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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白鹿原》中女性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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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陈忠实创作的《白鹿原》中,白赵氏、白吴氏、鹿冷氏和田小娥无疑是典型人物,她们代表了白鹿原上不同的女性形象:或屈服,或压抑,或反抗。这些女性身上都体现了受封建传统道德礼教影响的女性的人生。从女性悲惨命运入手,分析作品核心价值,很有意义。
  关键词:《白鹿原》 女性形象 女性的命运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20)08-0105-02
  陈忠实笔下的《白鹿原》,展现了一幅以白嘉轩为代表的宗法家族制度和儒家伦理道德图画,陈忠实塑造了白赵氏、白吴氏、鹿冷氏等一群个性和命运迥异的女性形象。纵观全文,白鹿原实际是以白嘉轩为主的男性主导的伦理社会,这对原上女性的命运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一、屈服的女性
  《白鹿原》开篇讲述的是白嘉轩引以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但在前六房女人相继去世之后,他提出缓一缓娶媳妇的请求,遭到父母亲一致的拒绝。父亲秉德老汉认为白嘉轩必须尽快续弦,并且指出无后为大。母亲白赵氏也认同自家男人为给白家留下香火而给白嘉轩续弦这一要求,在母亲白赵氏看来:“女人不过是糊窗子的纸,破了烂了揭掉了再糊一层新的,死了五个我准备给你再娶五个。家产花光了值得,比没儿没女断了香火给旁人占去心甘”。[1]白赵氏从伦理道德的角度出发,认为女性不过是传承香火的工具,可是她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如此看来,在长期受到男性化意识驯化后,白赵氏的女性意识已经消失,她已习惯从男性的角度看待女性,这是白赵氏在长时间的封建思想桎梏下的“去女性化”。面对白吴氏死去四个孩子后的伤心,经历过众多孩子逝去的白赵氏不哭也不劝她,每次都是抛下一句话:“注定不是阳世的人。”这一态度表面上显示出白赵氏对生命逝去的淡漠,实际上也体现了她在长时间封建思想桎梏下的“去人性化”。
  白吴氏作为原上典型的遵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一位女性,就算已得知白嘉轩先前死了六房女人,也听命于父亲,嫁给了白嘉轩。新婚之夜因为不愿意触犯忌讳和白嘉轩同房,遭到了白嘉轩的拒绝,无奈之下,白吴氏只得服从白嘉轩的意愿,扯掉令他震怒的棒槌同房。从这件事中可以看出,初嫁入白家的白吴氏已经开始显露出服从男人指令的意识。生下女儿白灵后,白嘉轩给白吴氏烧水端水,便让白吴氏感动得流下眼泪,这是她进这个门以后男人第一次为她烧水端水,这显示出白吴氏为代表的原上传统妇女在家中任劳任怨。白吴氏自觉遵守作为族长的妻子、白赵氏的媳妇的本分。这样一个女性形象,她缺少的依然是作为自然人的一个“女人”所应有的心理与人格结构上的独立和完整。[2]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天,白吴氏仍在服侍白嘉轩,这种行为看似无私,实际体现了白吴氏对封建伦理的服从和遵守,这是她被封建道德伦理社会长期压榨的结果。
  白赵氏和白吴氏代表的是白鹿原上中规中矩的、恪守封建道德规范的女性形象,她们在潜意识里把女性的自我屏蔽掉,顺从男性的话语和意愿,从而变成了男权的拥护者。
  二、压抑的女性
  就创作背景看来,在上世纪80年代,作者陈忠实创作《白鹿原》一方面是受当时“反思文学”的文学思潮的影响;另一方面,他是在查阅白鹿原的县志后,了解到贞节的崇高和沉重,产生了创作动机。鹿冷氏这一形象的塑造,可看作作者对贞节观对女性需求的压抑的控诉。
  鹿冷氏就是兆鹏的媳妇或者是冷家大小姐,她展现了在封建社会压迫下欲望受到压抑的女性形象。鹿冷氏在《白鹿原》中的悲惨遭遇有目共睹,丈夫兆鹏对她没有感情,除了结婚那几天,鹿冷氏此后没再见到自己的丈夫,这让她感到难受,甚至羡慕起被众人唾弃的田小娥。她内心对男人的渴望,没办法跟身边的人倾诉,因为她心中了然这种欲望是传统女性羞于启齿的。此外,原上的人对女性贞操极为看重,鹿冷氏也不能找丈夫以外的人满足需求,这种情况下,鹿冷氏只能依靠自己的梦境和想象满足欲求,但这治标不治本,她仍日复一日活在压制欲望的煎熬中。
  面对自家女儿的悲惨境遇,冷先生跟亲家鹿子霖要休书,鹿子霖碍于面子没答应,最后冷先生把鹿冷氏毒哑了。因为要做有进步的新青年,所以兆鹏坚决离开了娶进门的媳妇;因为休了鹿冷氏有损脸面,所以鹿子霖仍把鹿冷氏“圈养”在鹿家;因为自家女儿有损冷家名声,所以冷先生把鹿冷氏毒哑了。这一众男性对待鹿冷氏的态度上,都证明了他们潜意识把女性当成自己的控制品,在男性主导的家庭中,鹿冷氏已不再是独立的生存个体,而是男性挣面子的工具。因此,鹿冷氏内心的正常欲望并不能通过正常途径来发泄,体现了被封建社会压制的女性的存在,她的命运必然是悲惨的。
  可以说,鹿冷氏的悲惨命运展示的是中国历史长期以来男性主导的社会对女性权利和需求的压迫,像冷先生毒哑亲生女儿这种不近人情的现实,是封建礼教对人性的扭曲,表面上看起来这像是白鹿原推崇的封建道德对女性制裁的一场胜利,实则是道德的沦丧,社会的落后和愚昧。
  三、反抗的女性
  田小娥是《白鹿原》的女性中有反抗意识的少数,她是一个不守贞节的女性,她本是一位年迈的举人的小妾,面对举人提出的侮辱自我的用阴道泡枣这一要求,田小娥暗自用尿泡枣,她用实际行动对举人的不合理要求进行了反抗。田小娥的自我意识是清醒的,作为一名长期被孤立的小妾,她并没有丧失对爱情的渴望,也没有遮掩她对黑娃的喜爱。哪怕和黑娃在一起不符合当时社会的道德礼教的要求,受到白鹿原众人的唾弃,田小娥仍选择追随内心,不惜辛苦跟黑娃窝居在白鹿原的一个小窑洞里,她的反抗意識在白鹿原这里表现得更为突出。
  田小娥的出现像是一个灾祸,白鹿原的人都不愿意和她亲近。当她以为深爱的黑娃不存在这个世界之后,她以自己的方式对白鹿原和白嘉轩进行了反击。遭到鹿三的谋杀后,她并没有消失,死后的她转而化为瘟疫,危害曾与她对立的白鹿原。对一直不待见她的族长白嘉轩,她更是附体到他亲近的人身上,当面与他控诉本不该受到的屈辱,这体现田小娥怨念之深,反抗意识之强。田小娥用鲜血和生命揭露白鹿村所谓“仁义”的荒谬和欺骗,揭露传统文化丑恶的一面,展示了传统道德与个人欲望的矛盾冲突。[3]白嘉轩、白孝文和黑娃,都有过受到原上的人歧视的时候,但在他们走上正常轨道之后,人们便用正常的眼光看待他们。然而,原上的人对田小娥的印象却是一成不变的,哪怕她用自己的行动表明自己善良的本质,遭受到的仍都是辱骂。从众人对待男性和女性的态度看来,原上的男女是不平等的,田小娥发出的对白鹿原的所谓的“仁义”的控诉是有合理之处的。可是,就算是一个有强烈的反抗意识的女性,在维系宗族伦理道德的乡土社会中,仍以凄惨结局收场。
  四、结语
  虽然白嘉轩依据道德仁义的礼法把白鹿原管理得井井有条,但以现代的眼光来看,原上的女性受到应被视为糟粕的道德礼教的迫害也是存在的。可以说,《白鹿原》中屈服的、压抑的和反抗的女性命运,是作者对传统道德文化观丑恶的剖析,值得后人警醒。
  参考文献:
  [1]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2]杨一铎.“女性”的在场“女人”的缺席:《白鹿原》女性形象解读[J].广西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35(1):58-63.
  [3]韩圣明.论《白鹿原》中女性生存的悲剧意蕴[J].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18(3):102+104.
  责任编辑:杨国栋
  [作者简介]陈沛杏,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本科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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