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访客   登录/注册

论黄玲的中篇小说《母性土地》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杨文婷

  中图分类号:I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25X(2012)O9—0023—01
  摘要:黄玲的中篇小说《母性土地》描写了云南乡村三代女性的生活,透过这些生活,我们可以看到她们在红土地上苦苦挣扎的命运。
  关键词:黄玲 母性土地 女性
  彝族女作家黄玲,她的早期作品《四季流云》、《母性土地》、《鹤之舞》等,立足云南这片红土地,书写在贫瘠的红土地上女性的命运,为她们悲歌,为她们哭泣。她的早期代表作《母性土地》,用冷静的笔触描写了三代女性的生活,展现了在这片红土地上,在封建思想和男权意识双重统治下,女性过着任人宰割的生活。通过这些描述,我们看到了她们在红土地上苦苦挣扎的命运。
  《母性土地》以第一人称“我”为叙述视角,透过“我”的眼光,将几十年前的人和事与现在的生活交织起来。从阅读中我们不难看出,这篇小说有两条线索,一是“我”去乡村的经历,二是“我”在城市的生活。作者巧妙地将这两条线索结合起来,使它们相互交织。作者一方面通过几十年前的乡村生活与现在的乡村生活的对比,向我们展示了乡村的贫穷、落后与愚昧。另一方面通过对都市生活的描写和对都市中人物的刻画表现了人性中自私与阴暗的一面。而乡村生活与都市生活的交汇点在于,尽管乡村中的六婆、兰婶这些乡村妇女与都市中的“我”生活的环境不同,命运也不同,但是同为女人,困扰我们的依旧是传统的生育观念,而这种传统的生育观念最终也酿成了故事中的悲剧。
  一、乡村女性——一代又一代轮回的命运
  从上个世纪20、30年代的乡土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乡村女性在社会生活和家庭生活中处于被动地位。承受生儿育女的痛苦与承担繁琐的家务劳动是她们无法摆脱的宿命。尽管新中国成立后,在各族人民的共同努力下,中国妇女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但是在一些偏远的农村,男尊女卑的局面并没有彻底改变,乡村女性依旧要遵从传统的“三从四德”规范,被男人驾驭,以男人为中心。《母性土地》中的六婆与兰婶就是这样一群被男权思想压制的女性,她们没有女性自我意识,她们生命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为了延续生命和繁衍下一代。
  六婆曾经是村子里远近闻名的美人儿,温柔贤惠,但在六婆男人的眼中,六婆仅仅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她的美貌与贤惠都栓不住男人的心,因为她没有生下儿子。“六婆记不清被男人那双铜钱磨亮的双手溺到尿痛里的女婴有几个了。一个个都是她的血肉,她十月怀胎养下的呵!”这些行为充分暴露了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的思想对农村人的影响,在他们心中,只有儿子才能顶门壮户,否则会成为村里人的笑柄,成为绝户头。尽管六婆用一个女人的韧性和力量创造出了一个顶门壮户的儿子,可是命运阴差阳错,在她生下儿子时,她的丈夫因赌去世,她成了寡妇。而她的命运却在她的媳妇身上重演,甚至更为悲惨。尽管老一辈的六婆过早成了寡妇,可是她却给他死去的丈夫留下了儿子,没有让丈夫成为绝户头。而兰婶却因为没有生下儿子,承受了所有的痛苦。在家里,作为一家之主的丈夫能够高踞在火塘上方喝酒、吃肉,兰婶和她的女儿们却活得小心翼翼。丈夫因为兰婶生不出儿子,总是无缘找茬责骂兰婶。尽管经常遭受丈夫的打骂,兰婶却没有反抗意识,唯有自责,“都怪我命苦,养不出儿子!”兰婶生命中唯一的一次反抗就是不愿意听从丈夫的安排取环,可是她的这个要求却遭到了丈夫的辱骂与毒打。善良的兰婶只能接受丈夫和婆婆为她安排的取环手术,却在手术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兰婶的死表面上看是手术中的意外,是兽医的不负责任,是兽医用自行车钢纤做成的形似小火钩的东西和锈迹斑斑的兽用窥阴器亲手扼杀了兰婶的生命。实质上,对兰婶的死最应该负责的是她的丈夫和婆婆,是传宗接代的思想葬送了兰婶鲜活的生命。兰婶的身上有祥林嫂的影子,虽然她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却都受男权思想和封建思想的统治,并且死于这些极其强大的统治思想下。从六婆和兰婶的身上,我们看到了90年代偏远地区的乡村女性那一代又一代轮回的宿命,看到了在男权主义下,她们的悲剧命运。
  二、城市中的“我”——挣不脱的生儿育女牢笼
  《母性土地》这部作品中的另外一条线索是我在城市中的生活。“我”亲眼目睹了乡村女性像牲口一般的生活,而生活在城市中的“我”同样承受着别人向我投来的异样的眼光。
  单位上的同事尔虞我诈,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有的只是处心积虑的算计和对他人的冷嘲热讽。而令人难堪和不可理解的是“我”因为追求自己的事业而被同事排挤甚至是暗算。在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中,尽管商品经济得到了发展,可是身处其中的人们依旧摆脱不了几千年遗留下来的传统的生儿育女的思想。人们对我的排挤并不仅仅因为我发文章,得奖,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孩子,没有按照别人预想的那样生活。连丈夫杰都对我说:“下决心生个孩子,学着做一回贤妻良母。只要你像大家一样踏踏实实过日子,谁还会老跟你过不去呢?”
  生孩子,看似一个轻松的任务,可是创造生命的目的是什么呢?生命的创造本身是一个神圣和庄严的过程,可是谁能想到生育后的责任和义务呢?如果让这个生命活得同样沉重和艰难,那么还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作者的思考,更是为知识女性的代言。
  三、结语
  《母性土地》中的乡村女性与城市女性该何去何从?作者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故事的结尾,兰婶的女儿翠叶和“我”都选择了逃离。翠叶是为数不多的具有反抗意识的乡村女性,她敢于抗争,她看到了乡村女性生育的本质。所以她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奶奶,养不出儿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罪过。有儿子又有什么稀奇,还不是一样要住在破草棚子里!”、翠叶逃离了愚昧、落后、令她仇恨的乡村。而“我”也在向母亲作别后感受到了一种新生的喜悦。
  黄玲的文字温暖有力,作为一名女性作家,同时也是一位文学评论者,黄玲充满了悲悯的女性情怀。评论家何真这样说:“在娓娓的叙说中我们接近了她(黄玲),接近了她那颗敏感的心,那对麻木、愚钝、漠然的人性的宽广的悲悯,那发现和维护人的尊严感到的一种地老天荒的痛苦,也接近了她的审美意识。”《母性土地》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震撼,而是一种深层次的思考,作者并没有去刻意地批判某个人物,而是对文中的问题予以揭示,留给我们更多的思考空间。
  参考文献:
  [1]黄玲.四季流云[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2:38,49,37,40,52.
  作者简介:杨文婷(1987.10—),女,汉族,湖北仙桃人,云南民族大学人文学院2010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1/view-3600438.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