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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裔女性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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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美国华裔女作家汤亭亭的《女勇士》,以中国文化为创作背景,用细腻的笔触和繁杂的叙述讲述了一个出生在美国的华裔女性独特的个体经验,反映了华人女性对自我文化身份归属与建构的思考。
  关键词:《女勇士》;华裔女性;文化身份
  开始于18世纪末的“西进运动”拓宽了美国的疆土,也吸引了外国移民的洪流。尤其是19世纪40年代,人们在加州萨克拉门托附近发现了金矿,大量的冒险商人、投机家涌入西部。万里之外的一部分中国民众也被美国西部发现金矿的消息所吸引,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来到美国。然而,像许多其他少数民族进入美国时一样,华裔受到美国社会、经济、法律的歧视。这限制了他们的权利和机会,压缩了他们的生活空间,使得他们只能在唐人街之类的地区生存,一直难以得到美国社会的公平待遇。自幼就生活在美国唐人街的汤亭亭在接受西方教育的同时也深受中国文化的熏陶,当然,来自西方的歧视和东方的男女不平等待遇也极大影响了她的创作。她1976年出版的《女勇士》就是一部融合了中国封建礼教和西方文化的作品,反映了出生在美国的华裔面对中西文化碰撞所产生的困惑与矛盾心理,透射出作者作为美国华裔女性,对自身文化身份归属与建构的思考。
  1 汤亭亭及其文学创作
  汤亭亭出生在加利福尼亚,是一个地地道道的ABC(美国出生的华人)。她的父亲原本是一名学者,于20世紀20年代来到美国,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在一家洗衣店打工.她的母亲是一位具有独立思想的新女性,在家乡时是助产护士,为与身处异国他乡的丈夫团聚,只得放弃职业女性身份,带着孩子来到美国。汤亭亭在文学创作方面的成功离不开知识分子父亲和讲故事能手母亲的潜移默化影响,父亲的满腹经纶和母亲对中国神话的信手拈来使她在文学修养方面受益匪浅。汤亭亭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学生,9岁时便能用英文写诗,读书时连获奖学金,之后被加州大学伯克利亚分校录取。毕业后,汤亭亭留在母校任教,一次偶然的机会使她开始了《女勇士》的创作。小说一出版便备受关注,她一举成名,从而使以她为代表的亚裔作家开始进入美国主流文化的视野。随后,她的作品《中国佬》《孙行者:他的伪书》等也相继问世。这些作品涉及的题材相当广泛,但其主题却始终围绕着种族和平主义和族裔文化属性的构建展开。
  2 《女勇士》中的典型女性形象
  《女勇士》中,汤亭亭通过讲述无名女子和月兰的悲惨遭遇,展现出封建礼教对女子的束缚和迫害。并成功构建了花木兰、勇兰、蔡琰这3个积极向上的女性形象,展现了女性的独立自主、勇于反抗精神。
  小说第一部分“无名女子”讲述了“我”母亲说的一个故事——一个家族里的秘密。故事发生在几十年前,姑姑的丈夫远赴重洋,留在老家的她与人通奸怀孕,给家里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姑姑无奈之下抱着新生婴儿投井自杀了。也许是被视为家族的耻辱,她死后家中便无人提起她的故事,因而被称作“无名女子”。自杀,这个充满绝望的选择,对于中国女性而言并不少见。面对一场无法逃避的包办婚姻,面对无法舍弃的不幸福的家庭,“死”似乎成了唯一的反抗方式,“无名女子”亦然。汤亭亭成功塑造了“无名女子”不屈于封建礼教、以死抗争的形象,让我们看到了封建的男权统治对女子的迫害。汤亭亭生活在被封建礼教、男权主义笼罩的唐人街,可能下一个“无名女子”的悲剧就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这是她不愿看到的。汤亭亭通过自己的作品,讲述了“无名女子”的悲惨遭遇,借此告诫广大的女性,唯有反对封建礼教和唐人街流传着的错误观念,不屈于男权统治的压迫,敢于抗争,敢于为自己而活,女性才能免于成为“无名女子”这种封建礼教和男权主义的牺牲品。
  第二部分“白虎山学道”是一个关于神秘女勇士花木兰的故事。花木兰7岁来到大山,跟随神仙师父刻苦修炼。学成之后与丈夫英勇杀敌,之后带领军队一路所向披靡,杀入京城取下了皇帝的头颅。凯旋回乡后面对欺压村民的恶霸,花木兰毫不畏惧,带领乡亲们向他们宣战,伸张正义。汤亭亭栩栩如生地刻画出花木兰勤修苦修、建功立业的形象,这是对中国传统封建礼教和男权思想的彻底颠覆。唐人街流行着重男轻女和养女无用的观念,一些人甚至剥夺了女性受教育的权利,而作者通过花木兰的事迹表达出女性是无异于男性的,女性应当享有受教育的权利。
  第三部分“乡村医生”讲述了勇兰——“我”母亲的故事。勇兰虽为女子,但她不甘寂寞,努力学习,敢于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标,并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获得了医生从业证。为了爱情,她横渡太平洋去寻找丈夫,最后一起在美国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虽在中国传统思想的教育下长大,也深受封建礼教的影响,但她敢于冲破传统观念的束缚和禁锢。勇兰身上那一股敢于冲破传统观念束缚,坚持自我的闯劲给予了汤亭亭迎难而上的勇气。勇兰身上所体现的“女勇士”精神——即使在异国他乡,也勇于为自己理想的生活拼搏,激励着广大的女性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权益而抗争到底。
  第四部分“西宫门外”讲述的是遵循礼教又软弱无能的月兰的故事。在丈夫出国之后,她独自留在家中含辛茹苦地照顾儿女。终于在姐姐勇兰的帮助下,来到了美国,却发现丈夫已另娶家室。她感到非常难过,而更多的是无助,她不敢为自己的权利斗争,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些秘密藏在心里。最后,她精神失常,在疯人院去世。汤亭亭笔下的月兰,遵循封建社会的道德,恪守妇道,但她软弱无能,不能接受美国的生活,缺乏斗志和勇气,无法乐观地生活。月兰的悲剧与勇兰的幸福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表明,自卑、软弱和绝望是女性悲剧的根源。
  最后一个部分“羌笛野曲”中的主人公蔡琰不畏生死,驰骋沙场,奋勇杀敌,不幸被匈奴擒获。起初她被匈奴的乐声吵得心烦意乱难以入睡,但后来适应了环境的蔡琰勇敢无畏,即使身在异乡,身处逆境,仍努力拼搏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这正是汤亭亭本人的真实写照和所追求的理想人生,她要扮演现实中的“女勇士”,通过自己的文学作品改变美国人视中国人为弱者的思想,创作出自己的“胡笳十八拍”,为华人文学在美国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3 美国华裔女性文化身份的双重性
  《女勇士》整部小说充满了一个美国女孩对中国的幻想。作为一个出生在美国的华裔女子,汤亭亭构建了她自己心目中所想象的一种中国形象,华裔女性的双重文化身份在作品中得到表露。
  女性在中国社会的传统角色,向来是一种屈从和谦卑的模样,中国民间把女孩比喻成“米里的蛆”,甚至有“女孩是替别人养的”的封建错误观念。在这种观念下,大部分的父母不愿花费财力和精力让女儿获得良好的教育。“我”的姑姑“无名女子”没有获得姓氏的资格,更別说发言的权利了,在重男轻女的社会,她所能做的抗议唯有一死。“西宫门外”的月兰虽然来到了“民主开放”的美国,但她不会讲英语,无法适应美国的生活;面对丈夫的另娶新欢只能保持沉默,对自己的正当权利也不敢甚至也没想到要去争取。小说中的“我”因为英语不好,在老师眼里就是弱智儿童,以致“我”在学校3年都沉默不语;在工作中,无论“我”怎样做,都会受到老板的诅咒。华裔女性的地位在“以白人为中心”的美国社会和男尊女卑的华人群体中可见一斑。
  作为一个生活在西方社会的东方人,作者在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中都处于一种被边缘化的尴尬境地。汤亭亭笔下的华人社区以及通过父母的讲述所了解到的大洋彼岸的故乡,无不笼罩在一种似是而非的氛围之中。中国人耳熟能详的花木兰和蔡琰的故事在她笔下乱了朝代,“白虎山学道”中关于刺字的故事也与“岳母刺字”相去甚远。身在美国,作者的自身经历与实际情况已经相隔万里,她所有有关中国的印象都是建立在道听途说的基础上。同时,作为一个接受过西方教育的人,美国人的价值观在作者心中已经根深蒂固。“羌笛野曲”中“我”在华人街区的成长故事反映了身处中美两种文化双重夹击之下的“我”,一心想融入美国主流文化却惨遭排斥,努力抵制本民族文化却又无法真正与之割离的焦虑,这也是作者矛盾心理的真实写照。
  参考文献:
  [1] 汤亭亭.女勇士[M].李剑波,陆承毅,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
  [2] 杨秋娟.“女勇士”:反封建的斗士——女性主义视域下重读汤亭亭的《女勇士》[J].渭南师范学院学报,2014(07):63-66.
  作者简介:张晓艳(1970—),女,湖北宜昌人,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英美戏剧电影文学和少数裔族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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