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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塑造中的雷锋精神传承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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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雷锋精神传承是以塑造“实施什么样的行为”“成为什么样的人”“过怎样的生活”为核心的雷锋记忆的过程。在传承过程中,由于雷锋记忆发生了解构,致使雷锋精神遭到扭曲、单一化与价值改造。我们可通过重说雷锋故事、重申个体记忆分工责任、重返正确选择取向与重现践行雷锋精神的行为等重构雷锋记忆,使异化的雷锋精神复位,并最终实现持续有效的雷锋精神传承。
  【关键词】 雷锋记忆  记忆塑造  雷锋精神  精神传承
  【中图分类号】G645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9.21.018
  “学习雷锋好榜样”,是中国人对于雷锋经典形象及其精神的深刻记忆。这不仅是雷锋精神传承的基础,也是传承雷锋精神的核心。随着时空的更迭,人们对于雷锋及其形象、精神夹杂着不少误解与迷惑,这都源自于人们的雷锋记忆领域出现了问题。就此,探究雷锋精神传承过程中的雷锋记忆塑造,使人们意识到雷锋记忆的价值,是延续雷锋精神有效传承的关键。
  以建构雷锋记忆为核心的雷锋精神传承
  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是记忆构造物,人们呈现出的一切意志、价值观、表现与能力都是记忆塑造的结果。雷锋记忆,是人们在接受雷锋精神传承过程中所形成的记忆。雷锋精神传承的过程,既是将雷锋的事迹、生活、行为、规范、德性、价值、文化等进行阐释后的演绎与重现,也是将其总结为由忠诚精神、奉献精神、乐于助人精神等构成的精神综合体后的持续再现。因此,雷锋精神及其记忆就在这一切的历史重演、再现之中凝聚与建构。
  建构的是“实施什么样的行为”的记忆。雷锋精神蕴含着一种对自己负责、对他人关心、对社会关切的行为准则,这种行为准则是一种普遍的价值关怀,是一种积极的、具有感染力且能够被模仿的行为习惯。因此,建构雷锋记忆就是传承“实施以积极价值取向作为标准的行为”。
  建构的是“成为什么样的人”的记忆。雷锋精神作为秉持崇高价值取向的精神状态,所表现出的是综合人的要求与尺度、人格标准以及人格理想的高度浓缩。虽然雷锋形象经历了从军人、政治人、劳动者、道德人到公民的转变,但是,雷锋精神都能够从这些形象之中抽出最核心的价值,并以此作为这些形象的代言,激励人们以此作为目标。因此,建构雷锋记忆就是传承“成为时代形象的人”。
  建构的是“过怎样的生活”的记忆。雷锋精神是一种审视生活意义的精神力量,它使人们理解为何雷锋精神总是在沉迷于肉体享受与追求精神愉悦、执着于占有索取与懂得分享奉献、习惯于虚度生命与热爱生活等的选择中,以后者的方式出现,因为后者比前者更能够使人们拥有“好的生活”。由此,人们开始反思现有生活的状态,形成思考“好的生活”的意识与发展过“好的生活”的能力。因此,建构雷锋记忆就是传承“好的生活”的态度与理念。
  总之,以“实施什么样的行为”“成为什么样的人”“过怎样的生活”为内容的雷锋记忆建构,是以此作为核心的雷锋精神传承过程的展开,由此,形成了学习雷锋、树立以雷锋为榜样的心理机制,并通过雷锋记忆传递、继承与行为化着雷锋精神。然而,当人们持续地建构雷锋记忆时,雷锋记忆却发生了解构。拆分了结构、颠覆了意义的雷锋记忆连带着致使雷锋精神也遭到了解构,在雷锋精神逐渐异化的过程中,其不仅会丧失引领人们生活和工作的地位与作用,甚至也会使雷锋不再成为人们的榜样。
  雷锋记忆解构下雷锋精神的异化
  雷锋记忆断层导致雷锋精神的被扭曲。雷锋精神作为时代精神一直存活在中国人的心中,是人们生活与工作的精神支柱。但是,近几年频繁出现的对于雷锋形象嘲讽化、戏虐化的现象等,不禁让人们感叹道,雷锋还活在我们心中吗?这难道就是“离开雷锋的日子”所造成的后果吗?其实,任何一个与雷锋相关的事件都会引发争论,这折射出后革命时代的人们对于革命时代建构的英雄人物所持的态度:这些事件、现象的存在恰恰说明了雷锋的原初精神正在遭到扭曲。[1]
  究其原因,在于人们头脑之中有关雷锋的印迹正在逐渐变得模糊、发生了变形,以至于连中小学生,都提出了诸如“雷锋是有钱人吗?”“活雷锋是什么意思?”等令人意外的问题。虽然这可能只是个案,但却潜在地说明着雷锋记忆的断层,造成了他们对雷锋印象的缺失,使他们的记忆无法凝结出支撑他们承接和延续雷锋精神的信念与信息。幸运的是,他们尚处在接受雷锋精神传承教育、雷锋记忆塑造的初级阶段,还可以修补、完善雷锋記忆。
  雷锋记忆的断层使得人们的记忆找不到寄存的空间,无法完成唤醒与延续雷锋精神发挥作用的职责,也使得人们失去了对于雷锋精神的向往与敬畏。面对雷锋记忆断层一端的社会现实、人们雷锋记忆的现状与另一端雷锋精神之间的距离,如何接续雷锋记忆成为了重构雷锋精神的重要课题。这并非简单地回到雷锋记忆的初始原点,而是将其带到中国现在的时代、现有的语境与现实的生活当中,以此重塑雷锋记忆。
  雷锋记忆窄化招致雷锋精神的固化。雷锋精神的丰富性内涵,使其成为了人们社会生活的精神指导与精神动力。但是,周期性的学雷锋活动却试图将雷锋记忆进行窄化,这是由于学雷锋活动本身被当作强制性的服务义务、硬性的奖励或宣传指标、强迫性的集体节日。因此,学雷锋活动逐渐变得形式化,于是,被窄化的雷锋记忆成为了主导,而雷锋精神的固化构成了其中的全部。
  固化的雷锋精神最终走向了精神异化。第一,雷锋精神固化为助人为乐精神。助人为乐成为了一种负担,在压迫下的助人为乐衍生出负面的情绪或态度,甚至是虚伪、欺骗与奸诈等。第二,雷锋精神固化为无私无我的牺牲精神。财富与精神的平衡是雷锋精神在持续发展过程中实现的,但是,被固化为无私无我的牺牲精神的雷锋精神却打破了这种平衡,并在窄化的雷锋记忆之中,演化为一种极端的、让人出丑的矛盾与悖论。第三,雷锋精神固化为“螺丝钉”精神。其将职业意义等同于消灭职业流动的“螺丝钉”精神,不仅污蔑了雷锋精神,也消弭了“螺丝钉”精神所存在的与时俱进功能。   同时,由于雷锋记忆的窄化取消了未被纳入或被认定为不适合纳入其中的精神内容,如阶级精神、革命精神等。虽然这可以看作是在纪念雷锋精神过程中的发展需求与选择变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意识形态的争论、无产阶级的立场、共产主义的风格就能够被取消。总之,不能整合所有价值的、日渐窄化的雷锋记忆是致使其精神被固化的重要原因,促使人们重新审视如何重塑丰富的雷锋记忆,而这才是避免雷锋精神遭到窄化、固化的关键。
  雷锋记忆真实性诘问引致雷锋精神的价值改造。雷锋精神通过示范、引导人们的生活和工作赢得了人们的尊重与信任。但是,当现今的人们重提雷锋精神时,有些人对它产生了质疑。归根结底,这些被如今社会不断地阐释、改写或颠覆的雷锋符号与雷锋话语,本来就使得人们的雷锋记忆遭到了多次修正,而持续修正的结果就是使得人们对雷锋精神产生了质疑。
  对雷锋精神的质疑,使得人们对雷锋记忆发动了审察的行动,即追问雷锋记忆的真实性。这里所说的真实性并非是指雷锋记忆本身是否能够承载真实内容这一事实,而是针对雷锋记忆之中的内容是否真实及其雷锋记忆效果的有效性与可靠性的问题。可以说,对于雷锋记忆的真实性质问是试图在反雷锋记忆的过程中对雷锋精神实施价值改造,就是将雷锋精神之中的雷锋形象、行为、态度、价值追求、精神世界等进行颠覆性重塑,即试图“还原”“真实的”形象、“可信的”行为、“端正的”态度、“普世的”价值追求以及“丰富的”精神世界。
  这种以偏概全,抛弃历史事实的完整性与联系性,通过摘取零碎、片段、残缺的史料,以主观拼凑出的事实作为英雄人物的形象,修改人们雷锋记忆的行为,是一种历史虚无主义的表现。[2]因此,只有坚持联系完整历史事实的雷锋记忆,才能拯救试图被历史虚无主义改造的雷锋精神。总之,重构被解构的雷锋记忆,才能消除雷锋精神的异化,恢复被降位的雷锋精神,并继续推进雷锋精神的有效传承。
  雷锋记忆重构下雷锋精神之复位
  重说雷锋记忆之中的雷锋故事。雷锋记忆的解构造成了人们对于雷锋精神理解的偏差与偏见。特别是当人们需要在雷锋记忆之中寻找记忆支撑,却找到的是未经确证的、趁虚而入的所谓“雷锋故事”时,这些偏差与偏见更容易被激化。因此,要通过加强对于雷锋及其形象、精神的传播与史实教育,以此重说雷锋记忆之中的雷锋故事。
  第一,将重说雷锋故事与现实生活相结合。在课堂之中引用社会案例分析、在党团活动中开展雷锋精神主题教育、在爱国主义基地中分享雷锋成长故事,帮助学生在了解雷锋精神史实的同时,贯彻践行雷锋精神之于现代社会与个人的意义。第二,将重说雷锋故事与网络宣传相结合。通过网络平台的开设,将叙说雷锋故事、宣传雷锋精神作为特色栏目,同时,注意及时清理对于雷锋形象及其精神的恶搞、诋毁以至于弱化、抵消雷锋记忆的正向效果的所谓“雷锋事实”。第三,将重说雷锋故事与学雷锋活动相结合。注重将重说雷锋故事与学雷锋活动相结合,勾勒出雷锋故事发展的时空谱系,使其能够不间断地重复、循环地出现在人们的雷锋记忆之中。
  重申共同承担传承雷锋精神的个体记忆分工责任。雷锋记忆的解构造成的最直接问题,就是致使有些人直接放弃了拥有、更新与传递雷锋记忆的资格,这就从根本上斩断了雷锋精神传承的纽带。我们作为记忆群体的一员,认为这是一种推卸承担个人的历时记忆分工责任的行为。因此,重申个体记忆分工的重要性,明确人们所应负的记忆分工职责,主动承担起共同承担传承雷锋精神的责任,是重塑雷锋记忆、重整雷锋精神、重启雷锋精神传承的关键。
  从亲证雷锋及其形象、精神诞生的见证者直至现代雷锋记忆的记录者,每一代都从前一代那里获得雷锋记忆,也接过了共享与传承雷锋精神的个体记忆分工责任。这种责任的意义取决于人们对于雷锋精神价值实质的理解与传承发展的了解,记录工具的继承与掌握,自我传承使命的认识,以及与其他记忆传承者的关系、记忆共享的程度、记忆偏差的处理、新记忆的整合以及对记忆继承者的培训等。人们的个体记忆分工,既可划分历时雷锋记忆责任与义务,也可分享共时雷锋记忆之中的故事、精神与情感,并在此之中得到心灵的慰藉、关系的亲近、归属的安全感与身份的获得感。
  重返雷锋记忆的正确取向以录入雷锋精神的现代形态。扬弃雷锋精神异化的关键在于重启雷锋记忆的价值反思与认同审视,促使雷锋记忆恢复正确的价值选择与认同取向,使雷锋记忆只在对雷锋榜样的真实真诚传播、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个人积极能动与社会群体利益相统一以及热爱生活、追求理想进步等之中选取记忆内容。
  志愿精神、最美精神、工匠精神等,作为新型雷锋精神形态,发展性地继承了雷锋精神中的为人民服务精神、奉献精神、“螺丝钉”精神等。将它们纳入到雷锋记忆框架之中,以此作为雷锋记忆录入的门槛,重新焕发雷锋精神的解释力与生命力。由此,我们民族的精神家园将不会在“乡愁式”的雷锋回忆与质疑雷锋精神中不断地解构雷锋记忆,而只会在“对生活真诚地热爱、对生活现象的欣赏、生活价值的认可与共鸣之中”实现雷锋精神的传承。[3]通过提出新型雷锋精神形态的表达方式,使得认可、接受与记忆现代雷锋榜样及其精神的主体,从政府集体转换成了普遍的民众,以此消除实践雷锋精神的行政化与形式化,增强了雷锋记忆的鲜活性与真实性,也增加了雷锋精神的可信度与接受度。
  重现雷锋记忆之中践行雷锋精神的行为。通过重现雷锋记忆之中践行雷锋精神的行为,就是将此行为重新调整至行为主导记忆,这将利于捍卫雷锋记忆之中的行为价值取向、增强雷锋精神的引导力与感召力以及延续践行雷锋精神的行为。
  近几年来,各地学雷锋志愿服务团的成立、当代“雷锋楷模”的评选、各行各业中“雷锋号”和“雷锋班”的创立、对雷锋事迹的复述以及对雷锋日记的续写等再现践行雷锋精神的行为,不仅试图达到在重整雷锋记忆之后延续雷锋精神的目的,而且联通了雷锋精神的记忆时空。虽然雷锋精神发挥的作用与效果并不仅仅取决于扩大的“时空规模”,其有效性也并不与“时间上的频度、空间上的广度成正比”,[4]但是,当雷锋记忆的时空在雷锋精神行为化之后而被接续起来时,其所实现的将是使人们更深刻地体会到经过时光淬炼的雷锋精神所具有的意义,正如那些亲身体验“争当雷锋传人”“重走雷锋之路”的人们所获得的切身感受那样。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转型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5CKS033)
  注释
  [1]陶东风、吕鹤颖:《雷锋:社会主义伦理符号的塑造及其变迁》,《学术月刊》,2010年第12期,第103~116頁。
  [2]张永红、杨洋:《历史虚无主义对革命历史记忆的消解及其应对策略》,《思想教育研究》,2017年第6期,第51~55页。
  [3]王强:《社会道德榜样精神的历史形态:从雷锋精神到“最美”精神》,《科学社会主义》,2013年第3期,第80~84页。
  [4]戴锐:《榜样教育的有效性与科学化》,《教育研究》,2002年第8期,第17~22页。
  责 编∕周于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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