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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 屡败屡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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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了一年多以后,52岁的谢文今年初再度不甘寂寞地开始了他的新事业:参与创建网上社区性质的“一起”网。
  谢文更喜欢把这次创业称为自己的“Web2.0实验”。从和讯时代起就大谈Web2.0的他,经历过几番沉浮后,依旧不能摆脱“旧梦”的蛊惑。作为国外最早接触互联网,国内最早涉足互联网创业,最早做互联网增值服务,和最早做搜索引擎的元老级人物,谢文的从业经历几乎浓缩了中国互联网发展的整部历史。
  不过,此次冲锋,究竟是一个马克・扎克博格(Facebook创始人)式的发轫,还是会成为大潮中的一段小插曲呢?
  
  “失败的成功者”
  
  “这辈子没做过捏着鼻子做的事,这是很得意的。”
  谢文无疑是中国互联网公司中起伏最多的高级管理人之一。
  在美国1983年就开始接触互联网的他,自称是“世界上最早用互联网的2000人之一”。1996年末,在读本科时的同班女同学的邀请下,在美国做投资咨询的谢文决心回国加入互联网创业大潮中。
  “老谢思路不错,1996年底就跟我们谈互联网,对我们来说就像外星人一样,没听过。”已经和谢文陌路的康健回忆说。
  
  随后,谢文帮助康健成功收购海虹而得以借壳上市,海虹则投资了中公网。在谢文的主导下,海虹以高性价比收购了联众世界网站,并且在中国第一次实现了互联网公司盈利,帮助海虹摘掉了戴了6年的ST帽子。
  “当时中公网有这样的成绩真的很难得,而且并没有依靠稀释股份的方式。”谢文对《英才》记者回忆说。
  应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起点。彼时,中国互联网业正值萌芽时代,国内第一家网吧“威盖特”在上海开业,张朝阳、张树新也建立了自己的公司,而马化腾和丁磊还在深圳当着程序员,陈天桥则在上海做着体制内的秘书工作。
  但此后的日子里,谢文虽偶有短暂的辉煌,却一直都没能“笑傲江湖”。
  谢文的中公网生涯以他所说的“戏剧性”的方式结束,甚至在突然得知自己被解聘之时,连办公室都不再被允许进入。
  经历了第一次挫折后,已经在业内建立起声望的谢文没有接受聘请,而是选择了自主创业。然而,天时不应,谢文自己做老板的第一次尝试,随着那场“互联网寒冬”的到来而彻底“冬眠”。在纳斯达克科技股狂泻、新浪股价从50多美元跌至1.6美元的背景下,谢文不得不在2001年初解散了自己的“宽信网”员工。
  随后,喜欢冷静思考的谢文,曾以较长时间间隔分别供职过盈动、互联网实验室、和讯、校园网和中国雅虎。他习惯用“救活”一词来描述自己的那些贡献(互联网实验室和校园网),而对于引起媒体广泛关注的不成功“旅程”,谢文则用“急功近利、不尊重游戏规则、大股东欺负小股东、家族企业作风”这些词给予了不留情面的回击。
  春风得意之时,谢文曾经评价张树新是一个“成功的失败者”,而待到自己屡战屡败之时,他给自己的评价是:失败的成功者――有思想,有干劲,肯在物质的利益上妥协――然而,却没有成功。
  应该说,谢文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经理人。学习哲学和社会学,喜欢揭示悖论后面的本质的他,在董事会面前会显得过于强势;而在国外生活多年,已经习惯于西方游戏规则的他,对中国的商业特征还把握得不够准确,或者说,缺少戒心。“谢文可能不是一个好下属,但却是一个好领导。”他当年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同事如此评价。
  “利益上,我随时随地地妥协。如果说我必须牺牲一些利益来把事情办成,我会毫不犹豫地不要利益而要事业。这辈子没做过捏着鼻子做的事,这是很得意的。”在接受《英才》专访之时,已过知天命之年的谢文依旧言语铿锵,“我应该是没有改变自己。”
  
  “Web2.0思想者”
  
  尽管2004年他就作出了与世界同步的判断,但此后却“小插曲”不断。
  在和讯的工作期间(2003-2005),谢文洞察以ICP(互联网内容服务)为主要特征的互联网业,作出了其必然向以互动化、社区化为主要特征的Web2.0时代转变的判断。他的眼光是敏锐的,2004年中,《连线》杂志刊载了关于一个叫Facebook新鲜网站的报道。谢文作出了和世界同步的判断。
  在谢文的倡议下,和讯首先推出个人门户,在博客等Web2.0业务方面投入巨大的人力财力。然而,谢文开了头却没有打好中场,和讯的个人门户迅速被以名人博客等为噱头的新浪、搜狐超越。更重要的是,主打财经的和讯网迟迟不能登录美国上市,而金融界网站却后来居上,于2004年末上市。于是,谢文不得不再次离开。
  “从1996年开始,一直做到和讯,我做的公司都是盈利的,并且在我手里时成长速度最快。别管公司过去多大――雅虎在我手里也会好的,但是没来得及做。”在谢文向《英才》记者描述自己的商业履历时,把和讯的这段经历也算作了“不算失败”案例的一个。
  和讯之后,谢文又蛰伏了起来,按照他的话说,是“作为观众冷静地旁观,以便再次发力。”但并不是完全的赋闲,除了偶尔做做行业点评,他还给王兴的“校内网”做了高级参谋。校内网做了10个多月,卖了40倍的回报。“比上市不差。”谢文说。
  实际上,无论是和讯、校内网还是给中国雅虎提出的战略构想,谢文都走在了Web2.0的路上,他坚信“没有和2.0并列的1.0,2.0就是一切”。一方面,无论是在一线,还是在幕后,谢文都会“收获”大批“求钱若渴”的听众。可一旦落实到战略细节,面对可能的风险,他们又都望而却步。另一方面,很多人又会从现状判断他言过其实、表过其里。而对于自己的这个战略构想2006年底被以“中国雅虎49天”的方式再次奚落时,谢文表现出了无奈和愤恼:“这都是小插曲,小浪花而已。谈不上什么‘旅程’。我还是按照我所能理解的互联网发展方向和管理原则做事。”
  
  老兵新传
  
  他决意以后要多和资本沟通,多倾听对方的意图,多关注“许三多”那样的无名青年。
  如果没有错失收购OICQ、3721,如果有钱代理《传奇》,如果当初就懂得和资本谈判,如果……然而,谢文们没有陷入这样的思考而无法自拔。实际上,在中国目前的商业环境中,很难想象风格强势如斯蒂夫・乔布斯、史蒂夫・鲍尔默的CEO能够得到“老板”们的长期信任。所以,选择自主创业,似乎是谢文的最佳选择。
  实际上,谢文这个特殊性的互联网从业者身上高浓度地包含普遍性。在谢文的互联网战略屡屡碰壁的时候,张树新的“瀛海威”网络早已被吊销了营业执照,那张1996年立于中关村的“中国人离信息高速公路有多远――向北1500米”广告牌,已经成为了中国互联网界永久的纪念。王志东在新浪遭到和谢文相似的命运后,重新搞起了软件开发的老本行,现在捣腾一个叫做lavalava的非主流IM软件;商人出身的王峻涛则从中关村搬到了CBD,自己做董事长运营着一个叫6688的小网站。
  现在,谢文为他的Web2.0之梦找到了一个新起点,与当年不同的是,如今Facebook已经大红,Youtube已俨然成为世界第四大电视台,中国的腾讯也已具2.0雏形。
  比谢文晚创业的年轻人――马化腾和丁磊早已东成西就,后来者如李彦宏更是咄咄逼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谢文的成功几率已经不如当初那么乐观。
  坐在《英才》记者面前,谢文表示,那几个“如果”正是不多的值得他后悔的事情,他决意以后要多和资本沟通,多倾听对方的意图,多关注“许三多”那样的无名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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