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瑞幸咖啡财务舞弊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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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2020年的4月2日，瑞幸咖啡承认自己存在财务造假行为，通过内部特别委员会的调查发现公司2019年第二到四季度总计虚增人民币22亿，虚增金额占到总比的42%。瑞幸股票暴跌85%，熔断6次，市值蒸发约350亿，被迫暂停交易，引发热议。本文在财务舞弊风险因子理论的基础上，主要通过研究瑞幸咖啡财务舞弊的背景、动因和方式，进一步分析应该如何采取对应的措施，从而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
　　关键词：瑞幸咖啡;财务舞弊;措施
　　就在全球焦点还处在如何应对疫情的关键性时刻，美国做空机构浑水公司曝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他们称收到了一份关于瑞幸咖啡的匿名报告。这份做空报告中详细地描述了瑞幸咖啡从2019年二到四季度捏造财务和运营数据，虚增公司利益的过程。浑水公司很擅长做空中概股，他们甚至在推特上发出了这篇长达89页的报告。不管在什么时期、哪个资本市场，上市公司财务舞弊都是一种违法违规的行为，是不能够被容忍的。纳斯达克在通知书上列举的瑞幸两大“罪状”——作假账和未能公开披露有效信息，都言之凿凿。一面是瑞幸咖啡在美国资本市场上的失势，一面是国内各个门店单量的暴增，瑞幸将会面临怎样的处罚，我们应该如何吸取教训，维持好资本市场秩序，本文将对其进行一个基本的分析。
　　一、背景及理论研究
　　（一）背景介绍
　　luckin coffee（瑞幸咖啡）是由神州优车集团原COO钱治亚创建，立志要成为中国最大的连锁咖啡品牌。瑞幸咖啡以“从咖啡开始，让瑞幸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为愿景，通过充分利用移动互联网和大数据技术的新零售模式，与各领域顶级供应商深度合作，致力为客户提供高品质、高性价比、高便利性的产品。2017年10月，luckin coffee首家门店在北京银河SOHO开业，随后便开始迅速扩张。在2018年7月宣布完成2亿美元A轮融资以后，次年其门店总数就超过了4 500家，平均每年开店数为200家，一度超越了星巴克。2019年5月，瑞幸咖啡登陆纳斯达克，成为全球最快实现IPO上市的中国公司，融资6.95亿美元。瑞幸咖啡的交易代码为“LK”，公司市值约42亿美元。
　　好景不长，从2020年1月31日浑水公司发布的做空报告开始，瑞幸咖啡的股价开始波动。安永华明会计师事务所（以下简称“安永”）作为瑞幸的审计机构，迅速行动，成立小组对瑞幸进行深入调查。在其年报审计中，发现瑞幸2019年第二季度到第四季度存在虚假交易，坐实了瑞幸咖啡财务造假之罪。中国证监会高度关注瑞幸咖啡财务舞弊事件，对该公司财务造假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4月5日，瑞幸咖啡发布道歉声明，并且公布首席运营官刘剑及其手下几个员工的具体造假操作行为。目前，证监会调查组已入驻瑞幸咖啡，瑞幸咖啡被要求从纳斯达克退市，申请举行听证会。
　　（二）理论研究
　　本文中所采用的舞弊风险因子理论主要是由GJ.Bologna等学者基于GONE理论进一步研究发现，两种理论都认为舞弊行为是由个别风险因子和一般风险因子导致的，但是舞弊风险因子理论的角度更新颖和全面，受处罚程度因子对外部法律法规对于公司的影响做出了详细的解释。个别风险因子包括道德和动机两个方面，一般风险因子包括舞弊机会、暴露机会和受处罚程度三个方面。
　　二、瑞幸咖啡财务舞弊动因分析
　　（一）个别风险因子
　　瑞幸的发展模式离不开“神州租车”，同样是制造焦点、迅速扩张融资，目的就是能成功上市套现。之前神州租车的经历让从该公司辞职创立瑞幸的董事长陆正耀埋下了财务舞弊的种子，让瑞幸的高层们不再受道德层面的约束。资金问题始终是企业最核心的难点，瑞幸咖啡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第一轮融资，发展超2 000家线下门店，这是需要大量资金投入支持的。在瑞幸咖啡事件被曝出后，国内消费者反而为了“薅羊毛”不断购买瑞幸咖啡，导致了门店一度爆单，这是非常反常的现象。瑞幸咖啡通过低价优惠券额补贴、咖啡钱包买五送三、新用户免费分享咖啡等活动，扩大市场、垄断定价，无疑也是资金短缺的重要因素。
　　（二）一般风险因子
　　瑞幸是英属维尔京群岛 （ BIV） 注册公司，上市的要求比国内要低一些，不容易被监管部门及时发现。此外，瑞幸上市时间仅一年多，政府监管时间短，安永作为审计机构也没有尽到职责，让其有机可趁。之前康美药业作为A股史上规模最大的财务舞弊案件涉及的虚增收入高达300亿，然而最后证监会也仅处罚60万元，并且开盘后一度涨停，违法成本非常低。瑞幸咖啡也许也是看中了这一点，认为这样的造假行为并不会造成恶劣的影响，这是监管部门的失职。
　　三、瑞幸财务舞弊手段
　　浑水作为一个做空中概股经验丰富的大公司，对于中国概念股造假很有研究。他们极少运用复杂的模型去判断企业价值，最简单的实地调研法往往是他们使用最多的调研方案。这份报告的公布少不了各行各业提供的数据，包括对冲基金、咨询公司、行业专家等。浑水甚至派出大规模的实地蹲点实习生在全国45个城市录下大量视频，在顾客手中收取了25 843张收据。关于瑞幸是如何进行财务舞弊的，做出了详尽的说明。
　　（一）夸大销售收入
　　瑞幸单靠自己的资本力量想要承受这么快速度的扩张是不现实的，要想要获得更多的融资必须要给股东和投资者足够多的信心，这就让瑞幸利用夸大盈利的方式虚增了收入，造成利润高的假象。例如调查显示瑞幸的取餐号码不连续，点单时经常跳过一些数字，使人无法通过订单号上的数字算出实际的成交订单数量。在浑水提供的报告中还贴出“运营店长群”的微信聊天记录，证明跳号是瑞幸有意采取的行为。此外，在财报数据中显示单件商品的净售价为11.2元，但浑水的实地调查结果却显示不到10元/杯，這意味着瑞幸商品的实际售价仅为上市价格的46%，比管理层声称的少了9%。
　　（二）隐藏关联方交易
　　瑞幸董事长陆正耀有一个同学叫做王百因，在2018年成立了一个公司叫做征者国，并持有其95%的股份，该公司的主营业务为咖啡机销售及食物原材料供应，这与瑞幸的产品链高度吻合。该公司的注册地也是紧靠着瑞幸的厦门总部，可是在瑞幸公开披露的财报信息中并没有解释这些关联方的关系和是否存在利益输送，这对于投资者利益是一种严重的隐患。 　　（三）虚增费用成本
　　根据浑水公司的调查报告和瑞幸公布的招股说明书及财报发现，虽然瑞幸的营销做得确实不错，也邀请了当红明星为其代言，但是其还是恶意夸大了150%的广告支出。瑞幸2019 年三季度财报显示广告费用为3.82亿元人民币，但根据 CTR 市场研究的点击通过率数据分析，瑞幸2019年三季度在其主要广告商分众传媒的支出费用为4 600万元，仅占瑞幸财报公布广告费用的12%，这一比例远远低于前两个季度。虚增的广告费用为3.36亿元，瑞幸门店虚高的收入为3.97亿元，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瑞幸将多余的广告费先变现转出，再回填到公司的收入。
　　四、上市企业监管措施
　　瑞幸咖啡并不是第一个财务舞弊并且需要接受惩罚的上市公司，但是作为在美国上市的中概股明星公司，外界对其发展寄予厚望。2020年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使得整个资本市场受到了猛烈冲击，导致经济下滑严重。在这样的经济背景下，已经造成市场对于中概股的“信任危机”，如何对上市公司进行强有力的监管成为亟待解决的难题。
　　（一）内部监管
　　瑞幸咖啡无论是在日常内部控制常规、持续的监督检查中，还是在对经营活动、业务流程的监督检查中都没有发现捏造交易。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在浑水发布的报告中存在很多内部员工提供的一些证据资料，信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也值得探究。在长达九个月的虚增收入过程中都没有人指出首席运营官的错误行为，最后迫于社会压力才向大众公开，这是内部风险评估的失灵。
　　（二）外部监管
　　投资者投资上市企业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中了它的投资收益高，在未来投资者们不能盲目跟风，要做好前期调查。首先要看该公司的管理团队有没有在短期内频繁变动，仔细分析年报数据，对于该企业的资质、纠纷都要有一个了解，避开有投资风险的问题企业。
　　在这一次的瑞幸造假事件中，安永在一开始的审计中并没有发现该企业的虚假交易，使得外界对投资瑞幸咖啡降低了警惕。安永的做法已经保证不了瑞幸咖啡财报的合理性，其审计作用也受到了怀疑。在日后的审计工作中，审计机构必须严格遵守审计准则及相关法律法规;提高审计质量，深挖数据背后的关联信息;做好审计人员培训工作，提升行业影响力。
　　中国证监会的强烈谴责能否有效地阻止该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有待论证，但我们必须从源头上控制和监督上市企业的经济活动。例如继续深化和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和制度，对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的完整性、真实性做一些具体要求。与此同时，像瑞幸咖啡这种在国外上市的企业，管辖权不明确、中外市场规则存在差异，我们要同这些国家实现信息互通，加强跨国联合监管力度，维护好投资者权益。
　　五、结语
　　成功是不可能复制的，瑞幸咖啡作为一度超越星巴克的连锁品牌，财务舞弊事件性质非常恶劣，已经在2020年5月收到退市通知。从“国货之光”到现在的“民族耻辱”，瑞幸咖啡将会受到怎样的处罚，股票暴涨的瑞幸未来是否有价值被收购，值得进一步研究。作为上市公司，应该吸取经验教训，选择合适的销售经营模式，做好内部风险控制，配合审计机构的工作，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保证投资者利益的最大化。金融监管机构要迅速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加强跨国联合监管力度，保护好投资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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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蒋舒婷（1996—），女，江苏人，上海大学悉尼工商学院在读硕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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