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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鹭:幸福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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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窑古城的国际摄影作品展中,《幸福家庭》作为一幅参展作品悬挂在展室中,许多参观者在议论着。一个三口之家来到作品前,妈妈说:“你们看,那对大鸟和一群待哺的小鸟真是一个幸福的家庭,那只大鸟还衔来一根木棍在修巢,真好看。”孩子提议要在照片前合张影,父亲赶紧把手中的相机交给一名参观者请求帮忙,留下了幸福的瞬间。作为作者,我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切,只是从平窑回来的影友们告诉我的。我听了之后很感动。照片被摄影界认可,被观众认可,是摄影人最大的快乐。可有谁知道这幅照片背后的故事呢?它的拍摄过程我至今记忆犹新。
  那是前几年仲夏的一个下午,我和几位影友潜伏在苇海边缘的一个小树林内,搭好帐蓬,钻进里面,等待拍摄。烈日的强光虽然不能直接穿透帐蓬,但可使帐蓬里面产生很高的温度,估计在摄氏35度以上,我忍受着热浪的冲袭。但拍了一会,还是没有拍到像样的片子。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影友们开始收拾设备回家。我没有动,心想,干脆住下,坚持一宿,明早准能拍出好镜头。主意已定,影友再三劝说无用,当影友们消失在暮色里的时候,我开始认真检查帐蓬的密封情况。说是帐蓬,其实就是钓鱼用来遮阳的简易帐蓬。四根棍支起一块迷彩布,不防寒,不防潮。我检查出了两个小洞,用绳子扎紧,防止爬进东西。苇塘的蚊子特多,太阳落山以后,苇塘是蚊子的天下,就在我坚持检查完帐蓬的短时间内,身体暴露的部分全被叮了大包。在蚊群的攻击下,我赶紧钻进帐蓬,开始漫漫长夜的煎熬。
  先是妻子打来电话,然后是孩子打来电话,我都谎说与影友在一起住在一个塘铺里面,什么都有,免去了她们的挂念。
  入夜,湿地渐渐往上透水,幸亏影友们临走时把车上的坐垫留给我一个,使我免受潮湿之苦,垫子只够垫在上半身,下半身为了防潮,只好把两条腿担在三角架上,坐得实在太累了,我便拿过摄影包当枕头,进入了朦胧状态。
  唰,唰,一阵响声把我惊醒,我忙打亮打火机,发现帐蓬外面一个白色条形的东西,弯弯曲曲不停地寻找缝隙想钻进来。我一看,坏了,是一条蛇,张着嘴,信子一吐一吐的,很吓人,也不知是不是毒蛇,怎么办,再等等看情况吧。真庆幸晚上把找到的两个小洞扎上了,不然……,蛇在外面爬了一阵,没趣地走了。我也因此不能再入眠,看了一下时间,已是下半夜一点半,突然我的手触到了一个冰冰凉的东西,我吓得差点惊叫起来,以为一定是那条蛇爬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小青蛙,可能是封闭帐蓬前钻进来的。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鸟儿渐渐活跃起来。当太阳快出来的时候,鸟儿的早餐时间开始了,林中一片喧闹,大鸟忙碌着把寻回的食物送到小鸟的嘴里,叫声不断,情景美极了。可是林中的光线太暗,感光度不够,但我还是不停地按着快门。当太阳升高的时候,光线射入了林中,可惜鸟儿的早餐也结束了。我感到这一宿罪是白遭了。正在后悔之时,镜头前面出现了新情况:一只池鹭亲鸟正衔着一根木棍飞回来准备修巢,巢里面还有一只大鸟和一群雏鸟,当亲鸟刚好落巢的时候,我用相机加500毫米定焦头一阵“扫射”……我感到十分满足。
  回来一看,光线、构图、意境都很理想,虽然谈不上佳作,我还是高兴极了。虽然舍去了自己一夜的家庭幸福,可是我把鸟的幸福家庭变为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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