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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地域环境对中国山水画创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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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摘要:地域环境和政治、经济状况及师承关系对山水画家艺术创作的影响,孕育出了山水画历史异彩纷呈的艺术流派和清晰的发展脉络,地域环境是画家绘画面貌和风格语言形成的主要因素,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现时的山水画创作。
  关 键 词:山水画 地域性 创作
  
  地域性差异是我国山水画风格面貌形成的重要因素。山水画在经历了上世纪的低谷及回归后,更加强调创作主体的山水性情的解放,很多画家面对的问题不再是造型、笔墨、意境、观念的问题,而是山水画“发端”的问题。弄清艺术发端的特别意义,在创作中不求雷同,唯求独,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生活是创作的源泉,宗炳在《画山水序》中论到:“至于山水质有而趣灵……又神本亡端,栖形感类,理入影迹……余复何为哉?畅神而已,神之所畅,熟有先焉?”在我国,南北方在自然环境与人文资源方面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东南之山多奇秀”,秦淮以南,山体多平缓、起伏较小,气候湿润,多植被;“西北之山多浑厚”,秦淮以北则山体陡峭、起伏较大,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寒冷干燥,四季分明。这种自然环境对人性情的影响,体现在南方人多温和北方人则多旷达的性情趋势;在艺术家的绘画表现方法上,则出现了南北迥异的多种不同的语言技法和风格面貌。宗炳之所以能在自然山水中“栖形感类”,主要源于他能以虚静空明的心境去观物并与所观之物――也就是艺术的原型即生活的内在性灵相融通。事实上“媚道”与“融灵”道出了山水画的内在精神,亦是中国山水画得以成立并成为绘画主流的根源所在。
  在中国美术史发展中,五代、宋初时山水画达到了很成熟的阶段,在这“百代标程”的时期里,产生了“照耀千古”的大家。北方的荆浩、关仝、李成、范宽和南方的董源、巨然的山水画都达到了很高的成就,在他们各自的作品风格中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到自然地理环境对山水画的影响。北方高原广漠,旷达辽阔,苍茫壮观,山水画风格多为厚重、苍凉、悲壮、雄劲之作,荆浩、关仝、李成、范宽的作品多是以描绘气势磅礴的全景式山水,飞瀑流泉,长松巨木,石质坚凝,风骨峭拔,皴法以钉头、雨点、短条为主,给人崇高之感;而南方气候湿润,景色秀丽,董源、巨然等人的作品多画江南土质山,洲汀掩映,低矮浅平,杂树灌木丛生,气象温雅柔润,淡墨轻岚,烟云缭绕,语言多为秀润优美的长短披麻、荷叶皴等表现技法。正是画家的这些生活感受和生成的独特的语言符号,构成了他们艺术成就的总和。
  地域性的政治和经济同样也影响着山水画发展。食必求饱而后美,衣必求暖而后丽,政治经济与艺术生活是密不可分的。还以五代时期的山水画为例,南方十国尤其是南唐,政治相对稳定,经济发达,君主喜好绘画,为艺术创作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大画家董源是南唐的“北苑副使”,为官很清闲,可以集中精力进行山水画创作,他的“水墨类王维”作品对后世影响很深,画面语言也是他真实性情的流露。《宣和画谱》记载他的着色山水“下笔雄伟,有展绝峥嵘之势,重峦绝壁”,所谓着色完全可能是为取悦当政者,显示他具有当时为数不多的着色山水技能。董源也在更多的水墨画中,描绘了“天子脚下的幸福之民”,如《龙袖骄民图》,“洞庭张乐地,潇湘帝子游”之意的《潇湘图》等男女众人热闹不凡的景象,这在同一时代的北方荆关李范等人的作品中是不曾见到的,追溯原因,可以说是南北方政局以及画家身份立场的差异造成的。恰此北方的时局十分混乱,五代仅几十年的时间,政权频繁更替,朝廷上下都是武夫,战争不止,社会上层根本没有绘画概念,文人雅士远离官场,隐居山林,这也同样成就了很多大画家,山水画极有成就的荆浩、关仝、李成、范宽皆为当时的隐士,用以抒情言志的山水画创作经过他们的推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回顾我国历史,每一次社会混乱,政权交替之时,文人学子心情不适,隐居山林,山水画的发展都会出现新的局面,这也正反映了政治经济环境对于山水画创作的潜在影响巨大,也可以说那一方水土养就了那一方人。
  中国山水画表现的方式、方法有十分讲究的程序性,历史上对山水语言的认知和表现同样有十分复杂的体系,师承关系对山水画创作所起的作用也是十分明显的。地域以及师承的不同,使得山水画发展进程中形成了诸如“海上画派”“吴门派”“娄东派”“新安派”“虞山派”“浙派”“金陵派”“扬州派”“长安画派”“岭南画派”等众多的画派。早在五代宋初,荆、关、董、巨都表现北方山水,但关仝、李成、范宽三家皆源于荆浩,后来关仝画风风行于长安一带;范宽画风笼罩关陕,齐鲁大地则唯摩李成,可见师承关系的紧密并且又各自代表一方水土的风格;近代画家石鲁对陕北黄土高原的表现叩开了黄土高原的审美之门,打破了南方山水一支独秀的格局,建立了长安画派并确立了西安在当代中国画坛的地位。后面的西安画家寻前贤而行,继续对黄土高原作持久而顽强的掘进,人才辈出,硕果累累,形成了当代中国画界一个引人瞩目的后长安画派景观。这种地域性的画风师承和门派流变在几千年的中国画史上代代可见。
  中国画家强调“外师造化”,并将自己的精神带入自然生命之中,与自然生命、精神相融合,创造出气韵生动的作品,同时画家也在自然中求得精神的解脱、灵魂的安顿。这里,我们需要强调的是,即使是同一座山,在不同画家笔下也有不同的面貌和精神,同是黄山,梅清以真景为依据,为黄山传神,而石涛则随手写出,“得黄山之性,不必指定其名”;后人评价“石涛得黄山之灵,梅清得黄山之影,渐江得黄山之质”,这就是艺术来源于自然,又高于自然的地方。
  地域环境为画家提供了丰富的创作题材,同时又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制约着山水画的创作。虽然现代的画家由于交通资讯的发达已不再严格地受到自然环境地域性的限制,画家可以自由地体验不同的气候植被、建筑民俗等,可以自觉地把握山水画作品的面貌,但对山水发端的选择及语言符号的个性表现,涉及到画家的成功与生命,也是摆在每位画家眼前亟需解决甚至是终生要解决的问题。历史上,地域环境孕育出了山水画家独特的艺术语言和风格,演化出了山水画史清晰的发展脉络。这不仅为我们研究传统山水画提供了一条系统的线索,也是今天的艺术家在从事山水画实践活动时需要借鉴的。
  
  参考文献:
  [1]方闻.心印:中国书画风格与结构分析研究[M].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2.
  [2]贾又福.谈画篇[M].荣宝斋出版社,1997.12.
  [3]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江苏美术出版社,2005.7.
  
  作者单位:吉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责任编辑:鞠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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