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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耐特的物化理论与马克思的异化理论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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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作为社会批判理论,霍耐特从人与人之间应该平等的规范承诺出发,以其承认理论为基础,认为物化是一个社会病理学概念。它是对主体间交往过程中承认遗忘的描述,以“承认遗忘”赋予物化新的内涵。与霍耐特分析视角不同,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批判的是“资本逻辑”,是运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理论对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活动中必然发生的主客异化关系进行批判分析。二者虽然都使用了“异化”与“物化”相近的概念,实质上有着不同的语境、所指和理论内涵。由于同为社会批判理论,然而也有着相同的理论特性与实践诉求。
  [关键词]霍耐特;物化;马克思;异化;比较
  [中图分类号]B0-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763(2015)04-0116-05
  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第三代核心人物,霍耐特从人与人之间应该平等的规范承诺出发,以“承认理论”为基础,从“道德――文化”视角审视物化现象,采取哲学人类学路径在道德经验语境中重塑物化批判模型,提出“物化就是对主体在相互交往过程中所达成‘基础承认’的遗忘”这一道德物化观。
  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工人劳动的深入剖析,全面地阐述了劳动异化理论。深刻揭示了劳动者的艰难处境和资本主义的剥削本质,辩证地分析了异化劳动的消极与积极意义。指出异化劳动作为现代社会工人的生存困境,其产生与消灭都有其深刻的历史必然性。
  对霍耐特的“承认遗忘”物化理论与马克思的立足于“资本逻辑”的异化理论二者的比较,可以看出霍耐特在新的社会语境下在理论层面上对马克思劳动异化理论所做的一个新的拓展,在价值和道德意义上深化了对资本主义困境的“社会病理学诊断”。但也不能否认马克思的异化理论在当今社会语境下仍然具有现实意义。
  一物化是对基础承认的遗忘
  霍耐特认为,所谓“物化”就是“假定我们在别人身上不再感知到他们作为人类成员的特性。因此,把某人当作‘事物’就是把它当作物体,当作失去人类特性或人类能力的一种存在”。在主体问关系上,忽视了他者作为人类存在的一切特质,仅仅把他当作无生命的客体来看待,这就是霍耐特所理解的“物化”。从物化产生的思想根源来看,霍耐特认为物化也是对“承认先于认知的遗忘”。他说:“我们真正能从认识论意义上理解人类整个谱系的表达,但我们缺少沟通的感觉,这种沟通必然使得我们有情感体验,情感体验通过理解表达的方式获得。从这个方面说,物化就是预先承认的遗忘,我把它作为物化概念的核心。”而“‘承认’概念的基本含义是指个体与个体之间、个体与共同体之间、不同的共同体之间在平等基础上的相互认可、认同或确认”。因此,霍耐特认为他的“物化”概念是对现代战争以及恐怖主义活动中那种将他人视作不是人类而仅仅是物体可以无辜杀戮的社会现象的道德根源的描述。
  霍耐特认为承认不仅仅是主体相互间的一种简单的认知关系存在,更是一种相互间的情感投入、心灵冲动,一种感觉的、态度的、共具人类道德情感的存在。它是主体之问的生存性参与所必须的。正是在此含义下,霍耐特认为“承认先于认知”。即个体与个体之间、个体与共同体之间、不同的共同体之间承认他们都是平等的人、人类成员要先于他们对各自是什么人的认知。这种在发生学上先于主体认知而存在的承认可视为预先承认或基础承认。
  霍耐特反对人们将他提出的“基础承认”作为一种逻辑的预设和论证的假定,而是坚持“基础承认”是人类共同体存在的先验条件,是人与人之间的客观的本体的存在。霍耐特采用发展心理学和社会调查事实来对此进行确证。发展心理学的研究结论认为:“一个儿童必须首先对接触对象有一个情感上的认同,他才能够接受对象看待世界的立场。”心理学家还指出,情感认同是一切思想接受产生的先决条件。“自闭儿童并不是由认知障碍引起的精神上盲目,而是由于他(她)起初的情感上盲目。”这就意味着自闭儿童的真正问题出在对他人情感上的缺失。这些都证实了霍耐特的设想:在个体发育过程中承认先于认知。“没有先前的承认,婴儿不能接收所接触者的观点,成人也不能恰当的理解互动过程中的语言命题。”在某种程度上讲,物化就是对“承认先于认知”这一次序的颠倒。
  霍耐特认为物化具有三层内涵:“他者的物化”、“自我的物化”和“自然物的物化”。忘记了基础承认的先在性,忽视了他者同具人类存在的一切特质,仅仅把他当作无生命的客体来看待,这就是霍耐特所理解的“他者的物化”。当然,这只是物化的一个层面,接着霍耐特将优先承认的原则用来审视“自我关系”,提出了作为社会本体论的“自我的物化”。他认为优先承认在这里表现为“自我肯定”意识,即表现为人对自己作为人的欲望、情感的体验,先于对自己的能力、身份和地位等社会属性的认知。他说:“如果我们丧失先在的‘自我肯定’的意识,如果我们忽视或遗忘它,那么我们将会允许可以被描述为自我物化事例的各种自我关联形式的产生。那么,我们甚至会经验到那些能够被动地观察到或者主动地引起的事物客体状(thing-like objects)的各种欲望和情感。”可见,“自我的物化”就是对承认自己应该首先是人的内心真实情感的忽视或者遗忘,退缩于以身外之物的追求为中心,将自己变成一个没有自我存在受“物”役使的工具。霍耐特进一步提出了“自然物的物化”概念,他认为“物化的感觉不仅包含我们的生活世界,同时也包含我们的物质世界”。“承认他者就必须同时承认他者的主观设想和他对非人类物的感觉。这样,我们就可以说自然潜在的物化就存在于我们在认知某物过程中,对于他者赋予这些物的意义及其他方面的忽视。”由此可见,“自然物的物化”是指主体仅仅以客观识别的方式去感知动物、植物或其他事物,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自然物对于我们周边人所拥有的、大量的存在性意义,从而加以肆意地毁灭。因此,“自然物的物化”内含于“他者的物化”之中。
  霍耐特认为,重建物化这一范畴的最大挑战,就在于指明取消这种基础承认可能的条件是什么。他认为物化的各个方面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产生的原因也有差异。他指出“他者的物化”可能是由两方面造成的:其一,“在我们实践过程中,我们可能如此积极的和一维的追逐一个目标,以至于我们不再注意其他最初的和重要的动机和目标。”这种实践追逐目标的高度独立化唯一化致使主体将目标实际上关联着的其他一切(包含基础承认)都视为可以忽略的东西予以忽视。当然,霍耐特认为,并非一切目标都能导致物化,只有习惯性的目标才有可能,“要产生物化态度,需要进入一种持续的例行常规,因为只有从例行常规中产生的习惯才具有足够的力量解除以前形成的承认态度。”其二,“一系列思想图式通过对社会事实的选择性解释影响我们的实践,从而减少了我们对情境中有意义事物的关注。”主体受到了已有偏见或陈规的影响,从而在交往实践中对基础承认采取有意或无意的否定或遗忘。在这里,霍耐特首先将物化产生的原因归结为目标独立化和一维化的例行常规的实践。譬如,盲目地无条件地服从上级指令,消灭敌人成为行为的唯一目的等;其次,他又将这种例行常规的实践产生的原因归结为某些系列思想图式对社会事实具有偏见的选择性解释。由此可见,霍耐特是将基础承认遗忘的物化形式产生的原因最终归结为某种意识形态对人们的思想控制。   与“他者的物化”产生原因不同,霍耐特认为“自我的物化”归因于这样一种行为的制度化。“我感觉到主体越是涉及自我描述的制度化,自我物化的趋向就越是增强。制度无形地迫使个体假装拥有某种感觉,或者假装给他们一个自我包含的、清晰的性格轮廓,这种制度推动了自我物化态度的发展。”可见,自我物化是一种将自我、对自我的错误描述加以制度化,产生了一些自我理解、自我形象的假象而造成的。
  在对物化作了深刻剖析之后,霍耐特意识到:“只有在例外情况下,当社会达到零点时,我们才能谈及这些基础承认被取消的情况。”这就意味着霍耐特所讲的“物化”的极端形式在社会生活中并不常见,只是在种族屠杀或者恐怖主义活动中才能表现出来。当然,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一些虚幻的物化形式在人类活动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它们把人当成纯粹的事物来对待。”譬如,蔑视、侮辱、视他者为异类等不把人当作人来看待的物化形式在当代非常普遍。它们都是基础承认遗忘的外在表现。霍耐特认为消除这些物化形式的路径需要靠“为承认而斗争”。消除物化的过程就是为承认而斗争的过程,就是实现对他者承认其为人类中的一员和对自我作为人的体认的过程。因此,这种为承认而进行的斗争已经内含于物化本身,而不是外部强加的。
  值得注意的是,霍耐特一再声称“基础承认”所采取的态度,它本身并不具有规范性取向,也不是由于我们对生存性参与的认识所导致的,因为它不是这种认识的结果,而是其前提。它只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非规范的非认识论的作为本体存在的道德情感。然而,这种基础承认阶段的情感却“构成了人们获得道德价值观活动所需的预先假定”。
  由于霍耐特无法解释这种情感是怎样获得的,它是先天的与生俱来的抑或后天某种条件下产生的,也不能说明这种道德的情感在后来是如何导向那些历史性承认中的道德价值观的,而只能当作一种假定。因此,这种基础承认的假定借助理性的推理很难得出。因为只有从生存性参与的视角,肯定个体的人总是生存在一定的共同体之中,承认这种基础承认内在地包含人与人之间应该平等的规范性取向,那么它才是可理解的。尽管这种人类原初的朴素的平等的规范性取向不能将其等同于西方近代以来历史形成的平等观。因此,霍耐特的物化理论不可避免地要以内含规范性取向的承认概念为前提,是试图对现代社会中特定重大事件立足于平等规范进行道德批判和科学诠释的结合体。
  二异化是资本逻辑的必然产物
  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渊源于黑格尔的精神异化理论和费尔巴哈的人本异化理论,是对二者辩证的继承和现实的超越,“是着眼于人本学的价值伦理因素的人本主义和经济学的统一”。
  马克思所批判分析的劳动异化,是一种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发生的“主客关系”的异化,即主体在为实现自我需要和社会需要的劳动实践过程中,产生出了异己的、束缚和压制主体自身的客体力量。在马克思看来,异化劳动具有四个方面的具体规定:第一,劳动者与其劳动对象相异化。正如马克思所说:“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者相对立。”第二,现实的劳动与劳动的本质相异化。在现实的劳动中,劳动者“并不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并不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并不自由地发挥自己的肉体力量和精神力量,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到损伤、精神遭到摧残。”在此,马克思内在地假定劳动在本质上是人的本质力量的自我确证的活动。第三,现实的劳动与人的类本质相异化。马克思认为人与动物相区别的类本质是劳动,因为劳动是超越人的生理本能、实现自由的一种活动。而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异化劳动把自我活动、自由活动贬低为手段,也就把人的类生活变成维持人的肉体生存的手段。”第四,异化劳动还产生了人与人交往的异化。马克思认为,在以资本主义商品为介质的交往过程中,“当人同自身相对立的时候,他也同他人相对立。”这就是说,当人将自己的人类本质――劳动――作为异己之物相对立时,那么也会必然将本来是由社会生产分工造成的协作伙伴的他人视作为异己的竞争对象。马克思认为上述四重规定是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工人的劳动蜕变为异化劳动的主要表现。
  由此可见,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是对现代社会的资本主义特殊生产组织形态而产生的生存性病态和认知性病态的揭露和批判。据此,马克思给出了消除异化的历史唯物主义路径:消灭建立在生产资料私有制基础上的资本主义生产组织形态以建立生产资料社会占有制的共产主义生产组织形态。“共产主义是对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也就是向社会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马克思将人的解放理论建立在消灭异化劳动及其赖以产生的生产组织形态上,指出只有在共产主义这种生产组织形态下人类解放的目标才可望实现,因为“它是人与自然之问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与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是自由与必然、个体与类之问的真正解决”。正如霍耐特所指出的,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所使用的概念既包含诠释的要素,也包含规范的要素,两者无法做出明确的区分。因为马克思一方面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由资本逻辑所驱使的劳动异化产生和灭亡的必然性,这是对异化劳动的唯物主义的科学诠释;另一方面,马克思又批判揭露了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的异化劳动背离了人类劳动的真正本质,整个社会表现出人的存在与本质、劳动的对象化与自我确证、人的自由与经济必然性、个体与类存在的一系列对立,并且预设用新的社会整合方式――共产主义――解决这一系列对立。马克思的这种对异化劳动的道德批判和目标预设表现出其理论的规范性特征。
  三霍耐特的物化理论与马克思的异化理论之异同
  霍耐特的承认遗忘的物化理论和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产生于不同时代的历史条件,作为社会批判理论,二者分析的视界和概念涵义存在明显不同,这些区别可以概括如下:
  第一,二者采用了不同的视角对社会进行批判。马克思劳动异化理论是从分析资本主义生产组织形式人手,关注的是对资本逻辑所造成的早期现代社会人们的生存病态和认识病态的批判,所采用的是一种经济视角。处于晚期资本主义的霍耐特认为马克思的论述过于强调经济的作用,忽略了经济之外的其他维度。“马克思的异化理论虽然包含着深刻的文化批判维度,但是它只是一种隐性的文化哲学理论,而在外显的层面上,马克思的关注中心更多的是对现存社会的政治、经济批判。”“这就妨碍了他把他所诊断的异化劳动放到复杂的主体问性承认关系当中,以便能够揭示异化劳动在社会斗争当中的道德意义。”相比之下,霍耐特的物化理论是直接传承卢卡奇物化概念的意识形态路径,以平等承认理论为根基,对主体问交往经验中产生的物化现象进行批判分析,所采用的是一种道德文化视角。因此,在社会批判上,马克思采取的是经济维度而霍耐特持的是道德维度,并且霍耐特的物化批判已经超越现代社会的经济和政治范围,表现为一种不能归结为经济和政治的道德文化批判。   第二,马克思的劳动异化与霍耐特所理解的承认遗忘在物化概念内涵和产生的根本原因上有着根本区别。马克思认为劳动异化是一种特定的劳动组织形式中发生的主客关系异化,其中包括主体活动本身异化、主体活动产品异化、主体的类本质异化和主体问关系异化,异化的各部分是存在因果联系的。因此,马克思将异化产生的根源归结为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私有制。霍耐特反对继续以这种主客分析模式来审视物化的做法,认为这很容易局限于经济批判范围,他以主体间性关系来解读物化,其内含有自我的物化、他者的物化和自然物的物化。不同于马克思,霍耐特认为物化的三层内涵没有必然的联系,虽都是由基础承认的遗忘引起的,物化形式表现为道德伤害,但是致使承认遗忘的具体原因却不同。但是这却使得霍耐特对于物化的批判仅仅停留在主体问关系的道德层面,而有意撇开了主体问利益关系的维度,没有马克思的异化劳动批判的社会深度。
  第三,从异化或物化的解决路径看,马克思站在鲜明的人类解放立场上,通过阶级斗争的途径来改变物质资料占有方式,用一种新型的社会生产劳动组织形式来消除异化。可见马克思关于异化问题的解决关涉到阶级利益和有一定的目标预设性。对此霍耐特表示质疑,认为消除物化的动力不能是简单的物质利益之争,因为这不能从根本上消除承认遗忘的物化,而应诉诸于更高的平等的道德承认要求。于是霍耐特以超阶级的立场提出了“为承认而斗争”,用主体问的平等承认运动来展示物化消除的内在机制,不含有任何未来社会的预设,具有社会道德改造的特性。
  第四,从论证的方法看,马克思所采用的是宏观的经济分析、历史分析和阶级分析方法。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对劳动异化进行具体经济方面剖析,并以唯物史观来看待异化现象,认为异化劳动的产生与消亡是历史的必然。正是在这一意义上,马克思不仅对异化进行了深刻批判,还赋予其积极意义。霍耐特在分析物化现象时则侧重于微观的个体心理学、发生学和社会学,将主体视为情境化存在,更多地关注主体在一定情境中的情感道德体验,关注个体发展和生活世界。从这一点看,霍耐特的物化理论虽然有一定的个体经验性和非理性色彩,但其理论在现当代的现实有效性和事件针对性相比更强。
  霍耐特承认遗忘理论与马克思劳动异化理论由于均为社会批判理论,并且有着一定的理论传承渊源,因此二者有着某些共通之处:
  首先,无论是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还是霍耐特的承认物化理论,都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病症的诊断与批判,可以被异化人们的联合团结和自觉斗争视作为消除异化或物化推动社会发展和进步的动力机制和内在逻辑。二者都对资本主义社会持批判改造而不是辩护的态度,含有批判性和革命性。
  其次,无论是马克思的劳动异化理论还是霍耐特的承认物化理论都是对现代人生存畸变的客观描述,在两个人的理论当中都能看到哲学人类学的影子,都是以人的完整性、人的发展以及人的解放为中心进行理论探索的。两者的理论性质都表现为诠释与规范的相互渗透,不可分割。
  再次,两位思想家对于其异化或物化理论的论证并非纯逻辑演绎,而是根植于社会生产实践和具体经验事实。从这一角度看,二者都与超验哲学、唯心主义划清了界线。马克思的劳动异化观依据历史唯物主义,立足于一定历史条件下的生产关系,是一种异化实践论。对于霍耐特来说,运用米德心理学对黑格尔的承认理论进行改造,是一种意识哲学的经验论转向,具有一定的唯物主义性质。因为在霍耐特看来,“承认的获得依靠的并不是在认识论或价值论,而是实践中的自我关系。”
  四结语
  通过上述比较可以看出,虽然霍耐特的承认遗忘理论是建立在伦理道德层面上,对于立足于经济、政治层面的批判的马克思劳动异化理论相比略显无力。但是在当代全球化背景下,道德文化因素在社会发展中的地位越发重要,价值多元化以及文化问交流与冲突日益增长。在这种境况下,批判理论的“承认理论转向”有其可能性和必要性。以道德承认的角度来思考物化问题,对于之前思想家们所研究的异化或物化理论来说,无疑是一个新思路、新视界。霍耐特认为“承认病理学将成为批判诊断的中心。”当然这能否成为中心还需时间来验证。然而从道德视角来认识物化并对社会进行批判,有其内在的根据和现实必要性,可以看作是对马克思异化理论和卢卡奇物化概念的延续和与时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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