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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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感恩节,我们家里都会发生一点儿小小的争论,那是关于大家分别想要火鸡身上的哪一部分的争论。我的兄弟们喜欢吃鸡腿,而我和妹妹杰西只想要那白白的鸡脯肉,这样一来,我的父母就只能吃剩下的部分了。不过,从来没有人愿意要鸡翅膀。也许是因为除了鸡皮之外,它们几乎没有什么肉的缘故吧,反正在其他部分都吃完很久,鸡骨头都干了之后,它们还寂寞地堆在盘子里,没有人吃。
这一年的冬天很早就来了,凛冽的寒风刺痛着人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人们纷纷穿上又厚又暖的棉衣,想象着在感恩节那天,一家人坐在壁炉边一边烤火一边说笑的温馨时刻。当然,大家也忘不了谈论那新出炉的烤火鸡以及所有的节日装饰品。
但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不够幸福。他们的袜子上有破洞,大衣里面没有衬里,甚至没有屋檐可以躲避凄风冷雨。对他们来说,冬天是一个严峻的挑战,而在丰盛的餐桌边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就更是一个奢侈得不能再奢侈的,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我的家乡就有那样无家可归的男人和女人,以及住在立交桥下的简易棚子里的流浪家庭。
在感恩节的前一天,我的妹妹杰西和妈妈一起去商店购物。在把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他们从一个正坐在路边的蒸汽热炉旁取暖的流浪汉面前经过。
“妈妈,你看那个男人,他看起来好像冻僵了似的。我们能帮帮他吗?”杰西问。
杰西是一个总是替别人担忧的好心肠的孩子。如果她只有一角硬币,只要别人需要,她也会送给别人;如果她有一根棒棒糖,她也会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分享,而且她总是拿最小的部分。
虽然妈妈也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但她知道,有时候,有许多事情是她无能为力的。不过,为了给杰西树立一个好榜样,在把汽车停好后,她就带着杰西向那个流浪汉走去。
“你好,我叫贾尼斯,这是我的女儿杰西。”
他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淡得不能再淡的微笑,回答道:“我叫萨姆。萨姆大叔的萨姆。”
“我们能帮你什么忙吗?你知道,离这儿两个街区远的地方有一个收容所,那里……”
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只要一对能够让我飞到温暖的南方去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的翅膀就行了。”那个男人说。
杰西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妈妈给了他几美元,并祝他好运,然后就带着杰西走了。
那天晚上一整晚,萨姆的身影都在杰西的心里盘旋。
第二天一整天,杰西都心事重重,提不起精神,甚至到了庆祝感恩节的时候,她仍然闷闷不乐。
做完晚餐前的祈祷后,像往常一样,爸爸拿起刀开始切割火鸡。
“你们要哪一部分?”他问。
于是每一个人都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么,又没有人要翅膀?”爸爸说,每一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一向都这样。
就在那时,杰西想起了萨姆昨天说过的话。她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来,跑到妈妈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噢,杰西,现在不行……”妈妈说。
但那眼神,杰西的眼神,是她无法拒绝的。
于是她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她拿来一些干净的食品盒子,把从火鸡身上切割下来的所有零碎肉块和骨头都装了进去,然后走到爸爸身边。
“我们要这些翅膀。”杰西说。
“别问为什么,我们很快就回来。”妈妈对爸爸说。
她们上了汽车,朝食品店开去。果然,萨姆还在那儿。
杰西跳下汽车,手里拿着那些食品盒子,向他走去。
“萨姆!”她叫道,声音突兀得让他吃了一惊。
“萨姆,给你,现在你可以到南方去了。”
“什么?”萨姆问。
“你昨天不是告诉我如果你有翅膀,你就可以飞到南方过冬了吗?现在,我们给你带来了翅膀!”
萨姆慢吞吞地打开那些食品盒子,果然,他有了翅膀。
当杰西骄傲地站在那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时,萨姆和妈妈相视大笑起来。
妈妈又回到汽车边从汽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一件旧大衣,那是她放在那儿以备万一的。那是爸爸的一件旧大衣,它的确在很多紧急的时刻给她带来了许多温暖,现在,她把它送给了萨姆。
星期五,妈妈开车带杰西去进行圣诞大采购。她们特地从那家商场前经过,顺道看看萨姆。
你猜怎么着,他没在那儿。
商场的经理看到她们站在那个角落里,就走出来,问道:“你不会是杰西吧?”
“是的,我就是杰西。”杰西说。
“今天一大早,当我打开店门的时候,这里有一个男人。你知道,就是那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叫住我,问我是否可以帮他一个忙。他说如果一个名叫杰西的小女孩来这的话,请我转告她,他到南方过冬去了。”那位经理说完就大笑起来。
“真的?那么,他说他正飞往南方真的是因为他有翅膀了!”
杰西兴奋地打着圈儿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妈妈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是,她当然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了。因为她的女儿给了一个陌生人希望,而希望就像长着翅膀的鸟儿,能带着人们越飞越高,高得仿佛能够让人们实现一切梦想!
(编辑 旦 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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