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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树青:为国“淘”宝的“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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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文宝收藏界,史树青因知识渊博,深谙古今,享有“国宝”之美誉。
  日前,笔者在北京魏公村一套寓所里见到了他。八旬翁史树青,面对访者侃侃而谈,隽思妙语。当然,他谈得最多的就是他所收藏的文物宝贝和由此引发的一些喜悦与烦恼。
  
  真情献剑引发
  激烈的“真伪纷争”
  
  史树青从容地讲述着自己所得意的一些藏品的来龙去脉。得意之余,也有郁闷:2005年4月初的一天,身为中国文物鉴定泰斗的史树青轻车熟路来到北京大钟寺文物市场淘宝。在一个地摊前,他发现一把青铜剑颇为“眼熟”,便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将剑轻轻托起,顿感异常沉重。细细打量起来,剑长50多厘米,剑身布满菱形暗纹,并有一些绿色的锈迹。当辨认出剑身两行8个文字:“越王勾践自作用剑”后,史树青暗吃一惊,这是春秋战国时期吴、越的鸟篆体,而且是错金(工匠把金丝打进凹纹的工艺)的。“有价值!” 心中有数的史树青花1800元钱把这把古剑买回来。
  回到家中,史树青对这把剑进行了研究,发现剑的底部一面镶有青金石,另一面镶着绿松石,剑柄上还有12个同心圆,这种装饰在先秦古剑中常见。可贵的是,整把剑全身没有生锈。史树青让家人拿出几张报纸,手握寒光闪闪的宝剑轻轻一划,叠在一起的数层报纸瞬间被切开,露出整齐的切口,古剑的锋利让史树青及家人啧啧称奇。
  为史树青所眼熟的这把古剑与他缘分颇深。1965 年 12 月,湖北江陵望山一号楚墓出土了一把古剑,因出土时依然寒光闪烁,锋芒毕露,纹饰清晰精美,通体没有锈迹而震惊考古界。郭沫若、史树青等专家会聚湖北,破解古剑密码。时年 41 岁的史树青是当时与会最年轻的专家。经过论证,大家一致认为铭文为“越王鸠(勾)浅(践),自作用剑”―该剑的身份随即被确认为越王勾践的王者之剑,即“越王勾践剑”。如今,当年参与鉴定这把古剑的专家仅史树青一人还健在。
  史树青收藏越王勾践剑一事一传出,立即在考古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文物界有人认为史树青的判断有误,无论从剑的材质、表面处理和它的文字结构都不像是真的。可史树青仍坚持己见,表示自己对于两把勾践剑的异同也曾作过仔细对比。他的依据是《越绝书》上的记载:“越王勾践,有宝剑五。”因此,发现第二把越王勾践剑不足为奇。
  因为有争议,史树青原本想把剑捐给国家博物馆的心愿不能实现。为了这事,史树青叹气之余写了一首诗:“越王勾践破吴剑,鸟篆两行字错金。得自冷摊欲献宝,卞和到老是忠心。”
  
  为国淘宝捐宝
  是他收藏的最高境界
  
  史树青是鉴赏家,也是收藏家。他的收藏以书画、碑帖、善本古籍为主,兼及陶瓷、玉器、佛像、青铜器、砚台等。与别的收藏家不同,史树青是藏而不私,一旦国家需要,他就把自己的藏品无偿捐献给国家的博物馆。在故宫博物院景仁宫捐赠文物纪念专馆的“景仁榜”上,镌刻着许多捐赠者的名字,史树青的名字也列在其中。
  在历史博物馆工作了这么多年,史树青陆续把收藏的许多珍贵字画捐给了历史博物馆。古玩行里把花很少的价钱买到值大价钱的真货叫“捡漏儿”。 史树青从小到现在,对此总是乐此不疲。他捡的第一个“漏儿”就是15岁那年以两毛钱买到的清末台湾著名爱国将领丘逢甲的画,1953年他将此画捐给了中国历史博物馆,后来此画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除此之外,他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汉代铜熨斗、隋大业六年铜佛造像、唐三彩圆盘等藏品捐献给了国家。
  不光是自己捐献,他还替历史博物馆淘了不少文物。数十年来,他给历史博物馆征集了数以百计的珍贵文物。国家博物馆藏有一件重要文物 “成吉思汗金牌”。当初,有人到历史博物馆来卖这个牌子,接待的人说是假的,不要。史树青看过后认为那确是真品。但当时,史树青的工作是负责文物的征集鉴定,没有决定购买文物的权力,几经周折才买下来。由于成吉思汗的文物流传下来的很少,所以这枚金牌是国内仅存的成吉思汗文物。
  
   堪称“文物百科全书”
  却十分谦虚
  
  史树青于1945年毕业于北平辅仁大学中文系,并在本校继续攻读研究生,获硕士学位。学业有成之后他被推荐到了当时的中央博物院北平历史博物馆(中国历史博物馆的前身)工作,后来逐渐成为业务骨干。他从最早的书画鉴定不断扩展到各类文物鉴定。经他亲自鉴定的各种文物多达百万件,是中国历史博物馆30余万件馆藏品的几倍。
  史树青与启功、杨仁恺、徐邦达并称为我国“四大文物鉴定专家”。其中,他对孔望山的研究尤为世人瞩目。江苏连云港孔望山摩崖石刻,世人一直认为是孔子及其弟子像。他考察后认为,那是佛教题材的早期宗教造像群,开凿的年代为东汉,比敦煌石窟早200多年。这一新发现,对我国雕刻艺术史、佛教史和中外关系史等方面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史树青特别爱好翻阅古书,即使到了功成名就的今天,他仍然认为读书很重要。史树青远不止懂得一些文物鉴赏知识,诸如历史、考古、石刻、碑帖、青铜器、玉器、陶瓷、版本、杂件、民族文物、宗教文物等,都有广泛涉猎和深入研究,见识超凡。 因此,史树青被文博界誉为“文物百科全书”。
  史树青访古鉴古几十年,经他鉴定的文物不计其数,人们对他的鉴定准确率非常好奇。对此,史树青坦言,智者千虑亦有一失。如今,史树青虽然离休在家,请他鉴定文物的人仍络绎不绝。
  曾为中国收藏家协会会长的史树青,对民间收藏也很支持。他认为收藏文物要有专业知识,要有眼力,一味抱着发财的思想,急功近利,都是要不得的。
  
  文宝收藏界的元老
  教你健康不老
  
  作为我国顶尖的文物鉴定家之一,史树青除了精于文物鉴定之外,他的诗文、书画同样具有大家风范。据悉,他的书法市面上高达每字数千元。如今,史树青每天除了写字外,还要读书,这两个习惯他坚持了几十年。他说:“在我看来,读书就是休息,写字也是休息。书法可以强体,它可以活动手指与腕关节,还能平衡手臂的力量,通过上肢和双手经络的作用,以平衡脏腑及全身的气血。经常写字,气血畅通,精力旺盛,疾病就会减少。”
  谈起读书,史树青说自己同书有着不解之缘,“无事不出门,有钱就买书”,这是他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而读书能治病也是他总结出来的独特经验。他说,读优美典雅的诗篇,有利于胃病的治愈;读幽默小品之类的书,有助于神经衰弱的医治;读小说能使病人精力集中,有助于病人的康复。确实,书籍不但给人以文化教养,还兼有对紧张心理迅速抚慰、消除的效果,哪怕是随意翻翻,也能起到暂时充电和解乏的作用。
  史树青的养生之道除了读书写字以外,还有几十年积淀下来的生活经验。他认为,一个人的健康和长寿,除了需要营养、运动、休息等生理上的满足外,还需要安全、友谊、爱情、信任等心理上的满足。
  在日常生活中,史树青提倡“三忘”:忘掉年龄,保持旺盛活力;忘掉怨恨,对事对人宽容;忘掉悲痛,从伤心中解脱出来。遇到不平、不满、吃亏的事要学会宣泄和转移。如果想不开,自寻烦恼,那只能伤害自己。
  史树青的学问与人品一直为朋友们所津津乐道,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曾以“有求必应”4 字相赠,这是对他助人为乐品德发出的由衷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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