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P气候变化A级企业碳信息披露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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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志梅 张旭丽 路丽华
【摘 要】 碳信息披露是全球环境治理背景下的一种必然趋势，也是企业履行环境责任的一种表达。CDP项目A级评价企业代表其环境绩效在世界范围内处于领先水平。中国移动和三星电子均在2017年A级评分名单中，二者均通过可持续发展报告对气候变化战略、碳排放量、碳减排行动与减排绩效等进行了披露，具有较为翔实的数据，为我国企业进行碳信息披露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但目前企業碳信息披露更多地还是通过可持续发展报告，年报中的碳信息项目相对较少，尤其是通过价值量化的信息较为缺乏。
【关键词】 CDP项目; 碳信息披露; 可持续发展报告
【中图分类号】 F234.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19）03-0112-05
CDP项目是世界范围内碳信息披露较为成熟的项目，邀请知名企业参与碳信息披露调查，已逐渐成为企业和政府等进行碳信息披露的有效平台。碳信息披露在我国刚刚起步，本文以CDP气候变化A级评价企业为对象，以中国移动与三星电子为代表，着重分析他们近三年碳信息披露状况，总结环境绩效优秀企业的经验，并进行中外比较，找到中国企业的差距，为我国更多的企业进行碳信息披露提供参考。
一、关于CDP项目
CDP全称为Carbon Disclosure Project，成立于2000年，总部位于英国，致力于关注气候变化和环境风险，每年邀请世界知名企业参加碳信息披露调查，披露企业在碳排放、碳发展战略、气候变化风险与应对等方面的信息，为投资者提供决策有用信息。CDP网站显示，有6 300家以上企业参与了关于气候变化、水、森林、供应链等方面的问卷，500多个城市通过CDP披露了环境信息，100多个政府和地区通过CDP衡量其环境影响。
全球气候问题日益突出，碳排放约束机制及交易机制逐渐完善，越来越多的企业面临碳排放的约束，国际碳信息披露项目CDP日益受到关注。CDP对各国公司在气候变化应对等方面的环境绩效进行打分，A级（A list）表示世界范围内环境绩效领先的企业。根据2017年的CDP评分，中国移动和三星电子均为气候变化评分A级企业。CDP 2017年一项关于碳定价的报告指出世界上很多公司开始采取碳定价策略，亚洲有139家公司使用碳内部定价，其中三星电子名列其中，但是没有列示具体的价格[ 1 ]。
二、碳信息披露研究现状
碳信息披露是全球环境治理背景下的一种必然趋势，也是企业履行环境责任的一种表达。Martin（2009）就全球变暖与公司披露问题在欧盟、日本和加拿大之间作了比较，发现欧盟公司披露相对较少，欧盟减排要求并未促进披露水平提高，强制披露有助于提高披露水平。Jonas Grauela，Daniel Gotthardtb（2016）研究结果表明，环境管制和法律起源是碳信息披露的重要解释因素。Le Luo等（2013）从资源约束视角对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碳披露倾向进行了对比。LeLuoa等（2014）基于对英国、美国和澳大利亚的474个样本公司的研究结果表明，碳信息披露和绩效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Laura Le Luo（2016）论证了国家文化对碳信息披露倾向的影响。Grigoris Giannarakis等（2017）以标准普尔500指数公司为对象，发现碳资源披露与环境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近年来国内学者对碳信息披露的研究逐渐增多。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一是对碳信息披露理论框架的研究;二是对碳信息披露效果及影响因素的研究;三是对碳信息披露现状的研究。张彩平、肖序（2010）阐述了CDP的主要内容和存在问题，借鉴国际CDP经验初步建立了符合我国碳排放交易实际情况的碳信息披露框架。郭海芳（2011）从披露目标、要求、内容、模式、审计制度5个方面探讨了企业低碳信息披露的理论框架。钟凤英、杨滨健（2015）构建了核算模块、报告模块、管理模块、审计模块与应用模块协同作用的企业碳信息披露框架。刘益平[ 2 ]对碳信息披露水平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研究，发现企业的碳会计信息披露水平主要受行业类别、公司规模、治理结构以及负债程度的影响，重污染行业披露水平更高，披露水平与公司规模和独董比例呈正相关关系，与负债程度呈负相关关系。魏玉平和杨梦[ 3 ]以2015年深圳证券交易所主板上市的476家上市公司为样本，对其中25家年报中披露碳信息企业2012—2015年的行业、事项、项目、质量和动态变化进行了统计分析，发现深圳证券交易所主板A股上市公司各行业碳信息披露整体水平较低，碳信息披露的行业分化较为严重，披露内容以定性信息为主，定量信息较少，披露缺乏统一规范，结构散乱，披露监管力度不够。唐勇军等[ 4 ]以2013—2016年A股上市企业数据为研究样本，考察法律制度环境、注册会计师审计制度与碳信息披露三者关系，研究表明我国上市企业碳信息披露水平整体偏低，企业间碳信息披露程度存在明显差异，完善的法律制度环境有助于提升企业碳信息披露水平，注册会计师审计制度与碳信息披露质量正相关，在遵循注册会计师审计制度的前提下聘请大型会计师事务所对上市公司进行审计有助于提高企业碳信息披露水平。
三、碳信息披露内容界定
陈华等[ 5 ]认为我国企业碳信息披露应包括以下内容：企业碳排放有关的风险、机遇及应对战略与方针政策;企业碳排放量;企业实施的碳减排举措与绩效;企业碳交易;碳信息审计鉴证;其他相关碳信息。上述对碳信息披露内容的界定较为全面、完整，本文后续对碳信息披露内容进行分析时即采用此框架。
从披露内容而言，碳信息披露既包括定性信息，也包括定量信息。从世界范围来看，英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强制要求在年度报告中披露碳信息的国家，在公司法及气候变化法案中发布了相关要求。美国SEC发布了《关于气候变化信息披露的委员会指南》。我国虽然发布了一系列环保法规，但是缺乏与碳信息披露直接相关的法规要求。 本文以CDP气候变化A级评价企业为研究对象，以中国移动和三星电子为代表分析在气候变化方面的管理及风险应对，着重对两家企业可持续发展报告及年度报告中的碳信息披露状况进行比较分析，以为我国企业碳信息披露提供经验和借鉴。
四、中国移动碳信息披露
（一）中国移动概况
中国移动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移动）于1997年9月3日在香港成立，并于1997年10月22日和23日分别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和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2017年中国移动在财富500强中排名第47位，在福布斯杂志《2017年全球2 000领先企业榜》中排名第21位，连续10年入选道琼斯可持续发展系列指数，连续8年入选恒生可持续发展指数。
中国移动是国内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进入CDP全球气候变化最高评级名单的内地企业，并连续四年获得CDP（中国）“应对气候变化领导力示范企业”称号。
（二）中国移动碳信息披露内容
中国移动在其可持续发展报告中列出关键可持续发展绩效，包括经济绩效、环境绩效、社会绩效。环境绩效中单列“降低碳排放”内容。
1.企业碳排放的有关风险、机遇及应对战略与方针政策
（1）碳发展战略。中国移动持续推进以节能减排为核心的气候战略，努力降低自身能耗，并带动产业链相关方共同行动，降低对环境的影响。
（2）减排目标。围绕国家2020年减排目标，中国移动制定了《“十三五”节能减排专项规划》，提出“2020年单位信息流量综合能耗下降45%、单位电信业务总量综合能耗下降40%”的工作目标，努力实现公司低碳ICT业务促进全社会二氧化碳减排量达到自身排放的10倍。
（3）减排行动。中国移动自2007年起启动了以节能减排为核心的“绿色行动计划”，连续11年加以推行。引导全员参与，在可研、设计、采购、施工和维护各阶段贯彻节能理念，持续开展节能减排措施后评估、专项检查，开展碳交易，完善闭环管理，推进供应链在研发、制造、运输、回收等各环节减少碳排放;发挥低碳信息化业务节能减排的杠杆作用，助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全社会绿色发展。
中国移动建立了完善的管理闭环：建立气候变化管理激励机制、完善气候变化风险与机遇管理、加强环境信息披露与管理、设立节能减排工作组。公司建立了全面的风险管理框架，将气候变化议题纳入风险与机遇的识别、筛选、整合、排序和管理各个环节，将国家减排目标、节能减排政策以及碳交易方案等各类环境政策融入风险管理流程，并对节能举措与指标完成情况进行月度追踪。
（4）减排资金投入。2015—2017年中国移动“绿色行动计划”投入资金分别为1.8亿元、1.9亿元、1.4亿元。
2.企业碳排放量
中国移动在其可持续发展报告中披露了二氧化碳排放总量以及范畴一、范畴二的排放量，并按照排放气体的种类分类列示了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等气体的排放量[ 6 ]。详细数据如表1所示。
3.企业实施的碳减排举措与绩效
（1）减排举措。中国移动明确了气候变化管理责任部门，将单位信息流量综合能耗、单位电信业务总量综合能耗、机房能源使用效率（PUE）及固定资产每百元电费等能源效率指标纳入子公司KPI考核，并与分管经理的薪酬直接挂钩。
以2017年为例，中国移动通过云视讯、会议助理等视频音频办公软硬件终端向客户提供远程会议和无纸化会议服务，减少客户出行和纸张使用，并在公司内部推广使用OA、邮件等无纸化办公系统，降低碳排放。此外，通过设立绿色数据中心、多网协作节能系统、139电子发票、绿色环保混托配送项目等措施减少环境资源消耗，促进节能减排。
（2）碳减排绩效。中国移动减排目标中的两个关键指标为单位信息流量综合能耗和电信业务总量综合能耗。近三年单位信息流量综合能耗同比下降分别为17.5%、36%、40%。2017年单位电信业务总量综合能耗为21千克标准煤/万元，较2016年下降29%。
中国移动在其可持续发展报告中列出了能源使用和能源节约的详细数据，能源节约数据反映了其减排工作绩效。近三年能源节约数据如表2所示。
4.企業碳交易
以2017年为例，开展的相关工作主要包括如下方面：更新了《中国移动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制定了《中国移动“绿色行动计划”2017年指导意见》，明确节能减排措施推广计划并对碳交易管理体系建设、低碳ICT业务推广等工作提出具体要求;完成碳排放报告报送、第三方核查、碳交易及履约等工作。2017年公司低碳信息化应用产品收入占公司年度营收的比例达到6.24%，这是近三年中首次披露该类数据。
5.碳信息鉴证
中国移动近三年的可持续发展报告中均披露了由安永华明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鉴证报告，按照《国际财务报告准则第3 000号：历史财务信息审计或审阅以外的鉴证业务》对其可持续发展关键绩效信息进行了鉴证，包括经济类指标和环境类指标两大类，其中环境类指标中包括二氧化碳排放总量、员工差旅碳排放量、员工通勤碳排放量等碳信息数据。
6.其他相关碳信息
（1）编制标准。以2017年可持续发展报告为例，编制标准包括联合国全球契约（UNGC）十项原则、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与中国国别方案、全球报告倡议组织《可持续发展报告编写标准》、ISO26000、港交所《环境、社会与管制（ESG）报告指引》等。
（2）年报中披露的碳信息。中国移动在年报中披露的碳信息较少，近三年的年报中仅在“董事长报告书”部分列示了其持续实施的绿色行动计划，唯一的定量数据是单位信息流量综合能耗较上年下降的百分比，近三年该数据分别为17.5%、36%、40%。该数据在可持续发展报告中同样进行了披露[ 7 ]。
五、三星电子碳信息披露 （一）三星电子概况
三星电子成立于1969年，专注于消费类电子、IT&移动通信、设备解决方案三大业务领域，现已发展成为全球IT行业的领导者，世界范围内拥有200多家子公司，连续七年获得CDP项目气候变化A级评价。三星电子在2017全球品牌百强排行榜中名列第六，财富500强中排名第15位。
三星电子与中国移动属于同一行业，且在CDP气候变化评级中均为A级企业，故本文以三星电子作为对比企业，对二者的碳信息披露状况进行较为详尽的比较。
（二）三星电子碳信息披露的内容
1.企业碳排放有关的风险、机遇及应对战略与方针政策
（1）气候变化战略。三星电子分别于1992年和1994年提出环境宣言与绿色管理，并于2014年提出生态管理2020路线图，旨在通过多元化的环境创新活动来创造环境价值。
三星电子制定有明确的气候变化战略，气候变化应对程序如下：识别问题——分析风险与机会——设定战略——执行——成果分析——设定目标。
（2）气候变化风险与机遇。三星电子在其可持续发展报告中从监管、物理等方面阐述了气候变化风险及应对措施。如：监管方面针对产品能源效率监管，公司的应对方法是开发高能效的产品;物理方面针对台风洪水等风险，应对方法是增加设施投资以预防自然灾害及灾后修复。
（3）气候变化应对战略。三星电子在其可持续发展报告中明确披露了气候变化应对战略，包括减少工作场所内的碳排放、扩大工作场所内的能源管理（从2013年起）、减少产品使用环节的碳排放、开发高效节能的产品、加强范畴三的排放管理即员工交通及差旅产生的碳排放（从2009年起）、监管供应商的碳排放（从2012年起）。
（4）减排目标。三星电子的减排目标是与2008年相比至2020年削减基于强度的温室气体排放70%。
2.企业碳排放量
三星电子在其可持续发展报告[ 8 ]中分类披露了碳排放数据，表3是工作场所产生的碳排放（包括范畴一、范畴二）以及范畴三（包括来自于供应商、员工通勤以及员工差旅所产生的碳排放）的碳排放数据，此外对各年的碳排放强度也相应进行了披露。表4是针对工作场所碳排放按照温室气体种类进行的披露，数据较为详尽。
3.碳减排举措与绩效
三星电子在可持续发展报告中披露了环境与安全投资的金额，2014—2016年分别为6 883、6 590、9 334百万韩元，呈现逐年增长的趋势。
三星电子针对不同的排放范畴，采取了不同的减排措施，并将减排效果加以量化。如2017年可持续发展报告披露，为了减少范畴三的排放，通过修改交通路线、提高装载效率、提高运输管理效率等举措在韩国实施了39项减排项目;2016年举办了153 738次视频会议，员工海外出差较2015年减少了12%;为了减少供应商产生的排放，按年计算所有供应商的能源消耗量，对标准以下的加以支持，2016年确认了10家供应商的62个项目，大约减少4 920吨二氧化碳。
4.碳信息鉴证
三星电子的温室气体排放报告是由韩国质量基金会KFQ根据ISO 14064-3：2006标准来进行鉴证，鉴证报告中说明双方的责任，以2017年出具的鉴证报告为例，对其2016年的排放报告进行了鉴证，指出实质性差异小于2%。
5.其他相关碳信息
（1）碳信息披露标准。三星电子在其可持续发展报告开篇即指出披露标准为GIR（全球报告倡议组织）的G4标准。
（2）年报中披露的碳信息。三星电子自2015年起，年报与可持续发展报告合并在一个报告中。近三年年报中对碳排放配额以及预计排放量和预计负债信息进行了披露，如表5所示。
六、结论与启示
中国移动与三星电子均为CDP气候变化A级企业，在其发布的可持续发展报告中均有较为详尽的披露，不仅包括碳管理战略、减排目标、减排措施以及披露标准、碳信息鉴证等文字信息，而且包括碳排放量、碳强度、碳减排绩效等数字信息，并且都披露了不同范畴和不同种类的碳排放数据，可见二者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都有明确的战略，碳数据基础工作扎实，为我国企业碳信息披露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但同时也发现，目前企业碳信息披露更多还是通过可持续发展报告，年报中的碳信息项目相对较少，尤其是通过价值量化的信息较为缺乏，并且碳交易实质信息略少，缺乏碳价格信息。
在数据搜集过程中，笔者发现二者虽然同为CDP气候变化A级企业，中国移动在碳信息披露方面仍然存在一定的不足，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碳信息披露明晰性不足，中国移动虽然也从范畴一、范畴二、范畴三等角度披露了碳排放数据，但是对于范畴三并未有明确的标示;二是缺乏完整的温室气体分类排放数据，温室气体实际上是六种气体的总称，由于二氧化碳占比较大，通常简单称为碳排放，三星电子对六类温室气体的排放量均按年进行了披露，而中国移动对部分类型的气体未作披露;三是年度报告中碳信息披露价值信息较少，中国移动年度报告中定量信息较少，缺乏价值信息。
中国移动与三星电子作为CDP气候变化A级企业，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环境绩效的先进水平，对于我国企业而言可以得出如下启示：一是建立我国企业碳信息披露制度。CDP A級企业为我国碳信息披露实践提供了一种可遵循的框架，即设定碳减排目标、制定碳减排措施、汇集碳排放信息、加强碳信息鉴证。二是加强企业碳管理水平。碳信息披露实际上是企业内部碳管理活动的体现，高质量的碳信息披露离不开基础数据的支持，通过披露促进企业深化碳减排意识，带动环境管理水平的整体提升，切实将碳减排行动转化为一种自觉行为，实现经济绩效与环境绩效的联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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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刘益平.碳会计信息披露水平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J].财会研究，2017（11）：34-38.
[3] 魏玉平，杨梦.企业碳信息披露：现状、问题及对策：基于2015年深市上市公司年报的统计分析[J].财会通讯，2017（4）：110-114.
[4] 唐勇军，赵梦雪，王秀丽，等.法律制度环境、注册会计师审计制度与碳信息披露[J].工业技术经济，2018（4）：148-155.
[5] 陈华，王海燕，荆新.中国企业碳信息披露：内容界定、计量方法和现状研究[J].会计研究，2013（12）：18-24.
[6] 中国移动2015—2017年可持续发展报告[R/OL].https：//www.chinamobileltd.com/sc/about/sd.php.
[7] 中国移动2015—2017年年报[R/OL]. https：// www.chinamobileltd.com/sc/ir/reports.php？year=2017&scroll2title=1.
[8] 三星电子2015—2017年可持续发展报告、年报 [R/OL]. https：// www.samsung.com/global/ir/reports-disclosures/sustainability-repo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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