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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朵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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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部影片里章子怡扮演母亲(茉)、女儿(莉)、孙女(花)三个不同的人物,这在剧作上就为演员提供了展现演技的平台。
  《茉莉花开》说的是三个不同历史时期的三代女性,可她们却有着近似的命运遭遇――都是恋情受到损伤,被男人离弃的女人。一个演员在同一部作品里扮演几个不同人物,很容易走上为了鲜明地区别人物间的不同,着力去强调她们各自不同的身份和表面化的性格特征,以至火候过当,显出人为造作的痕迹。章子怡的人物创作却没有此类瑕疵,她从三个人物内心深处的不同性格因素着手,分寸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既各具特色,又贴切自然,宛如其人。她创作的茉、莉、花三个人物有着血缘相联\基因遗传的共同个性,都是有血性的刚烈女子,对自己男人爱得痴情、炙热、专一,在秀丽、柔弱的躯体中充溢着一股坚韧、刚强之气。而不问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又形成了她们各自不同的身份和个性。
  “茉”,三十年代曾经被电影厂老板捧红一时的二流明星。章子怡有段戏的表演突出地勾勒出这个人物的形象,“一二八”事变日本人占领上海后,电影厂孟老板跑到香港,遗弃了她。她回到家里,看到火炉上炖的砂锅,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拿起勺子尝口汤,又从锅里拎出个鸡大腿,拿在手里就着吃。母亲开门出来:“你怎么回来了?”“电影公司解散了”。“你那个孟先生呢,他也不要你了?”茉头也不回,继续吃鸡腿,不动声色地说:“他啊,心脏病犯了,死了。”母亲厉声说:“你转过来让我看看肚子。”走近她看到凸起的肚子,骂声:“你呀你……”她却冷冷地甩过一语:“你设大过肚子啊!”气得母亲一把掌打过去“贱货!你还回来呀!”她却若无其事地走到镜子前,用右手小指剔着牙:“这是我的家呀。”她到厕所门前,里面走出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母亲尴尬了,说声:“叫娘舅。”她轻蔑地笑笑,尖刻地说;“谁是贱货呀!”砰地一声关上门。章子怡以自然、简炼的动作和语言,鲜明,贴切地揭示了人物的内心情感和个性。
  艺术总是要以情动人。演员的表演创作则要用自己的思想感情去体验角色起伏跌宕的感情,并将这真实的体验运用自己的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传达给观众。我们常说电影的艺术手段之一是“把看不见的,变成看得见的”,就是要从人物的外部表现,感受到人物内心在思想情感的活动。章子怡在《茉莉花开》中表演成功的又一方面,是她在角色的情感上,既有全身心投入的真实体验,又能鲜明,贴切地予以表现。这部影片由于要讲述三个女人各自一生的故事,因此故事情节发展很快,人物情感变化的跳跃性很大。“茉”,当她风华正茂,依然容光焕发,清纯、甜美,在豪华舞会上歌喉婉转唱着《茉莉花》时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哽住嗓子唱不出来了,她的命运也就由此急转直下,一滑到底。“莉”,五十年代成长的工人。她能主动大方地在共公食堂向所爱的人表露真情。在她不适应婆家的生活环境,与丈夫分开回到母亲家,大雨之夜终于盼到丈夫抱着被子搬来同住。晚上丈夫熟睡了,她眼睛含着泪花凝视着他,手指在他嘴唇上轻轻触摸,喃喃地说:“你要是不回来,我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眼神中流露的爱是那样痴情、挚切,一阵冲动,她忍不住在丈夫肩头狠狠咬下一口,当她知道了自己不能怀孕竟然选择了自杀,医院里她躺在病床上,一个特写镜头,她形容憔悴,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她对丈夫说:“我怕,我怕日子这样一天天过下去,你的感情会变,我会失去你”。害怕失去爱的恐惧终于变成了偏执的猜疑狂,她怀疑自己的母亲会勾引她丈夫,甚至猜疑丈夫与养女有染。镜头气氛的渲染近似恐怖片,暗夜中她在灰蒙蒙的蚊帐内坐起,发现丈夫不在身边,撞在养女床单上似乎看到处女膜污染的血迹,还是大特写镜头,她披散着头发两手使劲在额头的红色胎记上揉搓,似乎要抹去记忆中新婚之夜的血迹,她张开双手似乎看到手上全是虹色的鲜血。她的神智崩溃了,两眼充满了惊恐、愤恨和悲痛,炙烈的爱却酝酿成惨痛的悲剧。“花”,八十年代的返城知青,她热爱的丈夫东渡日本求学后就背弃了她。她怀孕了,决意独自生下这个孩子。“雨中生产”这场戏是全片的高潮。半夜三点,她从安详的睡梦中惊醒,要临产了,可是在雨夜中叫不到车,她冒着倾盆大雨奔走在空旷的大街上,猛一下滑倒,已经无法向前走了,这场大雨中生孩子的戏长达近6分钟,章子怡的表演是那样真实,那样投入、那样强烈,推向了情感的高潮。与此形成高度反差的是影片最后一个镜头,“花”,恬静,秀丽充满幸福感的面容,眼角悄悄流下了一滴眼泪,这个持续一分钟的面部特写为全片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漫画/谢峰 责任编辑/翟建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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