的事，选题可以从这类事中产生。
例如，《五步选题法+独特》演说片段：
陈小瑜（化名）：我最喜欢的运动是游泳，我喜欢游泳的那种境界就是说，我想学习游泳就是会偷偷溜出去游泳。有的时候，我在家里，爷爷奶奶看着我，结果他们一不小心把我看没了。可爷爷奶奶每次去找我确找不到我，为什么？我每次都会去不同的游泳馆游泳，我怕他们会找到我。因为每次他们找到我，都会揪着我耳朵，把我揪回家去，然后就不会让我去游泳，我就会一晚上睡不着觉。大家知道吗？我游泳有一个习惯，喜欢歪着头游。因为我怕爷爷奶奶找到我，我一直时不时要看一眼他们在不在。
这并不是就《我最喜欢的运动》为题进行的讲述，陈小瑜先通过五步选题法确定了游泳，他认为自己的独特之处在于游泳姿势和别人很不一样，因此，他将两者融合成了上述演说。原本内向的他通过一次演说，让大家看到了一个对游泳执着到闪闪发光的小男孩。通过“主动发现”的教学活动，我们还听到了设计多功能汉服、猫咪会跳楼、明朝上海史的有趣话题。因为喜欢、所以专注。因为用心，所以精彩。从这个层面来看，《思维演说+》是一种让孩子们发现潜能，并且通过语言表达放大潜能，最终走向天赋的催化剂。
二、语言思维
从思维映射对象的方式上进行划分，我们可以把逻辑思维分为具象思维、抽象思维以及顿悟思维;而与《思维演说+》课程结合，我们拟通过批判性思维（说理）、叙事性思维（描述）两大方面入手，训练孩子信息处理、提问、判断、论证等思维元素，使其思维具备清晰、准确、精确、相关、重要、深度、广度等标准。我们使用逻辑学原理，转化为有趣的戏剧游戏形式让孩子理解后，通过演说形式表现。
如当我们请孩子描述妈妈、玩具等喜欢的人、事、物时，他们是不是时常会这么回答：我妈妈很漂亮，她非常非常漂亮;我喜欢这个玩具，因为它可爱、它很可爱、它非常非常可爱。显然，孩子们在语言表达上缺乏细节描述，利用逻辑学原理来分析则是缺乏精确化的讲述。精确是批判性思维的一个重要思维标准，精确化讲述给予听众更直观的信息、说服力也大大增加。我们在课堂上这样引导孩子：
1.动画片来帮忙（如《大头儿子小头爸爸》） 教师：我们来看看在这集中大头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孩子：他是淘气的孩子。
教师：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淘气啦，动画片里的情节？他的表现？他的表情？
孩子：他把书顶在头上;他不好好吃饭把筷子拿在手上玩;他还在椅子上跳来跳去;孩子在讲的同时，还会模仿表演大头儿子。
2.生活也是动画片
教师：现在，我们来尝试说说我身边的人物。我们把“这个人”曾经做的事当成“动画片”，比如我讲爸爸，那我就从“爸爸动画片”里挑细小的、具体的事情来证明他的特点。
孩子：我爸爸爱看手机。他有时候在厕所还要看手机。
孩子：我妈妈喜欢化妆，她有很多很多化妆品，桌子都放不下，而且她化妆，要化……好像要一个小时。
细节讲述的知识点，通过动画片和人物表演的形式讓孩子们理解，再通过讲述身边人物的“生活版动画片”进行实践与运用，精确的思维标准就这样悄悄埋进了孩子们的心。
三、自信演绎
在《思维演说+》课程中，自信演绎主要指的是台词训练。台词是戏剧表演中的专业术语，各大艺术类院校的表演专业、主持专业，均开设台词训练相关课程。在此，根据孩子们普遍存在的问题列举几个提升孩子台词表现能力的方法：
1.咬字力度的训练
孩子们说话小嘴巴经常不用力。嘴皮子松，嘴也不张开。那必然就会造成说话口齿不清，传达信息不明确。这是一种说话习惯问题，我们时常会选用读绕口令的方式，帮助孩子们改正这个习惯。有的家长认为台词训练读读儿歌、讲讲故事。为什么我们非要有针对性地学习台词呢？如“八百标兵奔北坡”的绕口令是要张大嘴巴、嘴皮子用力，后鼻音到位等。我们必须非常清晰了解知识点，并且逐字帮助孩子纠正，才能有效提升孩子的台词表现力。
2.声音塑造力训练
在教学活动中，我们告诉孩子声音会变魔术哦！例如，你——好——这样一句简单的台词，用爸爸的声音说就要低沉、有力;用宝宝的声音说就要高、尖、充满活力;用老爷爷的声音说就要沙哑、无力。
讲故事，是非常好训练声音塑造力的方法。故事应选用孩子们喜爱的题材，类似小动物的，有较多角色及角色台词，且人物性格鲜明、声音容易塑造的故事。如故事《猴王吃西瓜》，猴王、小毛猴、短尾巴猴、老猴，性格、声音特点十分明显，便于孩子们想象创造。在模仿与想象的过程中，孩子们可以逐渐掌握声音塑造能力，提高语言表现力。
当我们完成《思维演说+》的课程设计，便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给予孩子们展示的舞台。这不是朗诵的舞台、不是主持节目的舞台、不是戏剧表演的舞台，这是一个能凸显孩子们思维方式，表达想法的舞台。
为此，我们走进了上海中芯国际学校，与近300位四五年级的孩子共同开展了《思维演说+》的分享交流会;我们来到了东方电视台《全能脑力王》栏目组，与全体导演组成员分享《思维演说+》的方法与内容，助力科创大赛的演说决赛。我们来到了上海历史博物馆，引导孩子们主动发现文物之美，思考文物之史，演绎文物之韵。在南开大学，团队教师面向本科生开设了《逻辑与演说》课程，并通过网络平台，将课程初步推广至高中生、初中生，以探索阶梯式的语言表达能力训练模式。而在孩子们的世界里，《思维演说+》被使用在每一次与朋友闹矛盾的时候，他们能通过语言协调沟通好;在每一次上课回答问题时，他们能有条理回答老师的问题;在每一次班长临时选举时，演说使他们成为佼佼者;渐渐地，我们发现《思维演说+》不单单是一套课程，一次表演机会，它存在于孩子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它是孩子发现自我的过程，它是孩子们表达想法的舞台。
每一个孩子都有表达想法的权力，每一个孩子都可以成为“演说家”。我们的工作是思维引导、方法传递，赋予孩子们思考的力量。相信在未来《思维演说+》会带着孩子们一起发现、创造，用最有力的语言、最真挚的情感展现给大家。
参考文献：
[1]亚里士多德 著.罗念生 译.修辞学.三联书店，1991.
[2]南开大学哲学系逻辑学教研室.逻辑学基础教程（第二版）.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
[3][英] 肯·罗宾逊，[美]卢·阿罗尼.让天赋自由.浙江人民出版社，2017.
[4][美]理查德·保罗，琳达·埃尔德 著.侯玉波，姜佟琳 译.批判性思维工具（原书第三版）.机械工业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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