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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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本刊编辑部
让月亮走过
欧叔和君顺从山洞里的浴室洗澡出来，白荷将柠檬芝士蛋糕拿到他们眼前给他们吃。
君顺很不满，责怪白荷只给他和欧叔留了一块蛋糕。
白荷不想多说，放下蛋糕就走。
君顺拿起蛋糕。掰一块给欧叔。自己吃大块的。
欧叔把那小块蛋糕一口吃掉了。“你跟你爸爸一样，长得也一模一样。”
君顺感觉很奇怪，欧叔怎么会认识自己的父亲?君顺央求欧叔多讲一点关于父亲和祖父的事。欧叔趁机又要了一块蛋糕。
“你爸爸自小就没有父亲，也不知道父亲是谁。你祖父早就没有啦。”欧叔摊开手掌，做出无奈的模样。欧叔又说，君顺的父亲姓张，跟祖母姓，因为他没有祖父。他的父亲是个私生子，名叫傻猪。
君顺认为这是对父亲的侮辱，怒不可遏。
欧叔又说，傻猪是掉进河里淹死的。
欧叔说完，托腮沉思。
君顺也沉默了。
过了好久，白荷和晓玲才回来。她们洗完澡后偷偷去看了水晶花园。突然，晓玲指着“天窗”大叫：“你们看!”一缕像黑烟似的东西从西洞钻出“天窗”。
“是蝙蝠，也许对我们有用呢。”健云说。
天说黑就黑了。大家选了个比较干燥、平坦的地方躺下来。睡觉没有枕头君顺发着牢骚，只好用书包当枕头。
白荷从书包里拿出橘黄色寒衣，铺在地上，让晓玲躺下，拿自己的肚子给晓玲当枕头。晓玲高兴地横躺下来，脚架在健云肚子上，笑说他们三人形成一个英文字母“H”。
星星出现在“天窗”，挂在树梢上。月亮并不圆，只有半边。不过，月光很亮，洒在他们身上。
健云说，小时候，爸爸常常带他到屋外乘凉。看到月亮，爸爸就会唱一首歌。
白荷问是什么歌，让健云唱给她听。
白荷把头移近健云，健云也靠拢过来，两人和晓玲形成一个“A”字。
健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唱起来：
月亮船啊月亮船
载走年年的秘密
漂漂亮亮的香香
笑笑走走又一夜
啦啦啦啦啦啦啦
……
白荷听了不禁失笑，说健云唱错了。
白荷轻轻柔柔地唱起来：
月亮船啊月亮船
载着童年的神秘
飘进了我的梦乡
悄悄带走无忧夜
不知不觉靠近了青春岸
月亮船啊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停泊在人间
月亮船啊月亮船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停泊在人间
健云很感动，眼眶都湿了。
白荷说这是爸爸教她唱的，爸爸也喜欢唱歌。她们走进森林时，常常一面走一面唱歌。健云问进入森林做什么，白荷说是找老虎。
健云有点激动，因为老虎咬死了他爸爸，他五岁就失去了爸爸。
健云好像生气了。白荷也不敢出声。
良久，白荷又说：“月亮走了。”
健云淡淡地说道：“让月亮走吧。”
白荷重复着他的话：“让月亮走吧。”这句话在白荷心底重复着，好像很有意思。它像一句咒语，渐渐令她入睡。
白荷睡意正浓，一股香气袭来，把她唤醒，也唤醒了她的食欲，肚子叽咕叽咕叫起来。
椰浆饭!白荷清醒了，蒙蒙咙咙中看见君顺正坐在远处吃东西。白荷看看健云，健云睁着眼睛叹了口气。显然健云早已经发觉，只是不想拆穿而已。
白荷强迫自己入睡。迷迷糊糊间，白荷快入睡了。
忽然，君顺凄厉地大叫：“鬼呀――”
大家起身来看，君顺已晕了过去。
欧叔被惊醒了，用手电筒照君顺，只见他唇角、身上都是饭粒。欧叔一边骂他偷吃，一边将掉到地上的几条小鱼干捡起来放进嘴里。
欧叔拍打君顺的脸，君顺悠悠醒来。
君顺醒来后，还是吓得一直发抖。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看见……鬼……鬼……女鬼……长发女鬼……白发女鬼……她……她……就站在……那边……”他的手指着南洞洞口。
晓玲吓得掩脸不敢看，白荷紧紧抱住她。白荷也很害怕，但她嘴里还是一直念叨着“别怕，别怕。”不知道她是在跟晓玲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健云拿手电筒照射南洞洞口，什么也没看到，责怪君顺装神弄鬼。
君顺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脸埋在膝盖间痛哭。
夜凉如水。
健云去树丛那儿捡来一些树枝。树枝很湿，健云又从车里取来些机器油。树枝沾了汽车引擎里的机器油燃烧起来。
白荷暗暗佩服健云的机智。以前，她还以为他是一块木头呢。五个人，围着一团熊熊烈火，觉得暖和多了。
健云提议大家说说自己最开心的事，让大家分享一下。每个人说起自己的开心事：白荷最开心的事是和爸爸去看电影时，爸爸买给自己一大包爆米花，看完电影了还没吃完，便送给了一个小女孩；晓玲最开心的事是她生日时，爸爸送给她一个大蛋糕和一个芭比娃娃，还请了乐队为她演奏；欧叔最开心的事是买彩票中了六千块；健云最开心的事是在关键时刻投中一个三分球，赢得了校际篮球比赛；君顺最开心的事是一次吃了四个炸鸡腿，爸爸、妈妈和妹妹的都让给他吃了。大家都受到了感染。
不知不觉中，夜过去了。
吃掉古老的线索
第二天早上，太阳从“天窗”照射进来。五个人围着木柴灰烬，东歪西倒地躺着。
君顺似乎一夜没睡，抱着肚子“唉唉”呻吟。欧叔醒来，摸摸他的额头，额头滚烫，君顺发烧了。健云说他可能是食物中毒，要给他多喝水。
健云和欧叔去汽车里拔出一些电线，再将电线一端系上石头，然后两人走进西洞。不久后，健云和欧叔从西洞出来，展示他们的猎物――十多只蝙蝠，有的死了，有的还在抽搐着，有的嘴边挂着血丝，有的肚肠外露……
晓玲看了哭叫着跑得远远的。
健云用手工刀剖开蝙蝠肚子，挖掉内脏，切除头部，剥去外皮，然后洗干净，又从汽车的刮水器拔出铁丝，将蝙蝠肉穿成一串，放在火上慢慢烤，居然烤出一股香味，阵阵飘来。
君顺嗅到香味，狼吞虎咽地刚吃完一只，就“哇”一声全呕吐出来。
晓玲躲在一旁，不愿意吃。其他三人吃了都没事。
白荷劝说着晓玲也吃了一点。
大家吃饱后，健云和欧叔再次进西洞。他们要去找找看能否找到出口。
晓玲和白荷躺在地上听歌。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躺在另一边的君顺也睡得张着嘴，口水从嘴角溢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健云和欧叔回来了。“哇!”两人同时大叫。
其他人也被惊醒了。欧叔指着君顺身边，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健云也站着发呆。
有一条大鱼，约四尺长，长得很丑陋，就在君顺身旁。这条鱼，嘴巴一张一合，还没死。
健云走到大鱼旁边，把鱼翻过来，看了看，眼睛似乎发出亮光，很兴奋地说：“就是它!就是它!”
君顺发出微笑，兴奋地嚷着要吃鱼。
“你不能吃!”健云一边摸着鱼，一边仔细地观察它。
欧叔和君顺争抢起这条鱼的归属来。
健云冷不防说了句：“这条鱼不能吃。”
欧叔怒火中烧。
健云用晓玲的手机给鱼拍照。这条鱼就像一个大明星，健云从不同角度给它拍了很多照片，闪光灯闪个不停。健云拍完照片，把大鱼抱起来，要放回水中。
欧叔不许，冲向前拉住健云，和他厮打起来。争抢中，大鱼掉到地上。健云的眼泪也掉下来，落在鱼头上。健云哭了，说：“来不及了，鱼死了。”健云说，这种鱼叫总鳍鱼，三亿年前就有了。本来人们以为总鳍鱼已经绝种了，想不到今天被他们发现了。它是进化论的一个主要线索。有了它，进化论就会更完整。没有它，进化论就有所欠缺。
现在鱼已经死了，大家便把它拿来烤着吃了。
大家都觉得很满足。吃饱后，心情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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