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访客   登录/注册

殷商甲骨与乐学探源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何家兴

  摘要:乐学探源属于中华文明起源的重要课题,也是中华乐学话语体系的理论基础。甲骨文承载中华文化的基因,包含丰富的乐学信息。有些文字形体直观呈现早期乐器,可谓“图像写史”的宝贵资料;有些文字承载乐学文化,一直沿用至今,显示了早期之乐的本源属性。通过辞例比勘,结合传世文献,探讨甲骨文中的早期乐制,包括乐官、乐歌、乐舞、乐教等,考察殷商乐学的独特价值、历时传承等重要问题。从考古发现和甲骨卜辞来看,殷商音乐文明十分发达。
  关键词:甲骨文;形体;乐学;探源
  中图分类号:J60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62X(2020)06-0151-006
  “乐”在中国早期文化中既具本源性,又具统摄性。[1]早期乐学发生研究,既是文明起源的重要课题,也是建构中华乐学话语体系的理论基础。甲骨文历史悠久,包含丰富的乐学信息,考察甲骨文之“乐”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乐学探源应综合三大路径:文献记载、考古遗存、图像资料。文献中的古史传说蕴含丰富乐学信息,如《吕氏春秋·古乐》载“士达作为五弦瑟”“昔黄帝令伶伦作为律”“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九招》《六列》《六英》”,葛天氏乐舞《八阕》、有娀氏乐歌《燕燕往飞》、禹时乐歌《候人兮猗》、伊耆氏祭歌《蜡辞》,以及黄帝时的《云门》、尧时的《咸池》、舜时的《箫韶》等。[2]新出简帛也有三代音乐的记载,如《虞夏殷周之治》记述昔有虞氏用“素”,夏后受之,作乐《竽管》九成;殷人代之以三,作乐《韶》《濩》;周人代之用两,作乐《武》《象》。[3]“素”字概括了虞舜时期的礼乐制度。“竽管”是古代常见乐器,作为夏代乐名则第一次出现,反映了战国时人对三代之乐的认知。[4]传说当然未必可信,但“上古之事,传说与史实混而不分。史实之中,固不免有所缘饰,与传说无异;而传说之中,亦往往有史实之素地”[5]。新石器时代的乐器如陶埙、陶角、骨笛等,殷商乐器如钟、鼓、铃、磬等,不胜枚举。不同地域的考古发现,呈现了音乐文化多元并存的地理格局,反映出不同地域和民族间的音乐交融。早期乐学具有丰富的内涵,包括乐器、乐制等物质制度,还有乐律、乐教、乐政等意识形态和应用层面。乐学探源应坚持开放、多元、综合的研究视野,开展多学科交叉研究,还原早期乐学的生成和演变路径。
  一、文字形体与殷商音乐
  甲骨文沉淀着中国文化的奥秘,展示着造字时代的社会情状。象形文字是对客观事物特征的线条化,“《说文》为汉人所作,其中字义,可以发见汉以前之逸史、制度、风俗者不少,亦断代为史之一种。”[6]从汉字本身可以窥见古人特有的文化心理,可以窥见工具、居所、制度、语言、哲学、信仰、风俗、行为规范等文化要素及其流变。汉字从内容到形式都标志着中国文化的鲜活存在。甲骨文有很多乐器名称,是古代音乐史的珍贵资料。有些形体直观呈现乐器形制和乐用形态。有些乐器之字作为偏旁,参与新的文字构形,从而产生了一组与音乐相关的字族。兹梳理如下:
  注释:
  (1)文内简称情况:“合”为《甲骨文合集》,“屯”为《小屯南地甲骨》,“合补”为《甲骨文合集补编》,“英藏”为《英国所藏甲骨集》,“花东”为《花园庄东地甲骨》,“集成”为《殷周金文集成》。
  参考文献:
  [1]楊合林.澄百流以一源、发潜德之幽光——略论古代乐学研究的价值[J].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9,(2):1-8.
  [2]钱慧.音乐起源与远古传说[N].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2-19(B01).
  [3]李学勤,主编.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八)[M].上海:中西书局,2018:162.
  [4]石小力.清华简《虞夏殷周之治》与上古礼乐制度[J].清华大学学报,2018,(5):58-60.
  [5]谢维扬,房鑫亮,主编.王国维全集(第十一卷)[G].杭州,广州:浙江教育出版社,广东教育出版社,2009:241.
  [6]程树德.说文稽古篇[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7:3.
  [7]唐兰.殷虚文字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1:83-84.
  [8]蒋玉斌.甲骨文“臺”字异体及“鼜”字释说[C]//古文字研究(第三十一辑).北京:中华书局,2016:43.
  [9]黄天树.殷虚甲骨文所见夜间时称考[C]//黄天树古文字论集.北京:学苑出版社,2006:189.
  [10]陈剑.殷墟卜辞的分期分类对甲骨文字考释的重要性[C]//甲骨金文考释论集.北京:线装书局,2007:333.
  [11]季旭昇.说文新证[M].台北:艺文印书馆,2014.
  [12]裘锡圭.甲骨文中的几种乐器名称——释“庸”“豐”“鼗”[C]//裘锡圭学术文集·甲骨文卷.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
  [13]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85.
  [14]谢明文.说夙及其相关之字[C]//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第七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41.
  [15]郭沫若.郭沫若全集·历史编(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143.
  [16]李纯一.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455.
  [17]罗振玉.殷虚书契考释(增订本)[M].台北:艺文印书馆,1981:40.
  [18]李守奎.先秦文献中的琴瑟与《周公之琴舞》的成文时代[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4,(1):11-19.
  [19]裘锡圭.说字小记[C]//裘锡圭学术文集·金文及其他古文字卷.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
  [20]王献唐.那罗延室稽古文字[M].济南:齐鲁书社,1985:93.
  [21]裘锡圭.关于殷墟卜辞的“瞽”[C]//裘锡圭学术文集·甲骨文卷.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510-515.
  [22]王子扬.揭示若干组商代的乐歌乐舞——从甲骨卜辞“武汤”说起[J].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九十本)第四分,2019.
  [23]何景成.试论殷墟甲骨卜辞与乐舞有关的“益”字[C]//出土文献(第十四辑).上海:中西书局,2019.
  [24]宋镇豪.殷墟甲骨文中的乐器与音乐歌舞[C]//古文字与古代史(第二辑).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2009:54.
  [25]周鸿翔.商殷帝王本纪[M].香港自印本,1958:59.
  [26]姚萱.殷墟花园庄东地甲骨卜辞的初步研究[M].北京:线装书局,2006:184.
  [27]林沄.说戚、我[C]//古文字研究(第十七辑).北京:中华书局,1989:201.
  [28]王子杨.甲骨文中值得重视的几条史料[J].文献,2015,(3):28-40.
  [29]李家浩.大万尊铭文释读[C]//出土文献(第八辑).上海:中西书局,2016.
  [30]李学勤.“九絉”与“九律”——兼释商末“己酉方彝”[C]//初识清华简.上海:中西书局,2013:209.
  [31]李学勤.试论新发现的版方鼎和荣仲方鼎[J].文物,2005,(9):59-65.
  (责任编辑 黄胜江)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4/view-1538587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