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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蒂姆波顿电影中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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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蒂姆波顿是一位享誉盛名的童话导演,他常在影片中融合幻想与回忆,进行对人的价值、人与社会的关系以及哲学层面的思考。《大鱼》围绕男主角爱德华自述的一生,对以上思考进行了展露和解答。
  关键词:蒂姆波顿;《大鱼》;幻想
  蒂姆波顿是当代美国电影界中独树一帜的导演之一,早年在迪士尼担当动画师的经历使“童话”在他后来导演的影片中占据较大比重。他擅长在童话故事中闡释哲理,给人启示,使观影者并行在幻想与现实之上,从而深入到故事中去。本文将以《大鱼》为例,对以上观点进行浅析。
  《大鱼》是一部色彩清新、叙事温和的影片。男主角爱德华在生命中不断重复着他那让人难分真假的奇幻旅程,直到生命终结。在影片的最开始,爱德华在儿子的婚礼上重复讲述着神秘的大马哈鱼,儿子作为主角却被忽视。后来他与父亲断绝了联系,直到父亲病危之际才重新回到家中,通过数日的沟通与整理,他曾经想要弄清的事实都得到了解答。儿子一直在以局外听众的身份和普通的思维方式去分辨真实与虚幻,如果我们放下对这条明确界限的执念,或许我们可以更多维度地理解生命的多样性。就如爱德华的经历,他在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是怎么死的,所以他的余生便充满了尝试、探索与颠覆,这些无可顾忌的狂欢带给他的生命价值是我们不可否认的。
  回忆是会欺骗人的,在这个说法中,回忆占据了主导地位。但如果我们让回忆变成主动的、可以被编辑的,那么我们就拥有了重构过往的能力。作为回忆的拥有者,我们可以随意篡改它,随着时间无休止地前进,没有留下痕迹的过往可以永远消失,不曾有过的经历也可以凭空出现。这样的回忆并不是纪实的,但它是人自主选择的,也只有它才会影响当下和未来。爱德华在女巫的玻璃眼球里看到了自己的死法,但这一段落并没有在影片中展现出来,不仅仅使观众无从得知,甚至爱德华自己也并不清楚。但是他对死亡的“信念”使他的生命得到了延续,“我不是这么死的”成为他一次次逃脱险境的力量。他勇敢地和巨人谈判,冷静地从漆黑的树林里脱险,机智地逃出战时的朝鲜军营以及在争取金发女郎时毫不畏惧、拼尽全力。女巫的玻璃眼球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它贯穿了爱德华的一生,使他在生命末尾缠绵病榻之时也可以对过往津津乐道。这样的坚持才打动了他最亲近、却又最生疏的人,儿子在父亲的葬礼上亲眼见到了他口述的传奇,但实际上,巨人并没有超出常人的高大,香港姐妹花是双胞胎而非连体儿。父亲的想象改动了他们的形态,但这样的改动却无可厚非,因为它只是对故事的点缀,是属于回忆的合理质变。
  复杂的现实会禁锢人的思维,幻想却可以构建纯粹的世界,从而直观地展露精神的诉求。人的存在是为什么?人想要什么?人应当干什么?我们或许可以从《大鱼》离奇的幻想中找到回答。爱德华觉得自己不属于这弹丸之地,他想要走出去,尽管他一无所有,对更大的世界一无所知。在爱德华看来,他存在的意义是拯救世界,上天让他与众不同,所以他做的也应该是别人不会做的事。他走进了丰都镇这个有明确人选的乌托邦,这里的草地松软,起保护作用的鞋子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里有诗与篝火,有水中沐浴的女神。但爱德华离开了,因为他深知自己“来早了”,在生命的进程中,他还没有到该停下来的时候。他想要的是三年无偿的劳动换来的一次扣动心弦,他想要的是沾染着为爱情流下鲜血的黄水仙,他想要的是与妻子长期别离换来的白篱笆房子,他想要的是在泡沫经济时代中以自己的能力守卫丰都。在爱德华的思维中,并不是每一件事都有确切的理由,但他对人的价值的理解使他将人的可能性发挥到了极致。
  万物生两极,两极无界限。轮回、始终、静止与运动,都像爱德华亦真亦假的故事一样,使分界线成为不必要的存在。爱德华在童年时,女巫已然垂垂老矣;但爱德华人到老年,小他十岁的珍妮却成为败落的丰都镇的女巫。错乱的时间线连接了故事的始末,仿佛将一根直线扭成了圆圈,实现了周而复始——轮回的定义。河中的大马哈鱼永远在游动,永远可以从捕鱼人的手中溜走。爱德华抓住了没人能抓住的大马哈鱼,可到最后他自己却变成了大马哈鱼。大马哈鱼于捕鱼人是运动的,于奔流不息的河水却是静止的,就像爱德华路过了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每一个人,却始终停留在时间长河之内。如此而言,大马哈鱼和爱德华也是相互静止的关系。爱德华需求水源,并执念于水,为了呼吸、为了大马哈鱼、也为那位两次谋面的水中女神。小镇的居民说那并不是一个姑娘,而是一条鱼。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景象,姣好的姑娘是爱德华对这世界的理解和期待,两次不同的心境也反映了他的成长。年少的爱德华在追逐、在探索未知,初入丰都时,面对在水中消失的姑娘,他充满了惶惑;中年时许多疑团已经揭开,他不再执着于水中车窗外的姑娘到底去了哪里,相较于探索,他更懂了不去追根究底的意义。
  丰都是《大鱼》中的世外桃源,但这样与世无争的小镇最后却也遭到了泡沫经济的侵袭,店家关门闭户,街道凌乱不堪,象征性的绿草地荡然无存。尽管人们不去主动地追逐工业时代的列车,列车的飓风也会裹挟着人盲目前行。可当人没有力气再走时,就只能趴倒在地面上,不知方向。小镇最后的救赎却来自爱德华和诗人资本的力量,经济的急于求成破坏了这一切,又用强大的力量复原与维持这一切。人在工业社会中该如何对待自然,似乎除了用金山银山换绿水青山外,《大鱼》也难以作出了更好的解答。
  人是社会的产物。爱德华在十八岁时误入丰都镇,如果他永久地留在此地,他是否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觉得自己百无一用,觉得厌倦无聊,直到最后丰都镇衰颓,他是不是也会和镇上所有居民一样,无力挽救、无动于衷。丰都于他们而言是生活的享受,是精神的寄托,但只有奋斗和现实才能让人更加珍视乌托邦的美好。爱德华在离开时说自己也并不期待能找到比丰都更好的地方,但在他数十年的历练之后,丰都仍在他心里,而在现实中,他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丰都——住在白篱笆房子里的美满家庭。
  鲁迅在中年时期写了《朝花夕拾》,借着在日暮之时去拾捡朝花的机会回顾过往的人生,虽不再能带露折花,却可以看到夕阳下花朵别样的暖色。爱德华在重塑的时空中找到了最本真的自己,当他在晚年带着记忆回望一生时,不论是对于自身、对于家庭或是对于社会,他都可以不留遗憾。
  参考文献:
  [1] 孙健风.蒂姆伯顿的电影文化研究[N].四川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8(3).
  [2] 马亮,徐彦捷.生活,也可以是这样的——评蒂姆波顿的电影《大鱼》[J].电影评介,2008(04).
  作者简介:姚越(2000—),女,湖北武汉人,武汉大学艺术学院2016级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研究方向:戏剧影视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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