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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品贸易对我国制造业产品出口质量影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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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加速,中间品贸易对产品质量的影响已引起学者广泛关注,文章以产品的技术复杂度作为出发点分析中间品贸易对制造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全文基于WIOD数据库中的贸易数据,采用出口产品国内技术含量模型,构建中间品与出口产品质量的计量模型,实证考察了2004—2014年中间品贸易对我国制造业出口复杂度的影响。研究发现制造业不同细分行业中间品贸易带来的产品质量影响不同,同样,进口不同品质的中间品对于产品质量的加成也不同,实证表明我国高端制造业对于中间品依赖较大。
  [关键词]中间品;制造业;质量;出口产品;技术复杂度
  [DOI]1013939/jcnkizgsc201913016
  1引言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对外贸易发展十分迅速。外贸出口规模于2010年已超过德国,跃居世界第一,经过这些年的快速发展,2017年进出口总额达到了4104万亿美元,同比增长114%。以上事实足以证明我国已是名副其实的贸易大国。但在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17—2018全球竞争力报告》中,中国仅位居27位,这与中国的经济总量和出口地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质”与“量”的不匹配问题已成为我国贸易的一大热点问题。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各国生产要素加速流动,传统贸易方式转变为产品的设计、加工、包装、销售分到不同国家地区进行的新贸易方式。在此情况下,制造类企业为了实现成本最小化,进口中间品成为必然选择,而中间品贸易在制造业生产过程中的重要性也越发显著。中国作为制造业出口大国,其中间品进口量更是占有很大比重。如今中美在贸易问题上摩擦不断,美国对我国包括芯片在内的一系列高精尖中间品的禁售也导致了我国高端制造业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打击。因此,研究中间品贸易对我国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影响具有重要意义。
  文章从我国制造业出口产品的重要组成部分“中间品”这一视角,以技术复杂度作为产品质量的替代变量,并利用WIOD数据库中宏观的贸易数据,开展了制造业不同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对于其产品技术复杂度影响的研究,间接反映我国制造业所依靠的机制。
  2模型构建与数据获取
  21质量的替代变量“出口产品国内技术含量”(DTC)的测度
  经济全球化过程中,作为分解和配置资源的重要连接点“中间品贸易”对产品“量”与“质”的提升有很重要作用。[1-2]由于“质量”作为中间品贸易中的重要变量具有不可观测性,因此, 学术界主要采取替代变量进行研究,主流有以下四种:出口产品的单位价值、出口复杂度指数、出口质量指数和嵌套Logit方法。[3]
  由于无法判断进口品是否为中间品进一步投入到出口品的生产中,而且我国投入产出表5年才公布一次,其在时间连续性上存在一定的缺陷。但如姚洋、张晔(2008)[4]利用我国公布的竞争型投入产出表,并假定所有进口品都作为中间品投入,会在一定程度上低估我国出口产品的国内技术含量。因此文章改用WIOD提供的2004—2014年的非竞争性投入产出表,借鉴经姚洋、张晔(2008)改进的出口复杂度指数“出口产品国内技术含量”(DTC),同时对模型进行修正,分别对中国出口产品质量进行测算。
  出口产品国内技术含量指数以PRODY指数为基础。PRODY指数被定义为:[5]
  PRODYk=∑j(xjk/Xj)(∑jxjk/Xj) yj(1)
  其中,k、j分别表示产品和国家,x(X)表示出口额,y表示人均真实GDP。
  为了修正我国东西部地区人均GDP差距过大导致的PRODY指数低估,我们借鉴Xu, B.(2010)的处理方法,对yj进行修正。
  y'j=∑(r∈R)sryr(2)
  其中,r表示省市,sr表示r省市的出口份额,yr表示r省市的平均收入。
  接下来,在经过修正的PRODY指数的基础上,构造复合技术含量Vk:
  Vk=∑iαik PRODY'i+(1-∑iαik ) PRODY'k(3)
  其中,k表示最终品,i表示其一种中间品。αik 为直接消耗系数,即生产一个价值单位的k所需要的i的价值量。在此基础上再剔除进口中间品,即可得到国内技术含量VDk:
  VDk=∑iαik(1-βi)PRODY'i+(1-∑iαik) PRODY'k(4)
  其中,βi表示进口中间品的占比。
  最后即可得到出口產品国内技术含量指数DTCj:
  DTCk=VDk)Vk(5)
  其中,VDk代表国内技术含量,Vk代表复合技术含量。
  22中间品贸易对出口产品质量影响的理论模型
  中间品贸易可以从各种渠道促进产品质量的提升。产品技术的进步代表了企业能出口价值含量更高的产品亦或是以更低的成本生产更多的产品[4],这都会使产品更具有国际竞争力,从而提高一国的人均收入水平。因此将中间品作为解释变量引入Cobb-Douglas生产函数,并借鉴OECD数据库中的划分方法,将中间品按不同技术水平分类,则有:
  Y=ALα Kβ Nγ,0<α,β,γ<1,α+β+γ=1(6)
  其中A、L、K分别表示一国的技术禀赋、劳动要素和资本要素,N表示该国使用的进口中间品的价值量,且
  N=NG+NZG+NZD+ND(7)
  NG、NZG、NZD、ND分别表示高、较高、较低和低四类技术水平的中间品的价值量。将(7)带入(6)中,即有:
  Y=ALα Kβ (NG+NZG+NZD+ND)γ(8)
  在等式(8)两边同时除以L,则有:
  y=AL(α-1) Kβ (NG+NZG+NZD+ND)γ(9)
  其中y表示一国人均GDP。   上文构建了剔除进口中间品技术含量的国内技术含量VDk:
  VDk=∑iαik(1-βi)PRODY'j,i+(1-∑iαik) PRODY'j,k其中,
  PRODY'j,k=xjkxj∑jxjk/Xjy'j=Cj,ky'j(10)
  由(10)即知国内技术含量VDk与人均GDP呈线性关系,将(9)带入(4)中得到:
  VDk=AL(α-1) Kβ Nγ[∑iαik(1-βi)Cj,i+(1-αik)Cj,k](11)
  通过上式可知,出口产品质量不仅依靠于一国的技术禀赋、劳动要素和资本要素,也与进口中间品價值量与质量有着密切联系。
  基于上述理论模型,对等式(11)两边取对数并进行整理后,即可得到实证模型:
  lnV(t,k)D=C0+C1lnNGt,k+C2lnNZGt,k+C3lnNZDt,k+C4 lnNDt,k+C5 lnRDt,k+C6lnLABORt,k+C7lnCAPITALt,k+vi+ut+εi,t(12)
  其中,下标t表示时间,k表示某一制造行业的产品,vi、ut、ε(i,t)为面板模型的误差项。其中vi为个体效应误差,ut为时间固定效应误差,ε(i,t)为随机误差。被解释变量是出口产品质量的替代变量:国内技术含量VDk,核心解释变量包括四种不同技术含量的进口中间产品价值量占比(NG、NZG、NZD、ND);其他解释变量包括:技术禀赋的替代变量:研发强度RD;劳动要素的替代变量:人力资本LABOR;资本要素的替代变量:资本密集度CAPITAL。
  23数据来源及处理
  文章选取2004—2014年中国制造业各细分行业为样本。样本行业历年各类产品的出口数据取自WIOD数据库中的国家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人均GDP 数据取自《中国统计年鉴》。研发投入(R&D)、人力资本(LABOR)数据均来自《中国科技统计年鉴》;资本密集度(CAPITAL)数据均来自于《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
  文章借鉴OECD数据库中的划分方法,将中间品按不同技术水平分类。其次利用WIOD数据库提供的投入产出表计算出每一技术水平的产品所进口的中间品价值量占其所利用的所有中间品价值量的比例。
  3实证结果分析
  31平稳性检验
  文章使用的面板数据包括18个时间序列。考虑到时间序列易存在单位根,导致检验失效、伪相关甚至伪回归等。为避免上述问题,在进行实证分析前,首先进行平稳性检验,以判断变量的平稳性。
  文章采用四种单位根检验方法:LLC(Levin,Lin, Chu)、IPS(Im, Pesaran, Shin)、ADF(Augmented Dickey-Fuller)和PP(Phillips &Perron)分别对各变量进行了单位根检验。变量在经过二阶差分后,均通过了单位根检验,所有变量均为二阶单整,因此各变量为同阶单整。在这种情况下,文章将直接对差分平稳后的变量进行相应的回归。
  32核心变量的多重共线性检验
  为了避免多个核心变量之间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导致模型失效,文章对模型中的四个核心变量进行了多重共线性检验。检验结果如下。
  检验结果表明,条件数=2667<30,表明四个核心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因此模型等式右侧存在四个核心变量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33面板模型的选择及实证结果
  运用面板模型,首先要进行Hausman检验以判别应使用固定效应模型还是随机效应模型。首先建立随机效应模型,在其基础上进行Hausman检验,结果P值低于01,拒绝原假设,即应该建立固定效应模型。
  同时由于面板模型还分为:混合模型、变截距效应模型和变系数效应模型三类,故采用F检验进一步进行判别。结果F值均大于5%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故采用变系数模型。综上,文章将采用固定效应变系数模型进行最终的实证分析。
  34面板模型实证结果分析
  从18个制造业细分行业的影响结果来看,不同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对质量的影响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总体而言,中高、中低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对行业产品质量的影响趋向于负,而高技术水平与低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对行业产品质量的影响却不易总结。参考OECD对制造业的行业分类,其中高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对高技术水平和中低技术水平行业的产品质量影响趋向于正,而对于低技术水平的行业则趋向于负;而低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对中高技术水平及低技术水平行业的产品质量影响趋向于负,对高技术水平及中低技术水平行业的技术水平的产品质量影响趋向于正。
  从制造业细分行业层面来看,对于相对较高技术水平的行业,与其在相似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往往对该行业的出口产品质量有正向影响。例如C21(制药业)对应为高技术水平行业,其中高技术水平中间品对应的系数为07762,为较明显的正向影响;C20(除制药业外的化学产品制造业)对应为中高技术水平,其中高技术水平中间品对应的系数为14187,为强正向影响;C26(办公、核算和计算机设备制造业&通信设备制造业&医疗、精密和光学设备制造业)对应为高技术水平行业,其中中高技术水平中间品对应的系数为05844,为较明显的正向影响。以上结果都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
  相反的,对于相对较低技术水平的行业,与其在相似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却往往对该行业的出口产品质量有负向影响。例如C18(印刷及出版业)对应为低技术水平行业,其中中低水平中间品对应的系数为-07969,为较明显的负向影响,并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C31-32(家具的制造&其他制造业)对应为中低技术水平行业,其中中低技术水平中间品对应的系数为-05717,并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   通过上述分析,中高及中低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对总体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趋于负向影响。相对而言,较高技术水平的中间品能为同技术水平的制造业细分行业的产品质量带来提升,相反较低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却不能提升同技术水平的制造业细分行业的产品质量。
  35我国高端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与中间品关系分析
  图1中,对于不同的制造业行业来说,进口中间品会带来不同的影响,从整体上来看,在2004—2014年间,我国高技术中间品的进口一直占有较大比重,且比例十分平稳,这也侧面印证了我国高端制造业出口产品对于中间品的依赖较大,產品质量中中间品所带来的提升也较大,从表4中,通讯设备及计算机设备的国内技术复杂度系数来看,由于进口了高品质的中间品,国内对于产品增加值十分有限,产品的质量和品质更多程度上依赖于中间品带来的效益。中低技术水平中间品进口的增加减少了我国在机械设备制造方面的技术复杂度,从一定程度上节省了制造过程中繁琐的工序和成本,也会对产品的质量产生正向的影响。近些年来,我国汽车产业的不断发展也印证了中间品贸易对于质量的提升,汽车产业在进口高和中高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后国内技术复杂度下降,从而得到质量的提升。
  图2中,高技术中间品占比在90%左右,这说明了我国高新技术产业如计算机、通讯设备等对高技术水平中间品的依赖性,虽然中国高新技术制造业产品质量在国际上饱受好评,援建了很多国外的机电通讯设备,但是产品多数依靠中间品带来的质量提升,在我国本土技术复杂度为负,这说明了我国在核心科技领域有所欠缺,例如苹果、三星等高新技术产业都在华设有工厂,中国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组装者,对产品质量提升微乎其微。如今,中美贸易纠纷不断,我国高端制造业进入了非常时期,如果没有高技术水平的中间品,我国高端制造业的产品质量可能会出现下滑。
  4结论与启示
  中美贸易摩擦,从特斯拉来华落户到电子企业富士康到美建厂,世界上最两个最大的经济体之间的博弈正聚焦于制造业,中国提出的推动高新技术制造业发展,提升产品在国际竞争力的《中国制造2025》成为了美国此次贸易战的主要目标,可以预见从中间品到最终品,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波及。
  文章研究结果显示,第一,制造业不同行业对于进口不同水平的中间品效果并不相同,但总体趋势是进口低于或等于本行业技术水平的中间品能有效提升产品复杂度,从一定程度上可以提升产品的质量。第二,进口相应技术水平的中间品能有效提升产品技术复杂度,使企业能将精力更多的投入到剩余的生产环节中,从而提升产品质量。第三,我国高端制造业对于中间品的依赖程度较大,其质量也受中间品影响。第四,我国在高技术中间品的领域一直存在缺口,靠进口弥补。
  基于以上结论,笔者得到的启示是:第一,高水平的中间品提升出口产品质量的方法,对国外供货依赖很大,若外供货中断,会对产品产生很大影响。在中美贸易战中,美国禁止出口芯片,中国的通讯设备制造业受到了一定打击。第二,在全球价值链中,作为加工贸易国,根据“微笑曲线”理论,过分的依赖中间品贸易,会导致我国落入“微笑曲线”的中部或底部,所以过分的依赖中间品贸易提升我国出口产品质量并不可取。第三,一些产品生产过程中人员、设备等要求相对较高,如果所有原料都在本国生产,成本会有所提升,在相同条件下,会对产品质量产生影响。第四,我国应大力发展高技术中间品产业,例如芯片,核心部件等,提升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促进企业创新,使更多国外先进技术进入国内,加强相关配套资源建设,从简单的组装产品到切实的制造产品,增加国内对于产品质量的提升。第五,针对不同技术水平的产品要相应的进口不同技术水平的中间品,切不可光重“量”不重“质”。
  参考文献:
  [1]HALPERN L, KOREN M,SZEIDL A. Imported inputs and productivity[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15,105(8):3660-3703.
  [2]许家云,毛其淋,胡鞍钢.中间品进口与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基于中国证据的研究[J].世界经济,2017,40(3):52-75.
  [3]聂娜,谢兰兰.国际贸易框架下出口产品品
  质的测度方法:研究述评[J].经济问题探索,2017(2):183-190.
  [4]姚洋,张晔.中国出口品国内技术含量升级的动态研究——来自全国及江苏省、广东省的证据[J].中国社会科学,2008(2):67-82,205-206.
  [5]HAUSMANN R, HWANG J, RODRIK D. What you export matters[J]. Journal of Economic Growth, 2007, 12(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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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齐俊妍,吕建辉.进口中间品对中国出口净技术复杂度的影响分析——基于不同技术水平中间品的视角[J].财贸经济,2016(2):11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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