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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峡两岸历史接触与台湾语言文化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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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该文章采取张公谨先生提出的有关文化语言学的系统科学混沌学理论与方法,从海峡两岸历史接触出发,考察中国台湾语言文化在人文社会大环境中的整体变化。利用详实可靠的考古、文献依据,分析台湾历史上语言文化三大类型的产生。并通过物质文化和制度文化变迁与语言文化变迁之间的关系,系统阐述中国台湾语言文化原生态、过渡态和次生态的变迁过程。
  关键词:海峡两岸接触;物质文化变迁;制度文化变迁;语言文化变迁
  中图分类号:H1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6-0199-04
  两百年以来,台湾社会经过冲突、融合和变迁,形成了一种与大陆文化血脉相连,又具有浓厚地域特色的台湾文化。在台湾社会大融合、经济大发展的今天,为了满足台湾语言文化发展的需要,我们有必要进行语言文化变迁研究,并通过对台湾语言文化发展变化的内部规律和外部作用的研究,来探索发展台湾语言文化的有效途径,为国家的语言文化建设提供可靠的理论依据和实践依据,最终实现多元一体民族大家庭的繁荣发展。
  一、台湾语言文化变迁
  从历史上来说,可以把台湾语言文化的发展状况分为三个时期,即语言文化的原生态时期、语言文化的过渡态时期和语言文化的次生态时期。同时,台湾现代语言文化又具有原生态语言文化、过渡态语言文化和次生态语言文化三大类型并存状态。这里重点从历时的角度阐述台湾语言文化的变迁。
  (一)台湾语言文化的原生态时期
  台湾地区在明清大陆移民进入之前,形成了一定的土著文化。在明清以前,虽然内地特别是闽广沿海地区的汉人已经有渡海入台的记载,但是去台湾的汉人定居下来的却是少数,台湾岛上的居民主要是少数民族。台湾的少数民族根据其居住的地理环境可分为两大部分:高山族和平埔族。至于这些少数民族何时入台,学者说法不一。不过从台湾出土的文物以及史籍的记载可判断出台湾最原始的土著居民应该是早期中国内地南迁的远古民族即古越族,另外还有一部分是来自琉球群岛或南洋群岛的古代居民。此外从高山族和平铺族所保留的生活习俗也可证明他们属于古越族的一支,例如他们“以龙蛇为图腾崇拜”“断发文身”“干栏式的南越巢居”“生吃水产”“喜食槟榔”等[1]。
  台湾少数民族的语言属于“南岛语系”,是南岛语系中的印度尼西亚支系。这个支系又包括泰雅语群、邹语群和排湾语群。(丁邦新的《台湾语言源流》)因为汉语属于汉藏语系,所以高山族语言和汉语相比,差异非常之大。如语音上没有声调,而是通过重音来辨义。语法上有形态变化,多用附加成分等。此外,台湾现在的一些地名仍留有这些少数民族语言的印记。如今之“基隆”原为平铺凯达格兰族Ketangaran自称命名,以后省略译音为“鸡笼”,后雅称改为“基隆”[3];又如今之“高雄”,原名“打狗”,是平埔族Takao社所在地;再如今之“阿里山”,原为平埔族人称高山族为Karii(即“傀儡”之意),后音转为闽南话的Arii,最后音译为“阿里山”[4]。
  (二)台湾语言文化的过渡态时期
  从明清时期内地汉人大量移民台湾到20世纪80年代,可以称为台湾语言文化的过渡态时期。而台湾语言文化的多元化特点也主要是在这一时期形成。它既保留有原住民的“土著文化”,同时随着内地汉人尤其是福建地区人们的迁入,吸收了大量的“闽南文化”,另外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吴越文化”“岭南文化”“中原文化”等大陆其他地区文化的影响。另外,由于台湾优越的地理条件,这一时期与其他国家的交流也越来越频繁,因此也吸收了相当程度的外来文化,包括日本文化和西方文化。与当时的大陆相比,台湾更多地受到各种东西方文化的影响。因此这一时期的台湾吸收并融合了东西方文化中的许多有益成分,逐渐形成了颇具特色的台湾地方文化。而从另一角度来说,这一文化的形成也使中华文化的内涵得以不断丰富,为中华文化的发展做出了自己独特的贡献。
  从明清时期开始,闽南地区大量移民迁徙台湾对台湾闽南话的形成起着决定性作用。这种台湾闽南话,由于它们的形成基础是福建漳州、泉州和厦门三地的闽南话,所以与福建漳州、泉州和厦门三地的闽南话具有很大的相似性,但在自己发展的过程中产生了一些有别于福建闽南话的特性。同时各地闽南话在发展过程中也是不平衡的,即有的仍保留较多的泉州音,有的则保留较多的漳州音和厦门音,从而形成了台湾闽南话的漳州腔和泉州腔。例如根据洪惟仁先生绘制的《台湾汉语方言分布图》可知,偏泉州腔的多分布在西部平原地区,而漳泉混合区则主要分布在高雄市和台南市的广大平原地区等[5]。
  (三)台湾语言文化的次生态时期
  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随着两岸关系的解冻和不断发展,台湾语言文化与大陆的语言文化可谓进入大融合阶段。台湾与大陆之间各种文化交流活动日趋广泛深入,增加了台湾同胞对中华民族和中华文化的认同感,为台湾文化的多元发展提供了条件。另外随着两岸交流涉及到方方面面,使台湾地方文化能够充分地从中华文化的母体中吮吸到更富营养的乳汁,从而得以健康、茁壮地成长。
  这一时期,在台湾语言文化中起着主导性作用的仍然是闽南话及其文化。例如,到了20世纪80年代,由于福建闽南籍人口在台湾所处的绝对优势及其在台湾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在台湾,说台湾闽南话的不仅仅是闽南籍的人群,就连非闽南籍的人群,大多数也会说台湾闽南话。
  二、物质文化和制度文化变迁与台湾语言文化变迁
  根据语言文化同构理论可知,台湾语言文化之所以发生变化,主要有两方面原因:首先是台湾在历史演变中受汉文化的影响,服饰、饮食、住所等物质文化发生变化,引起台湾语言文化的变迁。其次是在与中原文化的历史接触中,台湾社会、宗教、婚姻等制度文化的变迁,也导致台湾语言文化的新一层变迁。
  (一)物质文化变迁
  在海峡两岸的历史接触中,台湾经历了由传统农业社会向工商社会的过渡,经济的转型使台湾的服饰、饮食、住所等物质文化也发生变化,为语言文化的发展准备了条件,从而促使语言文化在不同时期形成不同的特点。   在台湾经济社会现代化快速发展的今天,宗教信仰在民众中依旧很盛行。最突出的表现为台湾少数民族仍保留有在重要的节日进行祭仪的传统。同时这些祭仪仍以传统的原始祭祀为主体,因为 kawas(灵)[11]的观念已根深蒂固,以此观念支配的原始祭祀在所有祭祀中仍处于关键的地位。当时的基督教、天主教虽然也进行了各种形式的布道和宣传,但是原始宗教的传统祭祀在民众中仍然最具有号召力和影响力。同时台湾现在的节日民俗文化保留也相当完整。例如,农历五月初五,台湾民间称为“五月节”[12]。“鬼月”即农历七月。农历节气“冬至”,在台湾,这一天则被称为“冬节”[13]。
  从以上有关台湾宗教信仰的内容可看出尽管台湾的经济社会已经进入现代化,现代宗教信仰也出现多元化的趋势,但是作为乡村民众宗教的原始宗教仍然是台湾民众最重要的信仰之一。同时,台湾的宗教民俗文化虽然经过历史的演变,但是从宗教文化中的各种词汇可以看出,其仍与大陆的宗教文化内容基本相同,大陆宗教文化与台湾的宗教文化是源与流的关系。而反过来说,台湾特有的宗教文化内容使台湾语言文化的词汇更加丰富,从而促进了其语言文化的变迁。
  3.婚俗制度文化的变迁
  在台湾语言文化的原生态时期,台湾的少数民族处于母系氏族社会中,妇女在社会生产中起决定性的作用。因此其决定了女性在婚姻生活中居于主导地位,男性人赘婚最为盛行,并且男女双方结婚后,“家事,妇人主之。”[14]此外,为巩固集团内部的婚姻功能,这些少数民族实行对偶婚制,即在对偶婚制下,男女青年婚前一般可自由交往同居,但结婚后,若相互私通,则会受到集团内部的处罚。这些都是由台湾高山族原始的社会性质与落后的社会经济状况所决定的。
  进入到过渡态时期,随着与大陆文化的接触越来越频繁,再加之台湾内部的社会经济发展,台湾高山族的婚姻民俗文化也出现了新的演变。父权的主导地位逐渐形成,社会新的动力对婚姻制度也产生了新的影响,并逐步向一夫一妻制的个体婚制转变[15]。
  如今,随着海峡两岸文化交流越来越频繁,除了个别的少数民族仍保留一些旧的婚嫁礼俗,台湾的婚俗制度基本上与大陆无异,尤其与闽南地区的婚嫁礼俗最为相似。例如在婚嫁时,仍遵循传统的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的礼俗制度[16]。
  可见台湾婚俗文化的发展演变一方面以台湾社会生产力发展为动力,另一面又受到大陆文化的影响,成为海峡两岸文化接触的重要内容。
  综上所述,台湾物质文化和制度文化的混沌性决定了其语言文化的混沌性。同时,在历史变迁过程中,不仅继承并发展了台湾少数民族的优秀文化,还从汉语言文化中吸收了许多有益成分,这些都促使台湾语言文化不断丰富,加强了台湾语言文化的适应能力,逐渐形成了台湾语言文化的多元性,使中华文化的内涵不断丰富,为中华文化的发展做出了自己独特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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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 赛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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