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增长放缓 政策不确定性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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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世界经济整体维持了强劲增长，增速仍然接近金融危机后的高峰水平。但与2017年全球经济同步强劲增长态势不同，主要经济体表现分化，增长呈现先扬后抑走势。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政策加剧，扰乱全球贸易和投资，冲击多边合作和国际秩序。展望2019年，世界经济有望保持增长态势，但下行风险增大，不确定性更多，面临的风险和挑战更加复杂。各国需要密切关注世界经济面临的潜在风险，加强合作，消除经济增长面临的阻力。
　　一、2018年世界经济发展的主要特点
　　（一）世界经济增长先扬后抑，主要经济体经济走势分化
　　2018年年初，世界经济开局良好，市场充满乐观情绪，各方一致看好经济增长前景。然而自2018年3月，美国带头掀起新一轮贸易保护主义潮流，全球贸易局势骤然紧张，改变了世界经济自2016年底开始的同步且强劲增长的路径。随着全球贸易紧张局势加剧，部分新兴经济体金融动荡，政策不确定性风险持续升高，世界经济增长势头受到抑制，出现放缓趋势。
　　整体看，2018年世界经济呈现先扬后抑增长走势，但稳定性明显下降，主要经济体增长日益变得不平衡、不同步，呈现出由协同到分化的转变，至年末各地区经济已显露疲弱迹象。全球贸易紧张局势加剧是世界增长面临的最大威胁。美国采用不管不顾方式实施贸易保护主义单边措施，对全球经济带来显著的不确定性与困扰。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2019年1月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2018年全球经济增速为3.7%，比2017年下降0.1个百分点。
　　主要发达国家经济增长分化。发达国家经济增长在2017年下半年达到峰值后，2018年的增长势头有所减弱，美欧日增长态势明显不均衡。得益于特朗普大力度的减税政策，美国经济增长依旧保持强劲，在全球经济中“一枝独秀”。在经历2017年的强劲增长后，2018年欧元区经济扩张动能减弱，经济则呈现放缓趋势。日本经济的表现不如人意，因遭遇自然灾害频发2018年日本经济呈现波动走势。IMF数据显示，2018年发达国家经济增长2.3%，比2017年下降0.1个百分点。
　　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长也有所分化，部分国家经济脆弱性凸显。随着美联储的多轮加息，美元资产收益率逐渐提升，由此新兴经济体大多存在或多或少的货币贬值压力。在全球贸易紧张局势加剧、美联储加息等政策影响下，一些新兴经济体自身经济脆弱性凸显，经济金融形势严峻，遭遇资本外流及货币贬值。IMF预计，2018年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整体增速将为4.6%，比2017年下降0.1个百分点。
　　（二）全球贸易紧张局势不断加剧，世界贸易增速明显放慢
　　2018年，美国以国家安全为名，对来自多国的钢铁、铝产品加征高额关税，启动对汽车及其零部件等产品的调查，并对来自中国进口的部分产品加征关税。美国接连不断发起单边主义行动，大范围挑起贸易摩擦，运用国内法处理与其他贸易伙伴的贸易问题，引发国际社会强烈反对，导致与主要国家的贸易紧张局势不断升级，相关国家采取了反制措施。作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第二大贸易国、世界贸易组织（WTO）重要成员，美国无视多边规则而采取单边行动，这是对多边贸易体制的挑战，对WTO规则的公信力和非歧视性等基本原则构成严重威胁。
　　美国的做法给全球带来剧烈冲击与震荡。它严重伤害了金融市场信心，影响了企业经营环境，扰乱了全球供应链，对世界经济贸易造成实质性冲击。随着全球贸易保护主义加剧，主要经济体贸易关系紧张，世界贸易偏离过去两年的增长轨道，增速明显放缓。WTO的全球贸易景气指数（World Trade Outlook Indicator，简称WTOI）显示，2018年1～4季度，该指数分别为102.3、101.8、100.3和98.6，呈逐季放缓之势，其中第四季度指数回落至100的趋势水平下方，创2016年10月以来最低。WTO预计，受全球贸易摩擦加剧等因素影响，2018年全球贸易量增速将由2017年的4.7%回落至3.9%。
　　在美国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刺激下，世界主要经济体采取的贸易限制措施有所增加。据WTO统计，2018年5月中旬至10月中旬，G20成员新出台40项贸易限制措施，平均每月8项，受影响贸易额4 810亿美元；其中3/4的新贸易限制措施是提高进口关税，大部分是对美国加征钢铁和铝材关税的贸易报复措施。我们知道，政策环境在确保世界经济贸易保持强劲增长中发挥着关键作用。而G20国家采取的新贸易限制举措明显增多，以及由此引发更多贸易争端，必将引起更大的外溢效应，而主要经济体建立起的贸易壁垒也将对全球经济带来更大、更重的危害和影响。WTO最新数据显示，2017年10月中旬至2018年10月中旬，世贸组织成员共實施137项新的贸易限制措施，平均每月新增约11项；各成员实施的贸易限制措施所覆盖的贸易额达5 883亿美元，同比扩大了七倍多。WTO总干事阿泽维多警告说，世贸组织成员贸易限制措施的增长和由此带来的不确定性可能将全球经济复苏置于“危险境地”。
　　（三）国际金融市场剧烈动荡，新兴经济体承受压力增大
　　2018年，在全球贸易摩擦加剧、美联储继续收紧货币政策、美元升值、全球美元流动性趋紧等因素影响下，国际金融市场反应迅速，全球金融市场波动加大。这一年国际金融市场的全年表现异常糟糕，经历了自国际金融危机以来最大的资本市场萎缩。从股市来看，全球股市整体表现不佳，世界经济放缓、来自央行的支持减弱以及对贸易的担忧等，对全球股市造成沉重打击。据《日本经济新闻》网站2018年12月29日报道，在全球46个国家和地区的股市当中，2018年有43个下跌，仅巴西和印度等3个国家的股市上涨。美国股市在10月份以后经历多次剧烈震荡，三大股指大幅回调，圣诞期间更是经历了过山车式波动。有分析认为，股市大跌的背后可能是投资者认为美国此轮复苏周期接近尾声。从汇市来看，受美国经济强势增长、美联储持续加息、其他发达国家经济增长疲弱等影响，2018年美元指数持续走高，导致其他货币兑美元呈现贬值趋势，尤其是新兴经济体货币普遍承压，面临的金融风险增大。 　　自2015年12月启动本轮加息周期以来，美联储已加息9次（其中在2018年加息4次），并开启缩减资产负债表计划，以逐步退出金融危机后出台的超宽松货币政策。由于美国经济增速和利率高于其他主要经济体，2018年美元对多数其他货币都在升值。美联储在全球的影响重大，美元是国际最主要的贸易结算、投融资和储备货币。美联储持续加息，刺激国际资本流向美国获取更高收益，同时在利差的驱动下，国际货币市场上出现较大规模的抛售外币、买入美元行为，直接导致美元升值。而那些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经济环境较不稳定、经济结构失衡的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往往成为资本外逃的“重灾区”。2018年5月以来，部分新兴经济体出现货币贬值、资本外流、股市下滑、偿债压力上升等风险，阿根廷、俄罗斯、土耳其等国家的货币危机更是引起全球瞩目。
　　（四）全球跨国直接投资大幅下滑，全球投资安全审查趋紧
　　据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2018年世界投资报告》的数据，2017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FDI）总额大幅下滑，同比下降23%，为1.43万亿美元。进入2018年以来，全球外国直接投资继续大幅下滑。UNCTAD发布的《全球投资趋势监测报告》显示，受美国税改推动其跨国公司利润回流等因素影响，2018年上半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总额约为4 700亿美元，较上年同期骤降41%，整体水平已处在至少十年来的历史低位。全球外国直接投资下滑在发达国家表现尤为明显。2018年上半年，流入发达国家的外国直接投资下降69%，流入发展中经济体的外国直接投资则减少6%。UNCTAD预计，2018年全球对外直接投资2018年将出现小幅增长，但增长势头十分脆弱，增幅不会超过10%。由于地缘政治风险和政策不确定性上升，全球外国直接投资中期前景较暗淡。
　　值得注意的是，主要发达国家均在立法层面强化了对国际直接投资的审查体系。2018年8月，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外商投资风险评估现代化方案》（简称FIRRMA），该法案对美国现行外国投资安全审查机制进行修订和更新，旨在进一步加强美国家安全审查机制，对外商在美国投资进行更严格的监管和限制。同时，美国为维护对高科技行业的主导权，《外国投资风险审查现代化法案》扩大了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对外资的监管审查权限。
　　无独有偶，日本、英国和欧盟也纷纷制定审查外商投资新标准。德国在2017年7月发布《对外贸易条例》（AWV）的修正案，对外商投资的监管规定变得越来越严苛和详细。2018年12月，德国政府宣布将降低对外资收购进行审核的门槛。欧盟委员会已经提议，要建立更为严格的欧盟外商投资审查制度框架。2018年11月20日欧委会表示，各方已就欧盟外资审查框架草案在布鲁塞尔达成了政治共识。这意味着，酝酿一年之久的投资审查立法取得重大进展，包括中资在内的外国资本欲并购欧盟公司将面临更严格的监管。《英国外商投资审查新规》于2018年6月11日生效，该法案降低了对一些领域外资并购进行控制审查的触发条件，扩大了对军民两用和先进技术领域的管辖权。发达国家加强对直接投资的监管审查，推出以国家安全为由扩大并购审查范围的最新举措，催生出越来越多的不确定因素和障碍，使得国际投资环境呈现恶化趋势。预计发达国家除在法律框架下加强监管力度外，将会采取进一步的立法行动。
　　二、当前世界经济发展需要关注的问题
　　（一）2019年世界经济下行风险增加
　　目前全球经济扩张正在减弱，且减弱的速度快于预期。有较多的经济数据显示，全球消费者信心指数、代表商业信心的全球制造业PMI和代表全球股市的摩根士丹利资本国际（MSCI）全球市场指数都已呈下跌态势。随着主要经济体经济增长动能在减弱，各方对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的担忧不断加大。
　　展望2019年，如果不出现国际贸易摩擦全面升级等极端情形，世界经济有望保持增长，但下行压力凸显，面临的风险增多。美国经济减速和主要新兴经济体增长渐趋平缓，将使全球经济增长有所放慢。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盛行，大国政治经济关系冲突加剧，造成政策不确定性犹存，各类风险上升。2019年美联储货币政策仍值得关注，如果美国经济明显减速，美联储可能放慢加息节奏，但如果通胀率同时上升，美联储将不得不优先采取提高利率的手段。由于全球公共和私人债务负担仍在增加，金融的脆弱性正在加剧，市场和企业更易受到金融环境收紧的影响。英国脱欧的不确定性将进一步拖累英国及欧洲经济，可能引发风险情绪恶化。同时，世界范围内的非经济风险始终存在。IMF的一位高管警告称，目前的危险是全球没有准备好应对全球经济严重放缓。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2018年11月发布全球经济展望报告，认为全球经济的强劲增长已于近期触顶，预计2019年全球整体实际经济增长率为3.5%，较2018年的估算值3.7%有所减速。OECD还下调了對主要经济体增长的预测。世界银行今年1月8日发布《全球经济展望》报告称，经济增长低于预期的风险正在增大，预计2019年世界经济增长率为2.9%，比2018年下降0.1个百分点。IMF最新预测，2018年下半年的经济疲弱将延续到今后几个季度，预计2019年全球经济增长率将下降到3.5%，为三年来最低。无疑，2019年各国需要为应对经济增长的风险做好准备，无论风险来自金融环境的收紧，还是来自贸易政策不确定上升和地缘政治风险犹存。
　　（二）贸易风险仍是全球经济面临的最大挑战
　　自美国在全球范围内挑起贸易战以来，市场风险陡增。世界主要国家贸易关系紧张不仅影响了2018年，在2019年依然更为重要，其产生的影响会更加明显。在过去两年，美国特朗普政府奉行“美国优先”政策和“零和博弈”思维，引发国际关系的失衡，而G7、G20、WTO、APEC等国际合作平台无法对美国的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形成有效制约，全球多边合作机制受到严重冲击。2018年特朗普政府强硬的贸易政策已成为影响世界经济增长、引发国际金融市场波动的重要因素。2019年，特朗普政府贸易政策走向的不确定性将牵动全球风险格局，仍可能引发全球风险偏好的骤然逆转，以及金融市场的系统性调整。美国政府2019年会否对进口汽车及零配件再度加征关税尚不明朗，但欧盟等国家已警告，如果美国加征汽车关税，将可能导致其他经济体对美国的出口商品采取报复性措施。 　　与此相关，2019年全球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特别是中美贸易局势演变依然是市场关注的焦点。作为全球第一、第二大经济体，中美贸易摩擦是决定全球贸易风险的核心要素。在2018年12月的阿根廷G20峰会上，中美双方就经贸问题达成包括停止加征新关税等原则共识，推动重回对话协商解决问题轨道，释放出积极和正面预期。中美90天的贸易休战期为中美双方带来达成协议的机会，目前双方团队正积极推进经贸磋商，但双方能否在既定日期前达成互利双赢的具体协议、两国经贸摩擦是否走向缓和依然存在着不确定性。如果中美谈判取得实质性成果，无疑将对全球经济的信心起到重大的提振作用，中美两国也将逐步消化当前贸易战带来的负面影响，并将继续发挥世界经济的“双核稳定器”作用。反之，如果全球贸易紧张局势不能得到有效缓解，“贸易战”继续拖延，那么中国经济将遭遇外部风险的冲击，而美国也将迎来金融市场的剧烈震荡。随着主要国家的政策继续朝着内向型转变，将在更大程度上影响商业信心和投资决策，影响全球经济贸易的发展。
　　（三）国际经贸规则制定的博弈加剧
　　近年，全球贸易体系深刻调整，相关事件的发展对于重塑全球贸易格局至关重要。在2018年，全球区域和双边贸易协定谈判出现新的重要进展。在美国退出后，TPP原11个国家签署了全面进步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并于2018年12月30日生效；欧日签署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美韩签署新版自贸协定；美墨加达成新的自贸协定（USMCA）；欧盟与新加坡签署自贸协定；美欧同意开展“零关税、零非关税壁垒、非汽车工业零补贴”的贸易谈判；美日就启动货物贸易协定谈判达成协议，等等。相比之下，新兴经济体例如东盟主导推动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谈判标准较低，进展缓慢，各方希望在2019年看到“一揽子结果”。各国致力于签署双边和区域贸易协议，势必重塑相关国家的经贸关系。
　　在多边层面，WTO正在探讨新一轮改革。自2017年12月以来，美欧日三方加强合作，多次就未来WTO改革与现代化发表共同声明，明确显示出主要发达国家以破促立、最大化维护自身利益的政策取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世贸组织也联合发布报告，呼吁推动全球贸易一体化改革，重振多边贸易体系。在2018年12月阿根廷举行的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宣言明确，支持世贸组织进行必要改革以提升其运行效果。
　　目前，各主要经济体正在围绕WTO改革展开激烈交锋，而有关WTO改革议程尚未启动，各方在WTO改革方向等重大问题上也未形成一致意见。WTO成员都认同多边贸易体制的价值，但也都认为世贸组织规则需要与时俱进，以更好地应对当前和未来的挑战。阿根廷G20峰会承诺，将在下一次首脑会议上评估WTO改革的进展情况。可以预见，WTO的困境与挑战是长期积累的结果，未来的改革将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工作，需要各方深入交换意见，缩小分歧，扩大共识，而围绕多边贸易体制基本原则、规则制定和发展方向的斗争将持续存在甚至白热化。
　　三、2019年主要国家和地区经济展望
　　美国经济 2018年前三季度，美国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按年率计算分别增长2.2%、4.2%和3.4%，尤其是二季度经济增速创4年来最佳。美国经济依然走强，主要是受到特朗普政府大规模减税和增加政府支出等财政刺激政策的推动。美国就业市场持续强劲，11月失业率连续第三个月维持在3.7%，继续保持4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在通胀方面，美国整体通胀水平和剔除食品与能源的核心通胀水平都维持在美联储2%的目标附近。11月美国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同比上升2.2%，为2018年1月以来的最低水平。在此背景下，美联储继续收紧货币政策，加息四次，利率为八年来最高水平。美联储预测，2018年美国经济增速有望达到3%，高于2017年的2.2%，这将是本轮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经济增长最强劲的一年。
　　随着减税和增加开支政策刺激效应减弱、美联储持续加息的货币紧缩效果逐渐显现以及国内政治方面的风险不减，美国经济内生性增长动能的下行趋势会逐步显现，而全球贸易政策不确定的负面拖累及海外经济增长放慢，也或将给美国经济带来阻力。各方普遍预计，2019年美国经济可能出现触顶回落态势，回到2%左右的增速区间。美国民主党在中期选举中赢得众议院多数席位，两党在政府预算等议题上将面临更加激烈的交锋，将增强对特朗普政府赤字财政的制约作用。同时，为控制联邦政府巨额财政赤字和公共债务增长，财政政策对美国经济增长的支持力度将进一步减弱。美联储已经根据美国经济前景的变化，调整了对2019年加息节奏的预期，将2019年加息节奏由原来预估的三次减少为两次，同时表示将依靠数据做决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政策立场。美联储最新预测，2019年美国经济继续扩张，但增速将从高位下滑，放缓至2.3%。
　　欧元区经济 在经历了金融危机以来增长最快的2017年后，2018年欧元区的经济活动逐渐减速。根据欧盟统计局数据，欧元区19国前三季度实际GDP 同比增速分别为2.4%、2.2%和1.7%，其中三季度增速为两年多来最低。受全球貿易局势紧张和国内汽车行业产出下降影响，德国经济遭遇挫折，第三季度GDP环比下滑0.2%，是2015年第一季度以来首次出现萎缩。法国经济降速也较明显。意大利经济增长持续疲软。2018年欧洲政治局势动荡不断，英国“脱欧”进程一波三折、意大利与欧盟发生预算案纠纷、法国爆发“黄马甲”运动等，也给欧元区经济带来冲击。尽管经济偏向下行，12月欧洲央行停止了扩大其2.6万亿欧元的债券购买计划，使其在金融危机后实行的政策朝着正常化方向迈进了一步。
　　2019年欧元区经济或将继续放缓。目前仍较宽松的货币环境将继续支撑欧元区经济活动的扩张。但欧元区正受到诸多问题困扰，经济增长前景面临许多相互关联的下行风险。由于贸易依存度较高，全球贸易保护主义的不确定性及外部需求减弱，将对欧元区出口造成负面影响，进而影响欧元区的内需。与英国“脱欧”相关的风险仍然存在。欧盟虽与英国达成“脱欧”协议，但该协议至今未获英国议会批准，“无协议脱欧”风险尚未排除。2019年3月英国会以何种方式退欧、甚至可能无协议退欧，将给欧洲经济带来风险，而贸易、金融和信心是英国“脱欧”对欧元区经济产生影响的主要渠道。此外，德法因各自国内政治原因，难以在欧盟层面展现领导力，预计2019年将有更多政治不确定性考验欧洲一体化，欧洲社会或更加动荡不安，对经济带来直接或间接的冲击。据欧洲央行预计，2019年欧元区经济增长率将为1.7%，低于2018年的1.9%。 　　日本经济 2018年日本经济呈现波动走势。日本西部暴雨以及北海道地震等自然灾害相继发生，导致内外需双双下降，是影响日本经济增长下滑的重要原因。全球贸易摩擦呈现升级局势，也令日本密切关注这种局势对经济造成的下行风险。据日本内阁府数据，前三季度日本经季节调整后的实际GDP环比增速分别为-0.2%、0.5%和-0.6%。尽管物价水平有所回升，但与央行2%的通胀目标仍有距离，日本央行维持超宽松货币政策不变。
　　当前，日本经济在遭遇自然灾害意外下挫之后初步呈现企稳回升迹象。日本通胀有所回升但仍处于低位，预计日本央行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维持超宽松的货币政策，这有利于经济增长。但是，2019年全球经济环境趋紧，国际贸易下行将对日本对外贸易带来潜在风险。另外，2019年对于日本经济的一个挑战是，10月日本拟将消费税提高至10%，这可能会对经济增长构成压力。预计2019年日本经济将呈现小幅回升，增长率将为1.0%左右。
　　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经济 2018年，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经济整体增速高于发达国家，但增长也有所分化，面临的风险不断加剧。全球金融环境趋紧、工业生产放缓、贸易紧张加剧，以及一些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经历了严重的金融市场压力。面对这些不利因素，新興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的经济增长失去动力。
　　一方面，部分新兴经济体仍以较高增速继续推动全球经济增长。IMF的《亚太地区经济展望》预计，2018年亚洲经济将增长5.6%。中国经济稳中有变，去杠杆降低了系统性风险发生的概率，增加了经济韧性，但也带来内需下滑等阵痛，而中美贸易摩擦逐级加码，给中国经济持续平稳发展带来新压力，2018年中国经济实现了6.6%的增长。印度经济增长比较强劲，前三季度经济增速分别为7.7%、8.2%和7.1%。越南经济呈强劲增长态势，前三季度增速达到6.98%，创8年来新高。另一方面，在全球贸易紧张局势加剧、美联储加息等政策影响下，一些新兴经济体自身经济脆弱性凸显，经济金融形势严峻，遭遇资本外流及货币贬值。个别经济体甚至出现危机和负增长，如委内瑞拉、土耳其、阿根廷等国家货币遭遇大幅贬值。由于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最大的三个经济体尼日利亚、安哥拉和南非经济增长缓慢，世界银行将这一地区2018年经济增速预期从之前的3.1%下调到2.7%。
　　2019年，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将继续承受全球经济增长下行风险带来的压力。全球范围内贸易保护主义加强，恶化了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长的外部环境。面临国际环境趋紧、金融脆弱性增加和结构性改革滞后等挑战，新兴市场资本外流和市场波动风险犹存。从新兴经济体自身来看，经济发展中的结构性问题很难在短期内得到解决。2019年美联储放缓加息节奏，美元指数快速上行的概率减小，新兴经济体面临的资本外逃和货币贬值压力或可得到一定缓解。但在世界经济增长放缓、政策不确定性尚未根本消除、地缘政治紧张存在等背景下，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依然要格外加强对各类风险的防范。世界银行将2019年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预期由之前的4.7%下调至4.2%，与2018年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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