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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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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一个个充满激情的科学家对于认知和创造世界的“疯狂”欲望,无法让他们谨守造福人类的理性界限。而与此相关的那些电影中的故事,也确实不乏现实中的潜在依据。
  
  
  报载,欧洲业已安装完成的新一代强子对撞机不断引起一些人的强烈质疑。因为一旦实验失控,其难以想象的巨大破坏力将面临使整个地球解体的危险!如此恐怖的可能性,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也足以使人毛骨悚然,以至一个11岁的印度女孩竟因恐惧而自杀。我们无法判断这仅仅是出于儿童的恐惧,还是飞速发展的科学技术留给当代人类心底里真实的阴影。但这个意外的悲剧的确让我们想起了电影中已经久别了的一种电影的系列,即曾经风靡影坛的关于“疯狂的科学家”的故事。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风起云涌的一个新的电影题材,甚至发展成为不断被复制和延续的恐怖电影的经典,如《弗兰肯斯坦》《化身博士》;当然,其中还包括更早出现在德国影坛上的《卡利加利博士的小屋》《马布斯博士》等著名影片。
  相对于神学而言,科学代表着人类理性的顶峰。它也以对世界迅速推进的认知、大胆的实验和一项项重大发明,不断把人类社会推向现代生活的高峰。但另一方面,科学的神奇带给人类的也不尽然是永远的福祉。从包括核威慑在内的各种威力无穷的杀人武器,到曾令美国政府机构恐惧的“白色粉末”,到麻原扎幌在地铁里散布的致命毒气……这些也无一不是科学的产物。于是,人们开始愿意接受把对科学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转化为对现代科技背后的某些人――疯狂的科学家恐惧的想象。毕竟,我们不得不承认,那些一个个充满激情的科学家对于认知和创造世界的“疯狂”欲望,无法让他们谨守造福人类的理性界限。而与此相关的那些电影中的故事,尽管有着电影家同样疯狂的耸人听闻的动机,但也确实不乏现实中的潜在依据。
  
  恐怖的科学怪人
  
  当近年来科学家们争先恐后推出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克隆动物,甚至宣称要制造人类的喧嚣,我们从最初的惊愕已开始变得有些习以为常了。但是,当我们重温70多年前恐怖片的经典《弗兰肯斯坦》(1931年,詹姆斯・威尔导演)中,那个用死人的尸体重新制造出来的“科学怪人”第一次走进磨房,在疯狂的科学家弗兰肯斯坦和他的老师面前慢慢转过身子的一刻,我们忽然间有了一种仿佛进入时光隧道般的惶然:这岂不正是人类今天试图实现的恐怖一幕!
  这部电影中惊人的一幕源自诗人雪莱的夫人玛丽・雪莱的一部幻想小说,它被誉为是人类科幻小说的鼻祖。其实,玛丽当年的随意之笔中并不乏充满浪漫诗意的想象和奇妙的幻想,只不过当人类在此后的世界大战中体验了现代科技带来的杀人武器的残酷之后,当它被一贯喜欢耸人听闻的好莱坞搬上银幕时,更多的惊悚和恐惧开始替代了诗情和浪漫。
  一组有着伯格曼《第七封印》影像风格的黑白画面拉开了1931年的《弗兰肯斯坦》的序幕:朔风呼啸的郊外,阴暗压抑的葬礼上,镜头摇过一群哭泣着埋葬死去亲人的家属,而科学家弗兰肯斯坦和他的助手弗里茨此刻正躲在暗影斑驳的篱笆墙后――窥视着一切。他们打算偷走那尸体,以进行制造人类的实验……
  一具具僵尸被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偷进当作试验室的哥特式的大磨房中,其中还有一具从解剖实验室盗窃来的人类大脑。深夜漆黑,打算和上帝一比高低的科学家弗兰肯斯坦坐在一个插满了各种导线的尸体面前,在静静等待着来自天空的雷电赐予它最后的生命。
  
  一道如炬的闪电划开漆黑的夜空,随后是惊天动地的雷声和倾盆大雨。闪电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具缠满绷带的“僵尸”,新生的“科学怪人”坐了起来,他的皮肤慢慢地龟裂开来,现出一个活生生的人形动物,一个面目有些狰狞和让人有几分恐惧的“人”。弗兰肯斯坦成功了。但他制造的这个“科学怪人”不但相貌骇人,且不谙世事。他出于善意和沟通的愿望,想陪一个小女孩玩耍,结果却把她抛入河里淹死。于是,“科学怪人”遭到人们的追杀,并最终被烧死在他躲避的磨房里。这部影片在商业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因为它紧扣时代的心理,表现了人们对飞速发展的科学的恐惧和焦虑。因此,其后陆续问世的《弗兰肯斯坦的新娘》(1935)、《弗兰肯斯坦之子》(1939)、《弗兰肯斯坦的幽魂》(1942)、《弗兰肯斯坦的咒语》(1957 )、《邪恶的弗兰肯斯坦》(1964)、《弗兰肯斯坦创造了妇女》(1966)以及《弗兰肯斯坦的恐怖》(1970)等一系列影片中,科学家的走火入魔和他们创造的“奇迹”仿佛总是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
  但是同时,“弗兰肯斯坦”系列的成功也因为它赋予了片中的人物一种双面性。无论是“科学怪人”,还是他的创造者弗兰肯斯坦,都并非邪恶的化身。真正让人恐惧的是把“怪人”创造出来的科学,还有他的主人对科学超出理智的顶礼膜拜和疯狂的创造欲――他坚信借助科学的巨大力量,可以和上帝一样主宰人的生死。人们对应该恐惧科学还是科学家,也似乎因不同的社会背景而处于摇摆之中。例如在随后的《弗兰肯斯坦的新娘》里,弗兰肯斯坦已经放弃了挑战上帝或自然创造的法则的愿望,但被另一个邪恶的科学家所逼迫,不得不继续制造恐怖的“科学怪人”。而《邪恶的弗兰肯斯坦》等影片中,科学家禁不住掌控世界的诱惑,重新对自然的法则进行挑战。人们在恐惧和由这种想象的恐惧所带来的快感中不断发展着这个故事。而其背后隐含的其实还有西方长期存在的科学与神学,或人类与上帝之争的文化背景。直到1994年英国著名导演肯尼斯・布拉纳拍摄的《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弗兰肯斯坦的故事似乎才逐渐回归了作者的本意。在那里,科学家造人的欲望是源于对其母亲去世的痛悼而试图用科学来战胜死亡。他所塑造的“科学怪人”(由德・尼罗扮演)开始更多地充满了让人同情的一面。
  
  疯狂的人性的证明
  
  与《弗兰肯斯坦》可以比肩的另一部同时代的“反科学家”的电影是来自于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近似同名的科幻小说《化身博士》(《杰克医生和海德先生》)。在这部问世于1920年的默片中,执著于科学探索的杰克医生并非邪恶的化身。相反,他一直洁身自好,不食人间烟火,沉溺于自己的科学实验中。但在未婚妻父亲的引诱下,他第一次发现了自己本性中邪恶的能够带来生理快乐的能量,于是他试图研制出一种能够分离人性中善良与邪恶因子的药物。他把自己当作了药物的试验者,一旦他服下善恶之药,原本温文而雅的青年医生,便变成了相貌和举止同样丑恶的海德先生。
  1931年,马莫里安重拍了这一故事。而就艺术效果而言,最能够淋漓尽致地展示这一悲剧的影片是1941年由葛丽泰・嘉宝、拉娜・特纳与屈赛联袂出演的有声版。影片不但情节曲折,表演出色,其中的杰克医生服药后脸部逐渐向邪恶转变的特技也十分逼真和令人惊骇,今天仍称得上具有极高的水平。这部影片令人惊悚的程度其实大大超过了《弗兰肯斯坦》。虽然它表面上是把矛头指向了“无所不能”的科学发明,但实际上,它也通过把科学家的代表――杰克医生还原为一个充满兽性欲望的普通人,完全打破了科学和科学家理性的神话,彰显出了科学家同样具有的邪恶本性的一面。于是,片中“海德先生”对他所迷恋的嘉宝从精神到肉体的虐待的几场重头戏格外扣人心弦和令人惊悚。而故事背后,不仅仅是简单地表达了人的双重性――即善与恶的并存(后来“杰克与海德”一词因此成为心理学中“双重人格”的代称),更有着弗洛伊德对人类本性认知的影子。这部影片虽然没有像《弗兰肯斯坦》那样生发出长长的后续之作,但从1999年的音乐剧起,直到2005年被百老汇搬上了音乐剧的舞台,并赢得了多项大奖,颇受观众的热捧。
  
  邪恶的博士们
  
  尽管无论是《弗兰肯斯坦》还是《化身博士》早在20世纪10年代的默片时代就曾以短片的形式被搬上银幕,但真正开启对“疯狂的科学家”大肆表现的则来自一战之后的德国电影。著名的表现主义电影《卡利加里博士的小屋》开启了表现疯狂的科学家,利用心理驾驭之术,驱使青年犯罪故事的先河,其指向不免有影射一战中的专制暴政者之意图。而其后弗里茨・朗的《马布斯博士》三部曲,更是秉承这一传统,塑造了邪恶的心理学家马布斯,利用精神控制术,指挥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杀人越货的故事。其中《马布斯博士的遗嘱》更被视为对希特勒的影射而名声大噪――尽管据考证这仅仅是一种误会的巧合。
  20世纪50年代以降,从日本的核爆怪兽“格兹拉”到后来美国都市里的怪物格兹拉,从深海幽灵到恐怖的《异形》,那些令人惊悚不安的各种怪物无不来自科学异型发展的产物;而从007最初的一部《诺博士》到最早的《蝙蝠侠》以致后来的《蜘蛛侠》,代表正义的主人公的对手们也无不是充满邪恶力量的疯狂的科学狂人。倒是深谙大众娱乐平衡之术的斯皮尔伯格在《侏罗纪公园》中,把当代世界邪恶和欲望的力量定义在了无孔不入的商人们身上。尽管他们也是利用科学家的研究成果建立起充满危险的侏罗纪公园,但两位严谨的社会科学家的拒绝验收签字,终于使一场巨大的灾难免于降临在人类的头上。
  
  责任编辑/翟建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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