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脾胃论治风湿病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孙广瀚 刘健 龙琰 鲍丙溪 张颖

　　 【摘 要】 风湿病是临床常见病和多发病，刘健教授基于新安医学理论提出风湿病与脾胃功能有密切关系。脾胃具有运化水谷精微、化生气血、主肌肉与思虑的功能，是维持四肢筋骨正常活动的基础，若脾胃功能异常可引起肌肉关节病变而产生相应的症状。故风湿病以四肢筋骨病变为标，以脾胃虚弱为本。从脾胃论治风湿病可以有效阐明风湿病的发病机制和正确指导临床治疗，同时为风湿病的预防保健提供新的策略。
　　 【关键词】 风湿病;痹病;脾胃;四肢筋骨;刘健
　　 风湿病又称痹病，是指人体内正气亏虚，外受风寒湿热燥等邪，造成骨、关节及其周围软组织疼痛、重着、麻木、肿胀、屈伸不利等症状，甚则关节变形累及脏腑为特征的一类疾病，是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骨关节炎、痛风等的总称[1]。泸州市太伏镇500名被调查者中有116名患风湿病，患病率为23.2%[2]。西医以对症治疗为主，中医运用中医药辨证论治效果明显。刘健教授认为，风湿病的发生、发展与脾胃功能密切相关，在临床上从脾胃论治风湿病可取得较好的疗效，笔者长期跟随其侍诊学习，现阐述如下。
　　1 脾胃与风湿病的联系
　　1.1 脾胃为水湿代谢之枢纽 脾胃身处中焦，传化水谷精微，如有饮食不节、情志受阻、病程日久或素体脾气不足，皆可导致脾失健运，津液输布紊乱易聚而化痰湿。正如《素问》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关节机窍活动不便，可见肿胀者是湿邪作崇，而治湿必须从脾着眼，且对患者免疫功能有良好的改善[3]。而且脾主四肢，除了四肢肌肉以外，脊柱在内四肢百骸的濡养，亦是依赖于脾之运化。脾气恢复，化生水谷精微，保证脏腑经络的生理功能，则肢体关节屈伸有力，活动顺畅，脾胃支持肌肉、骨骼关节形态功能正常[4]。
　　1.2 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 胃为水谷之海受纳腐熟，脾为仓廪之官负责输送水谷化生的精气于全身四肢百骸。脾胃所化生的气血津液不足以输送全身，出现四肢末端发麻、疼痛，实则脾胃虚弱无力输送气血于周身，是为不荣则痛。加之现代社会生活水平提高，不少患者既往饮食不节、嗜食肥甘厚味，特别是痛风患者进食大量高嘌呤和高蛋白食物诱发关节炎，酒类辛烈刺激，配合高嘌呤和高蛋白的肥甘厚味，每以填口腹之欲而过食，不仅伤及脾胃，更易诱发风湿病。《素问·痹论篇》曰：“饮食自倍，肠胃乃伤。”“食饮居处，为其病本也。六府亦各有俞，风寒湿气中其俞，而食饮应之，循俞而入，各舍其府也。”指出饮食不节导致肠胃损伤，邪气乘脾胃虚弱客于肠胃，也是风湿病发生的重要原因。
　　1.3 脾胃为四肢筋骨之本 脾胃外合肌肉，主司关节运动，如脾胃虚弱则宗筋失养、肌肉萎弱最终导致四肢痿弱不用的痿证。《素问·宣明五气篇》云：“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刘健教授临床常嘱咐患者要适度运动，尽量是散步类轻柔和缓的运动，只有轻柔和缓才能活动关节，减轻疼痛，肌肉筋骨活动反作用使脾气健旺，若久坐不动，久立不动，久行不歇都会导致脾运受困，肌肉失其充养而伤损，从而削弱了脾胃的运化功能，继之诱发风湿病。
　　1.4 脾胃主思虑意识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云：“脾在志为思。”若平素忧思气结、劳倦多虑，则耗伤人体精气，导致气血虚弱，内外湿聚，经脉痹阻不通，遂发为风湿病。另一方面风湿病发病缓慢、迁延难愈，现代生活学习工作压力巨大，人们普遍多思而焦虑，加重脾胃受损而发病，此亦是加重风湿病复发及迁延难愈的重要原因。长期关节疼痛、畸形，药物不良反应，经济负担等众多因素的交织，使得患者的出现焦虑、抑郁及生活质量降低等[5]。刘健等[6]研究在院患者与我国常模组比较，健康SF-36量表积分值明显降低，表明患者在生活质量方面心理感受较差。
　　2 脾胃病与风湿病的联系
　　 最近研究资料表明，许多风湿病患者有胃肠道症状，如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一一医院风湿免疫科确诊的547例类风湿关节炎患者中有182例合并消化道症状[7]。60%的强直性脊柱炎患者存在肠道炎症，部分患者在未来五年会进展为明确的克罗恩病[8]。李兴[9]研究发现，157例类风湿关节炎住院患者合并消化系统疾病有14例（胃炎10例，消化道溃疡4例），占类风湿关节炎住院患者总数的8.92%。有临床报道上消化道出血引起急性痛风发作[10]。临床上也常见患者出现厚腻苔，并伴随食欲不振、腹胀不适等症状，卢林等[11]研究发现，舌部微生态与胃肠道微生态存在一定的关系。幼年特发性关节炎患儿伴消化道症状、幽门螺杆菌感染率高于普通人群，且根除幽门螺杆菌治疗后临床症状、体征明显好转[12]。社区常见慢性疾病多因后天调养不当引起，其中脾胃影响在骨关节炎（膝关节）中占6%[13]。因此，针对胃肠部疾病进行相应的治疗，不仅改善患者消化道局部症状，而且亦能减轻风湿病关节肌肉症状，颈胃综合征的存在为从脾胃论治风湿病提供了客观依据。
　　3 从脾胃论治风湿病
　　 既往中医学界均着眼于从益气养血和培补肝肾立论治疗风湿病，甚少涉及脾胃与风湿病的探讨。刘健教授上承《黄帝内经》理论且基于新安医学，总结出新风胶囊治疗各型风湿病，黄芩清热除痹胶囊治疗湿热型风湿病，五味温通胶囊治疗寒湿型风湿病。从脾胃理论角度分析组方机理，新风胶囊中黄芪、薏苡仁，黄芩清热除痹胶囊中薏苡仁，五味温通胶囊中桂枝、茯苓，无一不是从脾胃治疗各型风湿病导致的病理状态，起到健脾化湿、通络止痛的作用。研究表明，新风胶囊能降低患者血小板活化，改善血瘀状态，达到提高患者肺功能，升高脂蛋白，抑制心肌细胞凋亡等作用[14-17]。黄芩清热除痹胶囊可改善强直性脊柱炎患者临床症状及氧化应激反应[18]。五味温通除痹胶囊能够减轻风寒湿痹阻型类风湿关节炎大鼠关节病理损伤程度[19]。從侧面提示筋骨肌肉应该从脾胃论治的思路。
　　 运用数据挖掘技术研究刘健教授门诊处方发现，薏苡仁为治疗风湿病的经验用药[20]。薏苡仁，味甘、淡，性微寒，归脾、胃、肺经，具有减轻关节红肿、降低血清中细胞因子含量的作用，其中薏苡仁挥发油镇痛作用明显[21]。亦有临床报道在处方中重用薏苡仁30 g治疗急性类风湿关节炎，薏苡仁60 g治疗急性痛风性关节炎具有良好作用[22-24]。 　　4 讨 论
　　 中医风湿病发病发展理论上承《黄帝内经》，《素问·痹论篇》曰：“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指出风湿病的发病是由于外邪侵袭，但正体虚衰也是重要的因素。西医对风湿病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笔者认为，风湿病虽然表现为筋骨肌肉疼痛引起各种症状及后期导致内脏病变，但病变的根源可追溯到脾胃。其证以筋骨肌肉病变为标，以脾胃虚弱为本。脾胃不能运化水湿，故有四肢肿胀、关节积液;脾胃不能升清降浊，故有腹部胀满不适、舌苔厚腻;脾胃不能濡养气血，故有肢体麻木、头晕目眩[25]。临床施治应时时注意顾护脾胃，以益气养血濡养四肢筋骨。若以为四肢筋骨痹阻不通而一概攻伐气血、苦寒清热必将损及脾胃，则肌肉筋骨之痛复起。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生活习惯的变化，风湿病背后的深层原因是脾胃乃至整个消化系统的损伤和衰退。有研究表明，长期饮用牛奶和骨关节炎呈显著负相关，长期摄入绿色蔬菜使患骨关节炎风险下降[26]。因此，预防风湿病不仅仅是进行相应的肌肉锻炼活动，更重要的是注重对脾胃功能的保护。节饮食、慎起居、节食肥甘厚味，才是防治风湿病的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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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稿日期：2020-05-14;修回日期：202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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