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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和尚是儿时最大梦想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本刊编辑部

  小时候夭折的梦想太多
  小时候老师经常问:长大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当时的标准答案是警察,是医生,是科学家。我最初的回答是:“和尚。”
  和尚在我幼小心灵里的形象实在太高大了,主要是因为《少林寺》。那时候全集安市只有一家电影院,播的永远是3部片:《地道战》《地雷战》《少林寺》。我上小学的时候,经常翻墙进电影院去看《少林寺》,动作和台词都记得很清楚。还有一首歌曲更加坚定了我对和尚的崇拜,因为第一句歌词就是:“和尚只在我梦萦。”长大后我才知道,原来唱的不是“和尚”,是“河山”。
  所以,我的第一个爱好是武术。那时候有一本杂志叫《武林》,我经常去报刊亭翻看,默默记下动作,然后回家自己练。我有一个双截棍,是我爸用桌子腿和车链子给我做的,刷上黑色的油漆。我天天带着它上学,一边走路一边挥舞,非常吸引眼球,后来被老师没收了。
  我还参加过一个武术班。教练是一个光头,他很厉害。我因为底子好,练得勤快,就当上了副班长。有一天教练生病,由另外的老师代课。他让我们自由练习,我和一个大个子交手,他打不过我就哭。代课老师觉得是我出手太重,狠狠批评了我一顿,这让我这个副班长感到很委屈,一怒之下退出江湖。
  若干年后,集安市的适龄小地痞,大多是那个武术班的学员,所以我要感谢那位代课老师。
  我小时候还夭折过一个爱好,就是说相声,主要是受《曲苑杂坛》节目的影响。我有一个搭档叫于锋,他捧哏,我逗哏,这个决定是我做出来的。我告诉他他很帅,帅哥不能当逗哏的,抖包袱这事儿得我来,他欣然接受。后来于锋识破了我的计谋,发现根本就是逗哏的比较拉风,我俩就拆伙了。
  出过一张没人买的专辑
  我曾经出过一张没有人买的专辑,这事儿得从初一的寒假说起。
  那一年,我的一个表叔考上了吉林农大。放寒假的时候他拿回一把吉他,弹得算不上好,因为他也才学了不到半年,但是唬我足够了。我被这种乐器深深地吸引,心里想着,表叔唱这么烂用吉他伴奏出来都很好听,我也一定要学会弹。我说服我妈,用那年春节的压岁钱——总共80块钱,让表叔在长春帮我买了一把吉他。
  吉他邮寄回来的那一天,我兴奋极了。她就躺在我的床上,包裹得很严实,我很有仪式感地一层一层脱掉她的外衣,终于见到了羞涩的、娇小的、梦寐以求的她,却不敢伸手去触碰。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就很激动了。我把她供了起来,因为我不会弹。
  当时全集安市都找不到一个教吉他的老师,我又让表叔给我买了一套教材寄回来,自己学,弹的第一首歌是《同桌的你》,练了3个月。
  我喜欢把自己“关”在厕所里练琴,因为厕所里有回音,琴声和歌声都更加好听。我经常会抱着吉他在马桶上坐好几个小时,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形成条件反射,如果不抱着吉他都拉不出来。我练琴和上厕所都比较勤快,所以等表叔暑假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唬他了。
  表叔家有一台录音机,我们俩合作弹了一些歌曲,然后录下来反复欣赏。从录音机里听到自己的声音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自己真的当上了歌星一样。表叔给我们的组合起了一个名字,叫“农大兄弟”。我对“农大”两个字倒是没什么意见,可难道我们不是“叔侄”吗?
  假期过后,表叔又去农大读书了。随着吉他技艺的飙升,我开始尝试自己写歌。第一首歌是在1995年秋天完成的,叫《秋忆》,歌词里面唱“秋叶落下大雁飞,人已散了梦已碎”,特别矫情。其实这歌跟爱情完全没关系,唱的是我对“农大兄弟”这个组合的思念。我倒也不是想我表叔,主要是想他们家的那台录音机。
  我最有名的那首歌,《秋天是用来分手的季节》是在1997年秋天写的,也和爱情没有关系。那时候我因为打篮球脚踝骨折,所有同学都去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班级里,就哼出了这个旋律。当时写歌对我而言是很简单的,上大学之前我就已经写了一百多首歌,每一首都有整理好的简谱,按照年份保存。上了大学以后,忙着谈恋爱,就再也写不出苦大仇深的歌了。
  又一次的假期,表叔从农大回来,我攒够了自己写的十几首歌,去他家录音——确切地说,是去他家的厕所录音。我在厕所里待了一个下午,给我表叔憋坏了,终于录好了一盘全部是我自己弹唱的磁带,后来又翻录了好几盘,还想送给表叔一盘。
  那时候校门口有很多摆摊儿的,有一个卖磁带的摊儿生意特别火,磁带5块钱一盘,流行歌曲相声小品应有尽有。卖磁带的摊主有一台小录音机,音量总是开得很大,吸引同学们过去。有一天我等了好久才等到旁边没有人,就过去和摊主讲,我这里有一位冉冉升起的歌坛新星,也就是我的首张专辑,问他可不可以帮我代卖,我们五五分成。摊主很愉快地答应了我,然后问我有几盘,卖多少钱。我说暂时有3盘,卖两块,如果卖得好我们可以翻录。
  摊主是一个好人,没有立刻和我翻脸,但是他果断拒绝了我希望他用那台小录音机在摊位前放我的歌这个要求。那一年我上初三,专辑起名叫《标准恋情》,来自我写的一首歌。磁带封面也是自己设计的,到打印社打印出来包装好,很精致。
  很多天过去了,摆在地摊小角落的《标准恋情》一盘都没有卖出去,摊主叫我拿回去,因为他还得摆别的磁带。我只好留着自己听。他们都不识货,明明就很好听啊!
  这就是一张没有人买的专辑的故事,那是我的首张专辑,距离现在快20年了,我一直都还没有录第二张。当歌手是我的梦想,以后应该也会满足下自己,但是现在没有那么着急。因为我慢慢知道,有梦想不代表有能力,如果误解这一点,就会很痛苦。
  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那是在1999年的暑假,我17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和我一起去的是我的好朋友康斌,我们是同班同学,也是邻居。他比我大两岁,他晚上学一年,我早上学一年,所以他各个方面的能力都在我之上。我很依赖他,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就会变得很容易。
  可能是因为年纪比我大吧,他的很多想法在我眼里都是很疯狂的。比如有一年东北发大水,他半夜突然背了一个包出现在我家门口,我问他干啥,他说:“你赶紧收拾行李,我们去抗洪救人。”我问:“你爸你妈同意吗?”他说:“他们不知道,不管我们能不能真的救到人,难道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难道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这句话确实很有诱惑力,我立刻做了一个决定,打电话给他妈,把他从我家拎走。
  1999年暑假的某一天,康斌再一次在半夜背着包出现在我家门口,连台词都是一样的:“难道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我说:“想。”因为过了这个暑假就高三了,就要考大学了,可是我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怎么报考志愿呢?他说:“那就好,我已经计划好路线了,我们从家里坐汽车去通化,然后坐火车去大连,再坐船去上海,看看大上海的样子就回来。这一趟差旅食宿我们能省则省,各自出一些钱,加一起就够了。”
  我问他:“我需要和家里要多少钱?”他说八百块。我继续问:“那你有多少钱?”他说他有一百块。
  第二天,我们拿着加在一起的九百块钱就出发了,我带着我的木吉他,他带着他的纸和笔。我和家里说要跟康斌去他在通化的亲戚家玩几天,康斌和家里也是这么说的。我不敢告诉他们,我俩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因为我17年都没有离开过通化地区,而且又是两个孩子一起,他们肯定不同意。
  不过我对康斌是信任的,我想他这么有把握,应该是去过不少的地方吧。谁知道他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以前的那些“见识”都是从书里看来的。一路上他激动得和每一个坐在附近的乘客搭讪,留联系方式说会给他们写信,连我都觉得他很幼稚。他也确实制订了一个很周密的计划,但是根本没有按照计划行事。他说,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就不妨多去几个地方。于是我们第一站并没有去到大连,而是在沿途的抚顺和金州各住了几天……
  (待续)
  摘自《在难搞的日子笑出声来》
  大鹏著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
  定价:3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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