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二程研究中的史料及其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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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国策
摘 要：宋代是儒学复兴的时代，也是新儒学的形成时期。自汉武帝时期儒家一统思想界后，儒家越来越走向经注训诂，师传家法。汉代以来形成的传统儒家在经过唐五代社会经济的巨大变革后也开始发生变革。中唐时期韩愈大倡道统。宋代从宋初三先生到王安石、司馬光大力提倡变革，至周敦颐、邵雍逐渐衍生出理学。北宋理学的集大成者是二程。二程以下，挺生朱子。所以关于二程的研究在学界大有价值。文章探究了二程研究中史料的选择以及在写作中史料的应用。
关键词：二程;史料出处;史料介绍;史料选择
二程是宋代思想史研究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二程提出了许多新儒学的指导思想，包括“天下一理”的本体论思想，将理作为天地万物存在的总根源，还是天地万物间的最高准则。“气”在二程哲学中也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他们认为气是构成天地万物的原始材料。在修养论上，讲求“诚敬”，二程提出了敬的修养方法。可见二程哲学形成了相当完整的体系，在世界观、方法论上都有自己的创建。关于二程思想研究的主要史料来源是明清之际大儒黄宗羲的《宋元学案》，程颢、程颐弟子记载他们言行后由朱熹加以综合编纂的《河南程氏遗书》，以及后人辑录的《二程集》，还有《宋史》的道学传以及李焘的《续资治通鉴长编》。另有一些宋人笔记也是不可忽视的。本文主要分析《宋元学案》《河南程氏遗书》《二程集》三部著作及其在二程研究中的应用。
1 三部著作分析
1.1 《宋元学案》
《宋元学案》的作者是明末大儒黄宗羲，字太冲，号梨洲。史载他晚年：“于明儒学案外，又辑宋儒学案，元儒学案，以志七百年来儒苑门户……尚未成编而卒。”在黄宗羲死后，其子黄百家继续从事编撰。现在出版的《宋元学案》写有“黄宗羲原著，全祖望补修”。全祖望（1705—1755），字邵衣，浙江鄞县人，乾隆元年进士，经学家兼史学家。全祖望在学术上推崇黄宗羲，自称为黄梨洲的私塾弟子。全祖望在《宋元学案》补修上的贡献主要是：①他对黄宗羲、黄百家的原稿有所增减。②黄宗羲原稿中缺录漏录的人物，全祖望补载并设立专门的学案，如《涑水学案》《荆公新学略》《苏氏蜀学略》等。③对于有些记载于别人学案中的人物，全祖望将他们摘出并设立专门的学案，如《水心学案》《龙川学案》《慈湖学案》。④对于重要人物的学案，将原稿中只有一卷的分为两卷，如《明道学案》《伊川学案》。除了这四项工作外，全祖望也加了许多案语。此外最重要的一点，全祖望在每个学案前写了一段序录。
二程学案中全祖望的序录有极大价值。明道序录说：“大程子之学，先儒谓其近于颜子，盖天生之完器。然哉！然哉！故世有疑小程子之言若伤我者，而独无所加于大程子。述明道学案。”伊川学案序录说：“大程子早卒，向微小程子则洛学之统且中衰矣！嶯山先生常曰：小程子大而未化，然发明有过于其兄者。信哉！述伊川学案。”这些概括性语言对研究二程思想、区分大小程子的学术及其思想有重要意义。
明道学案主要记载了大程子的《识仁篇》《定性书》、语录以及明道的劄子《陈治法十事》。《伊川学案》主要记载了小程子的语录、《四箴并序》《颜子所好何学论》以及附录（记载二先生日常活动）。《宋元学案》的史料价值相比《河南二程遗书》以及《二程集》主要体现在其案语及明清儒者的解读与评价，这是二程研究中所使用的其他史料中所不具备的，如《百家案》《宗羲案》《杨开沅案》等。
1.2 《河南程氏遗书》
《河南程氏遗书》主要是程颢、程颐的弟子记载二程平日言行的书，言论居多。正如《论语》能极大地反映出孔子的思想一样，《河南程氏遗书》也能在很大程度上客观地反映二程的学术与思想。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这本书是二程子门人弟子所记，时隔多年之后朱熹又重新整理。自二程子死后，所传语录颇多，有吕大临、谢良佐、游酢、刘绚等诸家。语录杂、多且顺序混乱，时间地点失真，且都依自家之言，记录往往不同，程颐在时，二程语录已经颇有些混乱。《朱子语类》记载程子谓：“今遗书，某所以各存所记人之姓名者，盖欲人辨识得耳。”朱熹自己也说：“游录语慢，上蔡语险，刘质夫语简，永嘉诸公语絮。李伯端语录宏肆，刘质夫语记其髓”。可见小程子和朱子都知道语录中存在问题，但因其是对二程言行的直接记录，就反映二程思想来说仍是极具价值的史料。
《河南程氏遗书》有二十五卷，卷一到卷十统称为“二先生语”，这十卷难以分清是程颢的言行还是程颐的言行。第十一卷到十四卷为“明道先生语”，记载的是程颢的言行。第十五卷到二十五卷是伊川先生语录，记载的是程颐的言行。此外附录有“明道先生行状”“门人朋友叙述并序”“书行状后”“哀词”“明道先生墓表”“伊川先生年谱”“祭文”“奏状”。《河南程氏遗书》较为全面地反映了以程颢、程颐为代表的洛学学派的思想及特征，从中可以看出洛学创始人及理学思想主要奠基人的思想内核。所以，《河南二程遗书》是研究二程思想的一手材料，也是研究宋明理学，尤其是洛学学派的重要材料。
1.3 《二程集》
《宋元学案》出于明清际儒者之手，《河南程氏遗书》主要是二程门人对于大小程子言行的记载。而《二程集》是程颢、程颐全部著作的汇集，包括《河南程氏遗书》《河南程氏外书》《河南程氏文集》《周易程氏传》《河南程氏经说》以及《河南程氏粹言》。《二程集》作为二程思想的记载，其思想史价值是极高的，因为二程的主要哲学观点与思想都包含在其中。《河南程氏遗书》已做单独介绍，此处不再赘言。《河南程氏外书》是《河南程氏遗书》补编或续编，据朱熹说是因为材料的来源比较杂，可靠性也比较差的缘故，所以叫“外书”。《河南程氏文集》是二程的诗文和杂著。《周易程氏传》与《河南程氏经说》是二程对儒家经典的解说和发挥。而《河南程氏粹言》张栻序说：“河南夫子书，变语录而文之者也。余得诸子高子，其家传，以为是书成于龟山先生。”可见，《河南程氏粹言》是二程语录和文摘的文言改写短集，其主要特点就是“变语录而文之者”。《河南程氏粹言》由杨时编定，张栻整理，文体更接近论语，读来琅琅上口，是《二程集》中比较特殊的一篇。 2 陈来先生《宋明理学》与钱穆先生《宋明理学概述》中关于二程章节的史料应用分析
陈来先生《宋明理学》第二章《北宋理学的建立与发展》中的三、四节为程颢和程颐。分析陈来先生文章中的史料来源，主要出自《二程集》，有《河南程氏遗书》《河南程氏外书》，如《明道先生行状》《为家君作试汉州学策问三首》《明道先生墓表》《答横渠张子厚先生书》《与吕大临论中书》《尹川先生年谱》。有出自《周易程氏传》的易传序，有《河南程氏经说》。主要史料来源还是《河南程式遗书》。
再考钱穆先生《宋明理学概述》，钱穆先生在此书的例言中说：“本书取材，十之八九根据两《学案》。”钱穆先生又说：“本书取材，间有逸出两《学案》外者，皆凭平日笔记。流寓中手边无书，不易一一详列其出处，盖予节略，不复添注。”钱穆先生此书史料出处主要为《宋元学案》，这在其书中也能体现出来。陈来先生的书中的二程两节的史料引用中并没有出现明清之际儒者对于二程的评语，但在钱穆先生书中却有，如引用明儒高攀龙的话：“先儒惟明道先生看得禅书透，识得禅真弊。”又如引用明儒劉宗周话：“小程子大而未化，然发明有过于其兄者。”
可见两先生的史料来源还是有差别的，所处时代、地区的不同使他们的史料选择有了差异，但是他们的材料主要来源仍是《二程集》里的内容，《宋元学案》中关于二程的史料仍在《二程集》的内容中。《宋元学案》对于研究二程最大的意义在于里面的案语，这些案语有特殊的价值，对于理解宋明两代的思想内容都有很大的作用。
3 结语
文化与文献是息息相关的，记载二程思想的文献反映了当时的文化氛围、思想来源与发展，与当时的社会文化紧密相连。本文主要分析了二程研究的史料来源、史料选择与使用，主要介绍了《宋元学案》《河南程氏遗书》《二程集》三部著作。对于二程思想的研究，史料不出其大范围，但是仍有其他史料也是不可忽视的，如南宋朱子编著的《近思录》、南宋李焘的《续资治通鉴长编》以及《宋史》，还有各种宋人笔记的价值也是非常重要的。此外，本文还分析了陈来先生《宋明理学》与钱穆先生《宋明理学概述》中研究二程思想所选用史料的同与不同。希望本文能对研究二程思想、研究宋明理学提供一些便捷的思路。
参考文献
[1]（清）黄宗羲.宋元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6.
[2]（宋）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
[3]（宋）黎靖德.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1994.
[4]（宋）程颢，程颐.二程遗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5]钱穆.宋明理学概述[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4.
[6]陈来.宋明理学[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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