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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颍考叔为人造典型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董亭

  摘 要:在诸多的历史人物中,颍考叔堪称封建官僚大夫的典型,是一个孝母、忠君、骁勇、有才干且勤政爱民的好官员,可以说是集多种优秀品质于一身。通过对史书的品读和大胆地推测,笔者认为颍考叔并不像后世传颂的那么完美,其光辉、典型的形象恐怕多为后人加工塑造而成。关于颍考叔其本人是否真的集“孝、仁、智、勇”于一身,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考证。尤其是关于他“纯孝”的部分,还缺少相关的事迹佐证。
  关键词:颍考叔 郑庄公 掘地见母 纯孝
  一、颍考叔集诸多优点于一身的典型形象
  提到颍考叔,大多数人首先都会想到《左传》中为郑庄公提出“掘地见母”意见替其解“不及黄泉,无相见也”之围的孝子形象。关于此段史实,《左传》(隐公十一年)有如下记载: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颍考叔,纯孝也。”此句中的“纯孝”是指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孝。关于这段话,晋杜预《春秋经传集解》注曰:“不匮,纯孝也。庄公虽失之于初,孝心不忘,考叔感而通之,所谓‘永锡尔类’”。可见,颍考叔赢得了这么高的评价,原因在于他不仅仅孝顺自己的母亲,而且还“施及庄公”,对庄公“感而通之”。正是因为他“永锡尔类”的做法,所以有说法将其列为了二十四孝之一。[1]
  颍考叔“一饭不忘母”的孝行打动了庄公,他的“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建议被采纳,最终使庄公母子“为母子如初”,这种行为得到了众多后人的景仰。在他死后,庄公替他立祠,后人也多写诗悼念之。元代王恽就有一首《颍考叔祠》:
  颍封遗庙亢高墉,窈窕丹青户牖空。
  治道得人无国忧,孝心锡类与天通。
  当年大隧融融乐,此日荒林凛凛风。
  总道茅焦贾馀勇,从容难似片言功。
  这首诗极力赞颂了颍考叔帮助郑庄公“掘地见母”的孝行,在诗人眼中这与丰功伟绩无异。诚然,能如此合理地帮君主解围,的确是大功一件。但转念一想,如果抛开孝母的内容不谈,其实这个计谋就是玩了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庄公所言“不及黄泉,无相见也”中的“黄泉”本是指代死亡之义,颍考叔将这个词完全从字面上进行解读,用“阙地及泉”对“黄泉”的死亡之义进行了拆解,不可不谓聪明机智、富于谋略。
  颍考叔作为一名大夫,在记载中还可以看出他具有一定的军事才能。如《左传》(隐公十一年)如下记载:
  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
  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
  暂且不说此段引文中所隐含的大臣争宠斗狠之义,单就“挟辀以走”以及后文的“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便可以看出颍考叔的骁勇善战,极富有军事才干。
  此外,历史上还一直流传有颍考叔勤政爱民的典故,且今天的河南省登封市还有“颍水春耕”的景观。相传颍考叔很喜欢颍水春耕这个地方,就在这里建造了一处宅院。一到初春,颍大夫就开始耕种,他看到这个天然的春耕园,心情非常高兴,就情不自禁地唱起了“耕耘乐”。周围的农夫们听到颍大夫唱歌,也就跟着唱了起来。霎时间,颍水河畔歌声四起。后人为了纪念颍考叔,就把他的住宅改称为“颍考叔庙”。可见其为官是十分受百姓爱戴的。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颍考叔是一个孝母、忠君、骁勇、有才干且勤政爱民的好官员,可以说是集多种优秀品质于一身,堪称封建官僚大夫的典型。
  二、颍考叔完美形象中存在的疑点
  (一)颍考叔的悲惨结局
  一个接近于完人的颍考叔,最终的结局却是被自己人射杀(子都自下射之,颠。)在慨叹他悲惨命运的同时,也不禁让人心生疑惑,颍考叔究竟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笔者不禁要问:对于这样的结局,颍考叔自身真的没有责任吗?他真的如同历史上流传得那么完美吗?对此,宋代苏轼也有一首《颍考叔祠》:
  人情难强回,天性可微感。
  世人争曲直,苦语费摇撼。
  大夫言柯柔。暴主竟自惨。
  荒祠傍荒冢,古隧有残坎。
  千年惟茅焦,世也贵其胆。
  不解此惟言,脱衣图勇敢。
  苏轼整首诗的基调也是在赞美颍考叔的功绩,对于其悲惨的结局,苏轼的观点是“不解此惟言,脱衣图勇敢”,意思是说颍考叔作为一个将领不仅需要勇敢,还需要做人的智慧。可见,苏子认为颍考叔在为人处事上还欠妥当,所以才遭到别人的嫉妒怨恨而招来杀身之祸。
  (二)史书中“春秋笔法”的痕迹
  笔者认为《左传》文字的背后隐藏着其他的意思,继承并运用了孔子的“春秋笔法”。所谓春秋笔法,也叫“春秋书法”或“微言大义”,是指文字隐晦、文笔婉转而含有褒贬意思的写作风格。史家在记述历史时,暗含褒贬,行文中虽然不直接阐述对人物和事件的看法,但是却通过细节描写、修辞手法(例如词汇的选取)和材料的筛选,委婉而微妙地表达出作者的主观看法。正如《左传》中写郑庄公之弟段的部分,“不言出奔,难之也”。史传文学要如实记录史实,过多评论不便点明。
  1.“掘地见母”意见的接受者——郑庄公   我们先从“掘地见母”意见的接受者庄公这个方面来看,选文多为这段史实加上“郑伯克段于鄢”的标题。《公羊传》有云:“克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己杀之,如勿与而已矣。段者何?郑伯之弟也。何以不称弟?当国也。”庄公之弟段纵然是丧失了一个做公子和弟弟的德行,但庄公处心积虑地放纵就是一个有德行的国君应做的吗?史书中用“克”字代替“杀”字,就可以看出史家对庄公的批评之意。
  从“郑伯克段于鄢”的事件进程来看,庄公是一个工于心计、阴险而有远大抱负的政治家;而且自其出生以来,与其母姜氏就不曾和睦——“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在段的计谋落败以后,关于庄公的记载为“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而这个“悔之”的“之”字究竟指代什么,我们并不明确。是后悔将姜氏置于城颍[2]并说了“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毒誓,还是对如此处置姜氏所造成的政治影响有悔意呢?
  联系颍考叔进谏段落,后人多认为庄公是顾念亲情,思念母亲,所以后悔“置姜氏于城颍”和发了“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毒誓。但就庄公的性格及他在处理同胞弟弟段的做法上,上面的结论就有些说不通了。如果说他顾念亲情,他对自己的同胞弟弟段可曾有过手下留情,反而必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既然如此,那么他又怎么会突然对从小就没有多少好感的母亲有思念之情呢?
  由此,笔者推断令庄公忧心的可能更多的是他这样处置姜氏,显得过于决绝,这会给自己的形象造成很多负面影响——给臣子留下太多口实,同时普通百姓也会每每评论他的大不孝行径。要想挽回自己的形象、重塑自己的威严,他就必须显现出悔恨。所以这就需要他推翻自己以前的做法,把姜氏从城颍接回来,但是还有个问题,那就是庄公曾发过的“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誓言:若贸然前去接出姜氏,那“君无戏言”不就成了一句空话,天子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地呢?
  其实,如果庄公是真的孝顺,是一个以孝至上的人,就算是在一气之下错误地放逐了母亲并说了狠话,他又哪里顾得上所谓的“天子尊严”呢?孝乃人之天性,行孝还需要政治口实,岂不是太过于虚假了,这“孝”也太形式化了!
  下文关于“隧而相见”之后的情景,《左传》记载:“遂为母子如初”一句,这“如初”二字极妙。“初”,就是从前,在这以前或者说从庄公出生之时,庄公和母亲姜氏的关系就不好;那么“如初”,不就是说二者还是回到了以前的母子关系,只不过是出于政治需要而保存的流于表面的母子关系,根本不存在什么母子亲情。
  从庄公此后伐卫、宋、许的战事中可以看出,庄公接回姜氏就是想通过所谓的“孝”来收买人心,稳定国内的政局,以达到其“攘外必先安内”的目的。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后世嬴政的迁母事件,起初放逐后又接回,与庄公如出一辙,无非是以“孝”为口实来收买人心。而此事件中唯一不同的是劝谏大臣的方式,茅焦[3]是把话敞开了说,而颍考叔则是委婉含蓄得进谏。
  2.“掘地见母”意见的提出者——颍考叔
  既然史书中对庄公的这一做法并不是特别赞同,那么对给庄公出主意的颍考叔又怎么会是完全赞同的呢?
  正在庄公矛盾之际,颍考叔前来“有献于公”。庄公“赐之食”,考叔则“食舍肉”,公问其故,考叔则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这个主题刚好正中庄公假装思母的下怀,之后颍考叔就提出了“阙地及泉,隧而相见”的策略,庄公“从之”,至此庄公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接回姜氏了。这一切进展地如此顺利,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主人公颍考叔那时的身份是“颍谷[4]封人”,是一名管理疆界的官员,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有献于公”呢?难道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吗?《左传》中后接的“闻之”二字,在笔者看来,实在是用心良苦,关键之处就在于“闻之”的“之”字指代的是什么?庄公迁母于城颍并发下“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毒誓,这件事情在当时的郑国应该是无人不知的,“之”字指代的肯定不是这件事;那么参考上面的引文,这个“之”字就应该指的是“(庄公)既而悔之”。但是问题就出在他是怎样得知庄公“悔之”的,颍考叔在边境做官,他何以得知都城的消息呢?这毕竟是庄公的家事,他不可能下一道命令征集解决办法。如果是那样,颍考叔也不必以“有献于公”作为进都城的掩饰了。可见颍考叔是时刻关注都城动静的,他的政治敏感度很高,甚至于在都城设有眼线,否则他是怎样做到在千里之外察觉圣意的呢?所以他进都城的一切举动,都是已经演练好的了,他进都城的目的也是很明确的。“有献于公”,不仅仅是要送去边境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要送去自己的主意。
  庄公设宴招待颍考叔,考叔“食舍肉”,庄公询问他原因,他回答“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庄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颍考叔的这句“敢问何谓也?”用现在的话来说,反问地太假太过于做作。明明心理什么都知道,还偏要假惺惺地装作不知道而询问。接下来在“公语之故,且告之悔”之后,适时顺水推舟地提出了“阙地及泉,隧而相见”的计策,不可不谓聪明智慧。再进一步说,他如此地替国君考虑和计划,也算是“忠君”了。
  然而,单从他“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的举动和“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的策略,就下结论说他“纯孝”,是否有些偏颇?除非是史书在使用反讽的手法,极言其“孝顺”只是在造势。颍考叔所做的那些举动,都只是他向庄公表达自己计谋的手段,至于他是否真的孝母就很难说了。况且史料当中其他关于其侍奉母亲的记载也比较少见,他究竟是否真的“至孝”,也不得而知。即便他真的是孝子,但这次进谏庄公也绝不是以“孝”取胜的,而是以智谋获宠的。
  所以庄公接回姜氏的这一举动,更像是一场“作秀”——一个善解人意的大臣和想要挽回颜面的君主之间心照不宣的“苦情戏”。
  现在我们再回过头去品读上文中《左传》(隐公十一年)关于颍考叔“夺车丧命”的那段引文,这里颍考叔的表现可就有点令我们大跌眼镜了:   郑伯将伐许,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
  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
  关于此段内容,明代冯梦龙的《东周列国志》第七回有更加详细的叙述:
  瑕叔盈大叫:“御人何在?为我驾车!”方欲谢恩,班中又走出一员大将,头带雉冠,绿锦抹额,身穿绯袍犀甲,口称“执旗展步,未为希罕,臣能舞之。”众人上前观看,乃大夫颍考叔也。只见考叔左手撩衣,将右手打开铁绾,从背后倒拔那旗。踊身一跳,那旗竿早拔起到手,忙将左手搭住,顺势打个转身,将右手托起。左旋右转,如长枪一般,舞得呼呼的响。那面旗卷而复舒,舒而复卷。观者尽皆骇然。庄公大喜曰:“真虎臣也!当受此车为先锋。”言犹未毕,班中又走出一员少年将军,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头带束发紫金冠,身穿织金绿袍,指著考叔大喝道:“你能舞旗,偏我不会舞,这车且留下!”大踏步上前。考叔见他来势凶猛,一手把著旗竿,一手挟著车辕,飞也似跑去了。那少年将军不舍,在兵器架上,掉起一柄方天画戟,随后赶出教场。将至大路,庄公使大夫公孙获传语解劝。那将军见考叔已去远,恨恨而返。曰:“此人藐视我姬姓无人,吾必杀之!”那少年将军是谁?乃是公族大夫,名唤公孙阏,字子都,乃男子中第一的美色,为郑庄公所宠。孟子云:“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正是此人。平日侍宠骄横,兼有勇力,与考叔素不相睦。当下回转教场,兀自怒气勃勃。庄公夸奖其勇曰:“二虎不得相斗,寡人自有区处。”另以车马赐公孙阏,并赐瑕叔盈。
  为什么同是颍考叔,文章前后所列的举动却判若两人,在“搴旗夺车”这一节中,他变得简直与街头无赖无异,之前的“仁者”风范荡然无存,结果就上演了这出争夺闹剧。如果究其根源,恐怕是颍考叔内心的功利思想在作怪,想必是做了庄公的宠臣后,骄逸自负、有恃无恐,凡事想争头功,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后面的悲惨结局。
  京剧剧目《伐子都》即以此事为蓝本,写郑军凯旋之后,子都因忿恨颍考叔而趁其不备将其射杀,颍考叔魂归索取子都性命,剧中子都最终因受其冤魂所蛊癫狂而死[5]。从科学角度讲,这个结局固然不可取,但无论子都因何而死,在此剧中颍考叔与子都都注定会成为这场争名夺利闹剧的牺牲品。京剧《伐子都》是对前文“搴旗夺车”“暗箭伤人”情节的进一步发展,颍考叔在魂归后,一直在不断地控诉子都是怕他抢了头功而将其射杀的,虽然其悲惨的遭遇令人同情,但是这种控诉同时也给人一种性命可丢、功绩却不可抹杀的感觉,这也是断然不可取的。如果按此推演,即便没有子都,颍考叔若仍如此作风,恐怕日后也定会为他人所妒,这种悲惨的结局恐怕只是早晚的事。
  三、结语
  综前所述,笔者认为颍考叔并不像后世传颂的那么完美,其光辉、典型的形象恐怕多为后人加工塑造而成。颍考叔毕竟是庄公的宠臣,同时在接回姜氏这件事情上立下了汗马功劳;再加上他有一定的才华,他死后庄公感觉十分痛心,为他立祠纪念并将其树立为典型。随着历史的发展,很多真相都被淹没了。关于颍考叔本人是否真的集“孝、仁、智、勇”于一身,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考证。尤其是关于他“纯孝”的部分,还缺少相关的佐证。
  注释:
  [1]关于“二十四孝”有多种说法,其人选稍有出入,一种说法将颍考叔进谏郑庄公“掘地见母”代替董永“卖身葬父”,列为二十四孝之一。
  [2]城颍,郑邑名,在今河南省临颍县西北。
  [3]茅焦,中国战国末期齐国人。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8),秦王政(即后来的秦始皇)因为嫪毐与太后行淫而杀嫪毐,并将太后迁居于雍,茅焦力谏秦王应迎太后以尽孝道,因此被秦王封为上卿。
  [4]颍谷,郑边邑,在今河南省登封市西南。
  [5]京剧《伐子都》关于子都的死亡,除上文所述因蛊而癫狂外,还有其他版本。
  参考文献:
  [1]北京大学中国文学史教研室.先秦文学史参考资料[M].北京:中华书局,1962.
  [2][清]高士奇.左传纪事本末(二)[M].北京:中华书局,1979.
  [3]单承彬.先秦两汉文学史论[M].北京:海洋出版社,1997.
  [4]杨伯峻.春秋左传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1.
  [5]王力.古代汉语(校订重排本)第一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
  (董亭 山东省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 273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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