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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斯贝尔斯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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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卡尔·雅斯贝尔斯是德国著名哲学家和精神病学家,他的哲学既关注生存、理性与超越,又重视哲学信仰自身。在雅斯贝尔斯那里,哲学起源的是临界境遇,哲学既是对古典传统回归,又是对当今时代深切地关怀。哲学是自由、开放的,哲学的真实不仅仅在于它是对体验或是生活的思考,它来自于生活又回到生活,在那里发挥着作用。毫不夸张地说,雅氏正是带着他对哲学信仰的坚信,正悄悄地改变着这个世界。他重新燃起了哲学的使命,在世界范围内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哲学;哲学起源;哲学信仰;启蒙;当今时代
  一、时代的精神状况
  卡尔·西奥多·雅斯贝尔斯认为在二战之后人类状况的问题愈益紧迫起来。正如歌德所说:人类将变得更加聪明、更加机灵,但并不是变得更好、更幸福和更强壮有力。在技术和机器成为群众生活的决定性因素的时候,雅斯贝尔斯期待我们可以通过连续不断地改变心态以保持自身。他并对人类的未来有着前瞻性的预测——“在技术上,他不仅警告我们要避免对科学的迷信,还要提防对进步的迷信。”在政治方面,他坚决反对这样一种虚幻的看法,即我们的生活是简单明了的。他提醒我们“绝对的和平论者反而比考虑政治时的现实论者更威胁和平。”对于教育问题,他期待一种古典式的自由教育,他希望我们能从国家和教育进跃到精神、人的实存及存在的整体之上,从而可以进跃到一个更高层面。
  《时代的精神状况》一书中雅氏不仅对人类精神衰亡的可能性做了详尽探讨,还对于教化、精神的创造和超越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对于当代人的实存问题,雅氏从社会学、心理学和人类学的角度分别进行了讨论,他将实存和人紧密的联系了起来,将人类可能的未来寄期于一种无名的力量:沉思和能动的预见能给予个体自我当代的生存启示。“人们需要了解自己生活在怎样一个时代中,并为此寻找到一种坚实的叙述。”这时人们需要在哲学与哲学的起源处寻找新机。
  二、同一与差异——哲学与哲学的起源
  雅斯贝尔斯说他一直在寻找着一种思想,并对它一思再思。他从不致力于阐发一种标新立异的思想,但这种思想却能将人引入到澄明之中。海德格尔谴责西方形而上‘遗忘了存在’,而雅斯贝尔斯却认为哲学处在‘自我遗忘’之中。雅氏在其著作《马丁·海德格尔札记》中指出:“海德格尔讲的是‘在的遗忘’而不是‘自我遗忘’——讲这两者都是对的,但强调此还是强调彼,是彼此不同的。”海德格尔曾在评《世界观的心理学》一文中对雅氏提出了一些严肃的批判性意见,但显然他们二人的想法是存在差异的:雅斯贝尔的希望可以在现象学的直观分析中发现一种新的世界观学说,系统的提出人类可能有的信仰和态度;而海德格尔希望的则是可以从描述性生存的发生深入到生存的发生之中。在某种程度来讲,雅氏与胡塞尔走到了一起,他一直试图从心理和经验出发通过意象直观寻找到一种超越。海德格尔曾真诚地在信中对雅氏说:“我并不幻想会在这方面比你走得更远,尤其是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走些弯路了,我是否也要到空旷的地方找到我的路,我不知道。”
  雅斯贝尔斯说:“哲学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它在今天已遗忘了自身,不再胜任自身的使命。哲学不再在沉思当中捕捉自身的起源。”哲学沉溺于對象性的、虚假知识的客观性和无休止空洞的夸夸其谈之中而丧失了内在的行动力量,哲学被彻底遗忘了。从事哲学的人不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沉思之中,思想也不再具有约束力。哲学的生命力变的枯竭,哲学从此再也不是哲学了。雅氏认为,此在只有自觉地迈入到临界境界中进行哲学沉思,才能重新唤醒我们对哲学和社会的追问。这种哲学沉思产生于三重飞跃之中:在第一、第二重境遇中我感觉到 自己不再是在此只在,而是生存,在此之在从哲学上将诸境界揭示成为各种可能性;而在第三重飞跃中,可能性生存逐渐成为现实的生存。人生活在不协调、彼此分裂的状况中,而现实中的种种矛盾也标识出了认识的界限,这些矛盾将人们从理所应当的情境中拉出来,打破了他们对世界实证性和封闭性的构想,唤醒了人真正的存在。雅氏认为科学始终被束缚在对象性中,但哲学并不是这样,哲学不瞄准对象,瞄准的是‘真正的’存在领域,在此意义上,哲学就是超越。哲学所要超越的是为一切思维奠定根据的主客分离的格式,以一种间接性表述尝试将不可言说的表达出来。真正的超越意味着:从对象之物走向非对象之物。雅斯贝尔斯似乎希望从克尔凯郭尔回到苏格拉底那里,通过对生存,自由,超越和大全本体的关注,从生存的澄明返回到一种苏格拉底式的清明和中道。他无意对哲学做出改变,而只是做一种呼唤和生命的传达。这种弥留之思不仅蕴藏在古典政治哲学之中,还在于他对哲学的信仰之中。
  三、哲学信仰和启蒙
  雅斯贝尔斯严厉批评了当时大学的学术之风,主张人们从古典传统中重新焕发哲学的生机。十七、十八世纪的启蒙运动再次以理性崇拜给人们戴上了枷锁。他认为现代生活的紊乱使我们难以理解实际发生的事情,我们正在一片未经探索过的海上被旋流拖着前行。此时只有重新唤起对哲学的信仰才有可能担负起时代启蒙的重任。他在真实境遇中踏着康德的足迹,已然思考了在我们见到的那种区分之后的思维栖居的场所——无所不包者的方式,他称之为‘大全存在论’。在1947年出版的《论真理》中,雅氏全面地阐发了这一学说。大全是哲学信仰的呈现,也是迄今最为深刻地解放活动,它拒绝任何纯属猜测的做法,促成了我们对存在之认识的开放性与非封闭性,开启了无限的可能性。“在进行哲学沉思时,我们虽然没有宗教所拥有的典籍,没有刻意地去追随的权威,没有现成的、最终有效的真理,但全部哲学的历史传统、无穷的真理的可信性都指明了今天的哲学研究之路。”
  雅斯贝尔斯的哲学信仰不是信仰的哲学,他的重心在哲学,是对哲学自身的坚信。哲学信仰与人类命运息息相关,是带有使命和责任的对生存的超越,是对可能自由的开放。哲学信仰在一片澄明之境中的交往,在这里哲学在理性与信仰、人与神之间彰显着它的张力。雅氏曾在1933年之前就评判海德格尔的思想说,“没有交流——没有世界——没有神。”的确,海德格尔的哲学中充斥着神秘的、无法捕捉的命运,而这正好是雅氏所反对和疑惑的。但说到底雅氏的哲学信仰最终应该是自由的信仰,他始终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以他的哲学信仰指引着人类的未来。   四、雅斯贝尔斯与当今时代
  ‘将我们联结起来的是真理’这句话曾多次出现在雅斯贝尔斯的著作中,在当时雅氏呼吁大学能排除种种困难勇于面对新的开端,不再单纯的从事于教学营生而向着更为深刻地真理转变。这句话并不只是在表达个人的学术的主张,更是在表达理性之真理及哲学之愿景。他的真理观沿袭了苏格拉底的思路,是古典思想与现代思想的交织。真理起源于交往并指向交往,是否促进了交往也成为判断哲学真理的真实性标准之一。作为哲学家的雅斯贝尔斯早在同时代的人沉睡之时就敏锐地认识到随着全球统一体的出现必然会衍生出一个思想的新局面——即世界哲学。哲学从此是作为世界哲学面貌出现的,不再属于某种特定的文化系统而属于整个人类,尽管它仍然以具体的历史形态出现。“每个人都掌握着哲学的历史性时态,只要这种形态是真实的,他就是任何人都不掌握的永恒的表露。”一些人被雅斯贝尔斯的话语弄着云里雾里,批评他哲学中的空洞、虚假且无法实施,但正如查理培吉中肯地说过:一种是哲学的伟大之处不在于不招致反对,而在于有所表述。
  雅斯貝斯哲学的真实不仅仅在于它是对体验或是生活的思考,它来自生活又回到生活,在那里发挥着作用。人不再是萨特所说的那种置身于虚无中从无到有的自我创造,人虽然不能持有关系,却能在人生中践行它。”尽管人类也许永远无法摆脱那种不知所措的迷乱状态,但谁也无法否认未来。毫不夸张地说,雅斯贝尔斯正悄悄地改变着这个世界。雅斯贝尔斯正是要用哲学信仰来唤醒当今时代中的民众,重新燃起了哲学的使命。我们跟随他的脚步走上了回归之路与新的征程,他却对我们说:不要追随我,追随你们自己。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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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韩堂堂(1993- ),男,汉族,甘肃兰州人,兰州大学哲学社会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外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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