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民间投资增速下滑原因分析及几点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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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民营经济不仅支撑我国经济增长，同时对增加就业、改善民生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2016年以来京津两市民间投资增速持续下降，北京更是出现连续3年负增长，民营经济发展放缓。研究发现企业家对经济前景预期不明朗、环保监管趋严等因素是京津两市民间投资增速下滑的重要原因。为促进京津民间投资平稳运行，研究提出持续优化营商环境、鼓励民间投资参与基础设施建设优化民间投资结构、支持京津民营经济协同发展等对策建议。
　　关键词：民间投资  房地产开发  投资结构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投资一直属于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然而，进入“十三五”后，随着房地产投资增速下滑，钢铁、煤炭等相关行业产能凸显过剩，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明显放缓。2012年我国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增速高达20.3%，之后持续下降，2015年降至个位数9.8%，2018年继续下降至5.9%。同期，京津民间投资经历了相似的走势：2012年天津市民间投资同比增长32.8%，之后持续下降，2018年增速下降至4.4%;北京市更是自2016年出现了连续3年的负增长。民营经济是支撑国家经济增长、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促进市场化改革、吸纳城乡居民就业的重要力量。北京与天津作为京津冀区域的两个重要经济主体，民间投资增速持续下滑乃至负增长不仅仅影响京津两市自身的经济增长，更关系京津冀区域协同发展能否顺利推进。本文通过剖析京津民间投资增速持续下降原因，为促进京津民间投资平稳运行提出相应对策建议。
　　二、京津民间投资基本情况
　　（一）北京市民间投资先扬后抑，2016年以来持续负增长
　　一是2012-2015年北京市民间投资稳步递增，2016-2018年持续负增长。其中，2015年达到峰值3296.2亿元，同比增长25.8%;2018年下降至2357.1亿元，同比下降11.2%（见图1）。二是北京市民间投资占全市固定资产投资比重呈现先升后降的态势。2012年北京市民间投资占全市固定资产投资比重为32.3%，之后持续稳步递增，2015年达到峰值41.2%;2016-2018年持续下降，2018年降至29.2%。
　　（二）天津市民间投资持续递增，但增速持续下滑
　　一是天津市民间投资持续递增，增速降中趨稳。2012年天津市完成民间投资3433.3亿元，同比增长32.8%;之后持续递增，2018年增长至7404.2亿元，同比增长4.4%，增速较2017年下降0.2个百分点（见图1）。二是天津市民间投资占全市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较为稳定。2012年天津市民间投资占全市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达44.2%，2018年这一比重为45.2%。
　　（三）北京市民间投资结构较为单一
　　房地产开发是北京市民间投资最主要的领域。2017年北京市民间投资在一、二、三产业的占比分别为0.1%、3.7%和96.1%;其中，房地产开发民间投资占全市民间投资的比重高达84.4%（见图2）。在我国统计涵盖的19类行业中，除去房地产开发，2017年北京市民间投资占比超过1%的行业有：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4.2%）、制造业（3.4%）、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2.5%）、租赁与商务服务业（1.8%），余下的14类行业占比之和仅为3.7%。
　　（四）天津市民间投资结构相对均衡
　　天津市民间投资领域广阔，结构较为均衡。天津市民间投资主要集中在制造业、房地产业、租赁和商业服务业、批发和零售业。2013年以来，制造业民间投资在天津市民间投资所占比重持续下降;房地产业民间投资在天津市民间投资所占的份额基本维持在20%左右;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民间投资、批发和零售业民间投资所占的份额持续递增（见图3）。2016年，民间投资占天津市民间投资比重超过5%的行业有：制造业（34.7%）、房地产业（19.7%）、租赁和商务服务业（11.6%）、批发和零售业（9.6%）、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6.6%）。
　　三、京津民间投资下滑原因分析
　　近年来京津两地民间投资出现相似的下滑走势，既有国内宏观经济增长放缓、京津冀区域环保监管趋严等共性因素，也有两地民间投资结构差异、主动调整产业结构等特殊原因。
　　（一）民营企业家对经济前景预期不明朗是民间投资放缓的重要原因
　　京津两地民间投资走势与我国宏观经济形势密不可分。“十三五”以来，随着我国房地产投资增速放缓，与房地产投资密切相关的行业发展受阻，如：钢铁、煤炭等行业产能过剩、家电、汽车等产品消费放缓，传统产业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难，2015-2016年企业景气指数明显下降;与此同时，由于企业家对经济前景预期不明朗，企业家信心指数显著下降（见图4），2016年全国20多个省市民间投资大幅下滑。京津两地民间投资增速下滑（或负增长）与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民营企业家对经济预期不明朗有着重要的关系。
　　（二）受环保监管趋严影响，天津市工业领域民间投资增速放缓
　　自2015年我国实施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以来，环保协同是京津冀区域优先协同的三大领域之一。为治理京津冀区域频发的雾霾天气，整个区域强化环保监管，石油化工、一般制造业等受到严格监管，新增投资受到限制。制造业是天津市民间投资的重要领域。受环保监管趋严的影响，天津市石油化工领域、制造业领域民间投资增速及占比明显下滑。2013年天津市制造业领域民间投资占全市民间投资的比重为48.2%，2016年这一比重下降至34.7%。
　　（三）受主动调整产业结构影响，北京市传统产业民间投资持续下降
　　为落实城市功能定位要求，2014年北京市正式颁布了《新增产业的禁止和限制目录》（以下简称《产业禁限目录》），2015年、2018年进行了修订。在《产业禁限目录》中，采矿业、制造业（研发、设计、采购、营销、技术服务、财务等非生产制造环节除外）等产业明确被列为禁止新建和扩建的产业。据统计，限制和禁止新增投资的行业占全部行业种类的比重达到55%，民间资本投资活跃的传统行业基本都被列入了禁止或限制范畴。受此影响，2014年北京市工业民间投资占全市民间投资比重为7.5%，2016、2017年下降至3.5%左右。 　　（四）较为单一的投资结构遭遇严格的房地产调控，北京市民间投资持续负增长
　　北京市80%以上的民间投资集中于房地产开发，房地产开发投资走向决定着北京市民间投资走向。2016年以来随着房地产调控政策趋紧，北京市土地供给数量和面积大幅下降：2016年成交住宅用地15宗，同比下降70%，规划建设面积219.9万平方米，同比减少74%，2016、2017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分别下降4.3%和7.4%，这是2016年以来北京市民间投资持续负增长的根本原因。与此同时，其他产业民间投资占比较小，近年来虽然增长显著，但仍难弥补房地产民间投资下滑缺口。如：2018年一季度高技术制造业民间投资同比增长52%，信息服务业民间投资同比增长4.4倍，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民间投资同比增长11.2%，基础设施领域民间投资同比增长3.5倍;但是由于房地产开发民间投资同比下降16.5%，直接导致2018年一季度北京市民间投资同比下降11.2%。
　　（五）相对均衡的投资结构支撑天津市民间投資总量仍保持增长态势
　　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许多传统工业产业处于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的过程中，经济效益下降，投资增速出现放缓。然而，由于天津市民间投资结构相对较为均衡，近年来天津市民间投资增速虽然出现下滑，但民间投资总量依然保持递增势头。2013-2016年天津市房地产开发民间投资由1019.6亿元增长至1611亿元，年均增长3.9%，占全市民间投资的比重维持在20%左右;第三产业（房地产业除外）民间投资由1623.5亿元增长至3715.7亿元，年均增长108%，占全市民间投资的比重由31.8%增长至44.5%。
　　四、几点启示
　　（一）持续优化营商环境，增强企业家信心
　　民间投资属于市场经济行为，只有营商环境不断优化、市场公平开放，前景广阔，民营企业才会增强投资信心。促进民间投资，要持续优化营商环境，降低企业制度性交易成本。一是深入推进“放管服”改革，为市场经济平稳运行增加“润滑剂”，减少行政部门政令不通政策落实难等有碍民营经济发展的阻力。二是推进审批事项改革，精简合并项目审批事项，缩短办理流程，下放项目备案管理权限，减轻民间投资负担。三是加大财政和金融支持力度。适时安排民营经济专项资金支持民间投资的技术改造、技术创新，助力民间投资。
　　（二）鼓励民间投资参与基础设施建设，优化民间投资结构
　　国家发改委早在2014年就曾发布过《关于发布首批基础设施等领域鼓励社会投资项目的通知》（发改基础[2014]981号），提出鼓励和吸引社会资本特别是民间投资参与80个涵盖铁路、公路、港口等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然而，实际操作中由于观念、企业资质、融资等原因，民营企业在进入基础设施领域时依然困难重重。亟需地方政府转变观念，出台民营企业进入基础设施领域的可操作细则，消除政策及操作壁垒，切实开放基础设施、公共事业建设等领域，助推民间投资结构不断优化。
　　（三）支持京津民营经济协同发展，培育互利共赢的创新产业集群
　　一是支持京津民营企业建立战略联盟，探索收益分配共享机制，以疏解非首都功能为契机，优化产业布局，实现京津民营经济发展共赢。二是鼓励民间投资进入创新成果转化服务业，充分发挥民营企业经营灵活、运行高效的优势，推动北京市科技创新成果在京津冀区域快速转化，培育京津冀区域互利共赢的创新产业集群。
　　（四）牢牢把握北京市服务业扩大开放试点机遇，拓展民间投资渠道
　　一是全面推进北京市服务业开放，不断探索服务业开放新政策，及时将试点区域内试行成功的政策向本市其他区域复制推广，增强北京市服务业发展活力。二是努力提升北京市服务业在全球的影响力和竞争力，形成与国际接轨的服务业扩大开放新格局。三是进一步放宽服务业市场准入、改革监管模式，吸纳外资和民间资本参与北京市服务业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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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单位：北京市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所）
　　责任编辑：张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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