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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在《看不见的人》中的叙事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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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布鲁斯(Blues)是美国黑人种族文化的典型表征,他的流行让黑人渴望平等和被人重视的心声逐渐为世人所知。黑人作家拉尔夫・埃利森凭借自己良好的音乐功底将布鲁斯音乐融入小说《看不见的人》之中,深化了小说寻找黑人身份的主题,更让小说的叙事功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拓展。本文试图分析布鲁斯当中的唱答、即兴和重复在《看不见的人》中的叙事功能上的呈现,旨在探讨其在写作手法上的突破和由此而产生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拉尔夫・埃利森 《看不见的人》 布鲁斯 叙事功能
  
  引言
  布鲁斯(Blues)是由美国黑人在长期的生产劳作当中融合了自己的民族特色和对现实生活的感受所创造出来的一种音乐形式,产生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它是美国黑人感慨生活,发泄愤懑,呼吁爱情的一种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随着社会的变迁,人们认知程度的不断提高,这样一种娱乐形式也逐渐被文学创造者们所发掘,拉尔夫・埃利森、托尼・莫里森和盖尔・琼斯等纷纷都在小说中融合布鲁斯的因素,进行“布鲁斯小说”的创作。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著名文学评论家休斯顿・贝克开始从理论的角度对美国黑人文学作品中的这些现象进行分析并在此基础上创建了他的布鲁斯方言理论。贝克认为,文学和布鲁斯音乐一样,都富有隐喻性、虚拟性、神秘性、审美性等主要特征。同时,文学也和布鲁斯音乐一样,只有通过发现与黑人生活复杂性一致的手法才可以捕捉到黑人生活的真谛。因此,如果我们在阐释文本的时候能将当中的布鲁斯歌曲或者相关音乐元素进行解读,我们就能更好地理解文本的主旨大义和深厚的文学底蕴。抑扬的音调,多变的短句,不变的忧伤,以及重复、即兴和互相回应的唱答段是布鲁斯歌曲的特征。在这部小说中,埃利森充分利用他对音乐技巧的娴熟掌握,使小说在行文和叙事过程中也融合了不少布鲁斯般的重复、即兴和唱答的形式,让小说的写作风格独树一帜。
  
  一、富于变化的唱答技巧
  
  唱答是一种常见的音乐表演形式,通常由两个表演者分不同的音部进行表演,在同样的曲风中,其中一个的演奏就像是对另一个的回应。而在布鲁斯表演中,通常将这两个不同的表演者合二为一,也就是表演者自问自答,在一种旋律中,忧伤、愤懑、渴望都通过自己回应自己的方式展现出来。在这部小说的创造中,作者采取了类似的表现形式。我们分析后发现,这样的唱答形式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是打破时空的连续,主人公在“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之间的唱答回应。全文采取倒叙手法,小说主体部分都是叙述者回忆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但是这种回忆会时不时地被打断,“现在的自己”对“过去的自己”的天真想法和所作所为时而嘲讽时而感叹,时而一起思索。在读者看来,这就如同是一个演唱者在自唱自答。如第一章里,当“过去的自己”试图就“谦逊”这个话题在对他百般戏耍嘲弄的白人面前发表演讲时,“现在的自己”不由地感叹道,“瞧那些日子里的我多么坚忍啊!多么富有激情!多么信仰那些所谓‘正义’的东西!”这是对那些无良白人的出离愤怒,可是从时态上我们看出却是通过“现在的自己”看透世态炎凉后发出的感慨。这样的感叹穿插得恰到好处,很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在主题深化上也更能体现出作者要揭露的东西。
  第二种唱答方式是人物的唱答。典型的例子就是盲人巴比的演说。叙述者是这样描述的:“‘哈!’巴比大叫一声,边拍击了一下手掌,‘哈!唱完一首接一首,直到我们的领袖苏醒过来(继续击掌)。‘继续给他们发表演说’――(击掌!)‘噢,我的上帝!’‘向他们保证!’――(击掌!)‘保证!’――(击掌!)”在这段描写中,我们看到在巴比每句话结束后都有一个括号,里面描述着说话时他的动作。这样的文字处理就让读者如同是叙述者本人一样“现场”感受着演讲者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而其中滑稽讽刺的意味就更加不言而喻了。这种“现场表演”式的描写与布鲁斯的唱答表演不谋而合,我们不能不感叹作者的独具匠心。
  第三种是叙述方式的唱答。小说的开头和结尾是主人公用回忆的笔调叙述的。但小说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却是通过黑人农民布拉德、金日酒店里的兽医以及塔普兄弟几人分别讲述自己悲惨的遭遇来完成的。这种轮流叙述的方式不禁让我们想起了昔日布鲁斯歌手们在进行即兴表演时的场景,几个手拿乐器的歌手们在相似的旋律中一个接一个登台,每个人都抒发着对主题不一样的情怀和感悟,演唱完毕马上下台让位给下一位,不再上来。而整场演出看完以后我们都会由演唱者们的不同诠释而加深对主题的理解。就像这部小说里不同的叙述者虽然视点不一,经历不同,但反映的都是美国黑人心酸的生活经历,被遗忘和被边缘化的悲惨遭遇。
  
  二、丰富多彩的即兴技巧
  
  在早期的爵士乐中,由小号手先奏出选定的主曲调,其他乐器伴之于简单的和声。主曲调往往是十二小节的布鲁斯歌曲或其它较长的流行曲调,然后独奏乐器在该曲调的和声基础上作即兴演奏。其它乐器则即兴演奏对比性的曲调,节奏乐器组演奏固定的节奏,并兼及和声。当乐师们认为已经尽情地发挥之后,就奏一次主曲调,作为结束。因此,即兴演奏是布鲁斯的一个重要特征。在这部小说中,作者在很多方面使用了这种即兴的手法。小说主人公颠沛流离的生活是从他追寻自己的身份开始的,在这个过程中,虽然他一直用白人成功的理念即“美国梦”来引导自己,用白人的价值观来衡量自己,想全力摆脱自己的黑人身份和传统,可是这些黑人的本性却时不时地在他的脑中蹦出。虽然都是一些转瞬即逝的想法,但却一次比一次对他的影响要大,直到有一天他掉下那个废弃的煤窟,在他的“洞中”自省时才猛然发现这些他永远也丢不掉的传统才是他应该追寻的东西。另外,在叙述过程中,为了让那些事实更为鲜活,更引起人们的共鸣,作者打破传统线性叙事的时空观,使叙事在过去,现在的事件中来回穿梭,扩展了叙事的空间和读者参与想象和构建的空间。小说以第一人称为叙述视角的叙述者在“过去”与“现在”的时空中“即兴”穿插,并不时地加上一些评论,让读者透过不同的时间点上叙述者的描述感悟他的成长;另外,在空间上,作者的叙述也是从不固定的,随着他飘飞的思绪,我们一会坐在学校讲演的礼堂里,一会站在油漆厂的车间里,一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南方布道场、纽约暴力街区、万人聚会现场,从革命者到资本家,从黑人到白人,我们通过这些看似“随意”却是作者精心设计好的地点看到了美国社会的世态炎凉,了解了美国黑人的穷困窘迫。这些“即兴”的手法给了叙述者更多的自由和更广的空间,让读者近距离地接触作者要带给我们的震撼,明确小说的主题。
  
  三、构思巧妙的重复技巧
  
  在音乐上,通常为了强调歌曲的某个主题,作曲或填词者都会使用叠加的方式来突出,因此旋律和歌词的重复在音乐里是很常见的。而重复也是布鲁斯曲风的一个重要特征。该小说中,重复手法屡见不鲜。在情节上,小说主人公经历的从学校到工厂,从工厂到医院,再到兄弟会这几个历程其实都是“重复”他的一种生活状态,即满怀理想到失落受挫再到理想幻灭。除此之外,小说还有很多话语上的重复。比如小说的中心句“我是一个看不见的人”就经常以自省或是感叹的方式出现在主人公的脑海中。还有歌词“可怜的知更鸟,被他们拔得一毛不剩”也是被反复吟唱,让读者深知并同情黑人们长期遭受鄙视压抑,缺失话语权的悲惨遭遇。
  
  结语
  作为美国黑人的一员,埃利森深知他们所遭受的一切艰难困苦,也对他们的民族和传统有着深厚的感情。正是怀着这样的情愫,他把两种最代表黑人心声的艺术形式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让我们在阅读作品的同时感悟布鲁斯的魅力,在布鲁斯的吟唱中品味黑人的艰辛。布鲁斯的唱答、即兴和重复让作品的主题一次次得到渲染,更让小说在叙事上有着非凡的突破,在文学界享有崇高的地位。布鲁斯的融入也让美国黑人文化的丰富性和生命力在作品中绽放着魅力,让世人更加了解这个苦难并优秀的民族。
  (本文为2008年湖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院级科研项目《布鲁斯在<看不见的人>中的功能》的成果之一。项目编号:08K002)
  
  参考书目:
  [1]习传进.论贝克的布鲁斯本土理论[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03,(2).
  [2][3]拉尔夫・埃里森著,仁绍曾,张德中等译.看不见的人[Z].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4.
  [4]梁志健.《看不见的人》中的黑人音乐[J].湖北教育学院学报,2006,(7).
  
  (黄佳佳 湘潭 湖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41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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