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访客   登录/注册

反语的生成和理解机制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邹春玲,胡改娟

  摘要:在认知语用学的视角下,以“基于心理模型的语用推理”假说为理论框架,结合常规关系及其相邻性纬度,对反语的生成和理解机制做了一次探索性研究。发现相邻关系中的“正―反相邻连续统”在反语的理解:即隐性表达和显性表达的复位,和反语的生成:即言语的自主和依存关系中起关键性作用。
  关键词:反语;心理模型;正―反连续统;生成;理解
  中图分类号:H19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291X(2010)01-0234-02
  
  引言
  反语,“辞海”的定义为:修辞学上的辞格之一,用本意相反的话语来表达本意即说反话。诚然,反语的研究始于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此后的两千年多年来,人们一直从修辞学的角度来为反语的各个层面进行细致的或规定性或描写性的研究,为反语的使用和理解提供了有益的指导。反语在文学作品和日常生活中的广泛应用使其含义不断扩大,人们对反语的分类也是众说纷纭,但总体来说,反语可分为三类:言语反讽(verbal irony)、情景反讽(situational irony)和戏剧反讽(dramatic irony)。本文在讨论了言语层面上的反讽,即言语反讽(以下简称反语)。反语的应用形式有正话反说和反话正说两种。
  虽然修辞学的研究对反语的使用和理解提供了有益的指导,但这一角度的研究根本未触及反语应用的核心机制,即说话人为什么以及怎么使用反语来表达自己,和听话人为什么能无差别的理解反语这一特殊的语用形式。
  一、主要反语理论回顾
  20世纪70年代以来,人们对反语的研究视角从修辞学研究逐渐转化为语言学研究,尤其是随着语用学、心理语言学、认知语言学的兴起,跨学科多维性研究成为了反语研究的特点。现代语言学研究反语是围绕其机理展开的,Grice、Searle、Sperber & Wilson、Clark等对此都做过有影响的评述(黄缅,2008:18)。
  Grice(1975,1978)从合作原则和会话含义的角度出发,认为反语是违反了“质”的准则――不说自知虚假的话。他为反语的研究开拓了一个新的途径,即从语用学的角度出发,从此以后,反语在语言学领域内受到了很大的关注。但他并未区分反语和其他修辞格的区别,也未能解释人们为什么使用反语来表达自己以及人们怎样来理解反语。Searle(1979)在会话原则和言语行为的基础上,认为反语是一种间接言语行为。Leech(1983)提出了反语原则(Irony Principle),他认为反语是说话人为了维护礼貌原则而故意违反合作原则的“质”的准则而产生的。这一解释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人们为什么要使用反语,但对反语的生成和理解的心理过程即认知机制未作评述。Sperber & Wilson (1981,1984)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出发,在关联理论的框架下提出了反语提述理论(Echoic Mention Theory),这一理论与Grice,Leech的语用模式相比,有其优越之处,但它并没有明确区分反语和其他修辞格的区别,并且并不是所有的反语都有回应现象的出现。关于反语的理论还有Clark & Gerrig(1984)的伪装理论(Pretense Theory),Giora(2003,2005)的分级显性意义假说(Graded Salience Hypothesis)等等。但这些理论都未能解释反语应用的最根本的认知机制,使得很多反语现象得不到充分的解释。
  二、理论依据
  1.常规关系。常规关系作为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方法,是对人认识事物的具体方法的反思后形成的一种思维方法,成为自觉或不自觉地认识事物的一种视角、一种图式、一种框架、一种模型(徐盛桓,2006:21)。具有常规关系的两事物互为对方的关系体(relational entity),一个关系体的存在总是内在的(inherently)蕴涵着另一关系体的存在。(Croft & Cruse,2004:67)。从而将事物连成一个可被人们感知和理解的网络。近年来,人们从更为抽象地层次对常规关系作了新的概括,认为常规关系在人们大脑里的知识结构中,是作为小型知识集分布的,分布为多层级的支系统和分析同,有相邻/或相似关系把它们纵横交错地连通在一起,这就是说,[相邻±]和 [相似±]可以作为审视常规关系的两个纬度(徐盛桓,2007:5)。
  2.正――反相邻连续统。具有常规关系的两个事物之间的相邻/相似性可以从非常相邻/相似到非常不相邻/相似,这中间还存在着许多不同程度的相邻/相似性,从而构成一个事物之间相邻/相似的连续统(由于篇幅及本文的侧重点,这里只讨论相邻的连续统)。例如,形容一个人的外貌,正的方面我们可以说“漂亮”,反的方面的我们可以说“丑陋”,但是在漂亮和丑陋之间甚至是之外还可以存在很多不同程度的词,如:“……非常漂亮,比较漂亮,一般漂亮,不很漂亮……”,“……非常丑陋,比较丑陋,一般丑陋,不很丑陋……”,而漂亮和丑陋这两个范畴又都类属于形容人的外貌这样一个大范畴内,并且“漂亮”这一连续统内较低程度的一端“算不上漂亮”和“丑陋”连续统内较低的一端“算不上丑陋”这两者在客观事实上所表示的程度非常接近甚至重合,那么我们就可以建立一个关于外貌的完整的连续统,即正―反相邻连续统。
  3.基于心理模型的语用推理假说。徐盛桓参照认知心理学的研究成果,采取心理实在论的立场,根据语用推理是同日常一般话语理解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认知连续统”这一观点,提出“基于心理模型”的语用推理假说,旨在为语言理解的基础认知机制提供一种可能的解释(徐盛桓,2007: 2-3)。“基于心理模型的语用推理”的理论模型含“显性表述―隐性表述推导框架”和“自主―依存分析框架”两个组成部分,前者说明从显性表述推导隐性表述的过程,可以说明话语理解的机制;后者说明从自主成分到依存成分的推衍,说明依存成分作为显性表述生成的机理(徐盛桓,2007: 39)。
  三、反语生成和理解机制的构建
  基于以上理论,作者试图构建一个完整的反语生成及理解机制,对于反语这一用与字面相反的意思来表达本意的语言现象从认知语用的角度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为反语的生成和理解提供心理和认知支持。
  韩灵幸福地打了两次胎,从此没了生育能力(慕容雪村《天堂向左,深圳向右》)。
  在这个例子里,按我们的常识来判断,一个女人堕胎,甚至是没有了生育能力,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两次痛苦的经历和致命的打击,但作者在这里用了“幸福”这个词来形容韩灵的打胎,使之具有更加辛辣的讽刺性。具体分析该例子的内在生成因素,我们可以知道作者在这里不仅想表达一种出离愤怒的辛辣的讽刺外,更是对韩灵悲惨命运的深深的感慨及同情,出于这样一种意向,作者选择了反语这一形式,把他所要表达的“悲惨”根据正―反相邻连续统得到其反面的表达“幸福”,更加深化了这一句的主题。而其理解过程可谓:读者首先意识到其初始条件:打两次胎,没有生育能力,和边界条件:嘲讽,推测出幸福为显性表述方式,再根据正反相邻连续统及作者的意向性补足其隐性表述即悲惨。在此过程中,读者更能深切地体会到韩灵的痛彻心扉的痛苦。由此可以看出,反语不仅作为一种修辞格,更是形象深刻的语言运用方式,可以表达微妙的认知和心理效果。
  结语
  反语在日常生活和文学作品中的使用及其普遍。说话人用反语来达到其特殊的交际目的,表示更加深刻的含义,而听话人则通过语境准确地把握说话人的真实目的和话语的含义。这一言语使用和理解过程涉及人们的认知机制的参与。本文试图从认知语用学角度对这一认知机制进行剖析,以“基于心理模型的语用推理”为理论框架,建立一个反语的生成和认知机制,发现,“正―反相邻连续统”在反语的生成和理解过程中起核心作用,反语的生成也就是从自主到依存的转化,以及反语的理解即显性表述到理性表述的推导都离不开这一心理过程。但由于语言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反语的研究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论证,相信随着认知语用学和心理语言学的发展,人们对反语这一现象的认知机制的解释将会更加全面科学。
  
  参考文献:
  [1]Croft W & A D Cruse. Cognitive Linguistics[M].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
  [2]黄缅.反语新论[J].外语教学,2008,(5).
  [3]徐盛桓.常规关系与语句解读研究――语用推理形式化的初步探索[J].现代外语,2003,(4):111-119.
  [4]徐盛桓.基于模型的语用推理[J].外国语,2007,(3):2-9.
  [5]徐盛桓.“成都小吃团”的认知解读[J].外国语,2006,(2):18-24.
  [6]徐盛桓.常规推理与“格赖斯循环”的消解[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6,(6):163-170.
  [7]徐盛桓.自主和依存――语言表达形式形成机理的一种分析框架[J].外语学刊,2007,(2):35-40.
  [8]邹春玲.诗词生成的自主依存分析模式[J].外语学刊,2007,(5).
  [9]邹春玲.歇后语的心理模型分析[J].外语研究,2009,(3).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2/view-399874.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