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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与道:心理资本与死亡焦虑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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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死亡焦虑是由死亡这一人生之终极问题直接引发的,在心理学与诸多领域,死亡焦虑始终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文章立足于心理学的研究成果,结合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儒与道两家之学,初步尝试以中国文化的视角来对心理资本与死亡焦虑的关系与自尊对死亡焦虑的缓冲作用做一个基础性的探讨。
  关键词:死亡焦虑;心理资本;儒道;自尊
  一、死亡焦虑及其研究意义
  生活中的大多数人将死亡看作是一切状态的终结,认为人如果一旦死亡,与活着时候的所有状态都将分离。人们相信死亡就是所有一切的停止与消亡,这其中包括痛苦的消失,但更多的是美好事物的不再。死究竟是一種怎样的状态,死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死亡是否真的是一切的终结?这一系列的疑问代表了我们每一个人对死亡问题的迷惑,而对死后世界的未知性则应该可以说是产生死亡焦虑的主要原因,这也正好印证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名言“恐惧源于未知”。
  那么什么是死亡焦虑?张向葵先生定义为:指当死亡必然性被提醒时,个体内心深处受到死亡威胁而产生的一种带有惧怕或恐惧的情绪状态(张向葵,郭娟 2005)。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可能不太容易体会到死亡的威胁,但是当有关死亡的情境出现时,便会唤醒我们对死亡的思考,同时也可能引发我们的死亡焦虑。据研究表明,现代人的死亡焦虑已呈现出高发态势,这对人们的心理健康产生了极大的消极影响。因此,进行死亡焦虑的研究,结合中国传统的儒、道文化进行思考,这不仅对开拓死亡焦虑研究的新领域大有裨益,对于缓解当下人们的生死之困也将大有帮助。
  二、儒道的死亡观
  (一)儒家之精神不朽
  儒家理论体系的核心是“仁”、“义”与“德”,这三大范畴塑造中华民族整体性格的文化根基。,儒家同样以“仁”、“义”、“德”来树立积极是生活态度以克服死亡焦虑。子曰:克己复礼为仁。(《论语·颜渊》)这种以“仁”为核心的心灵品格的建立,使中国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有了无比巨大的力量支持,死亡不再是一种吞噬一切的恐惧。于是中国历史上一大批“杀身成仁”的仁人志士涌现,他们不仅通过“仁”来克服了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更为后世树立起了一个若为践行仁道而死,则死得其所,虽死犹生的榜样。“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告子上》)”在面对是活下去还是践行道义的时候,中国人有了很清晰的判断准则,宁可献出生命,也要追求道义,后人将之总结为:舍生取义。德,是中国人的精神符号之一。《礼记·中庸》谓其曰:“故君子尊德性而道于学”[3]。郑玄注曰:“德性,谓性至诚者也”。儒家将德也用在了对抗死亡恐惧上,“德不孤,必有邻(《论语·里仁》)”。在真正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德可以给我们的心理以莫大的慰藉,若以具备了德的品质,那死后定不会孤单。儒家通过对“仁”、“义”、“德”的提倡与推崇,在中国人的心中建立起了强大的力量储备,人身虽死,但只要具备了或是践行了“仁”、“义”、“德”的君子品质,那么精神将必定不朽,个人的生命也将得到无限的延展。
  (二)道家之道法自然,逍遥物外
  道家在对待死亡时最基本的态度都是自然和逍遥。老子的态度非常明确“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子道德经·四十二章》)” ,天地和宇宙万物运行的最高法则是“道”,而“道”取法自然,故而在老子看来,死亡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方生方死,方死方生,道家没有生命轮回,因为生和死都是一个完整的生命现象上的不可或缺的两个过程。“道”衍生化育出天地宇宙自然万物,故道无尽而生亦无穷也。道家将我们每个人可以思索的领域范围由儒家的人伦社会扩展到天地宇宙,这样的心境是中国人在对抗死亡焦虑时强大的思想基础。有了“道法自然”的前提,庄子在面对死亡时也提出了自己精辟的见解。以庄子看来,“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庄子·大宗师》),那也就是一种逍遥的天人境界,生死均已齐一。故而庄子能在妻子死后仍然鼓盆而歌,非是庄周无情义,实乃因其“知生死之不二,达哀乐之为一也”。
  三、儒道视角下的心理资本及自尊对死亡焦虑的缓冲
  心理资本,指的是个体在成长和发展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是促进个体心理健康发展的重要因素。笔者认为心理资本与死亡焦虑亦有着密切的关系,确切的说,具备良好的心理资本素质对于缓解乃至消除死亡焦虑至关重要。
  一般而言,心理资本主要由四个维度构成:一是希望,坚定不移的指向目标;二是自我效能,指对自己成功完成某一项特定工作的信心或信念;三是乐观,是一种积极的解释风格和归因方式;四是韧性,即能够从困难或逆境中快速回弹或恢复过来。此四项内容具备与否是衡量一个人心理是否健康的重要参考,也是能否具备对抗死亡焦虑的主要因素。在儒道背景下中国人的心理资本的构成,总体上可概括为:儒家重希望,道家则更多的强调乐观。
  儒家在认识到每个人生命有限的基础上,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了世俗人伦社会上面,企图让每个人在实现社会价值的过程中达到精神之不朽,以此作为自己延续生命同时对抗死亡焦虑与恐惧的方式。“父死子继”的观念在中国社会很是流行。《易传·系辞》言:有亲则可久。藉由这种血脉传承的方式,一个人的生命将得以永续的延长,这对于每一个明晓生命有限的人而言,莫不是最终的希望。崇尚精神之不朽是儒家永生的途径。
  道家在深刻理解与剖析了社会人性之后,将思考的视角转向了自然和宇宙,并且提出了宇宙和万物运行演变的最高法则和规律为“道”,个人或者人类的生灭只不过是整个宇宙自然中及其微小的一个瞬间,人只要遵循自然之法则,依“道”而行,则自然能够保全自己的身心性命 。人的生与死有如一个首尾相连的圆,生和死都不再是绝对的开始和结束,是起点也是终点。道家的乐观之处在于能将生死“齐一”,非常深刻的认识到了生死的如影随形,一体两面,“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纪!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故万物一也。”(《庄子·知北游》)。   自尊也应是心理资本的核心之一,且自尊对于死亡焦虑一起特殊的作用。在恐惧管理理论中对自尊与死亡焦虑的关系进行深刻论述。自尊是个体对自己生活环境的意义感以及在这些环境中的价值感的体会和主观体验,是一个社会化的过程。同时,有关国内外的研究还表明,自尊对于个体的死亡焦虑起着明显的缓冲作用。当死亡的既定事实被意识到之后,即我已深知死亡必将到来,我一定会死,此时拥有较高的自尊体验的个体能有效的缓解自己的死亡焦虑,从而得到内心的平静。
  中国文化是一种向内发展和探索的独特体系,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儒道对自尊的解释并不建立在个体对社会环境的价值感和意义感的体验上,而是更加重视个体内心对自身意义感和价值感的体验。就是说个人在多大程度上认同于自己的文化传统,并且将自己主动归属于自己的文化之中。因此自尊可理解为一种“文化自尊”,这是一种强调回归自己,回归自性的文化心理模式,拥有较强的“文化自尊”的人,内心将会更容易获得宁静与安适,不易为外物所影响,对待死亡问题也能淡然视之,不至于陷入焦虑的境地。自尊对死亡焦虑的缓冲作用,也就是文化自尊对个人死亡焦虑的缓冲,即在中国文化体系下赋予每个人的文化意义和价值。儒家要求以“仁”、“礼”修身立德,“人皆可为尧舜”(《孟子·告子下》)这是儒家赋予我们每个人的莫大的鼓励,无论你的成就大与小,只在死亡威胁时同样如此,肉体的永生定不可得,但文化的不朽足以弥补这一缺憾。
  四、结语
  死亡的不可避免,死亡焦慮也将是普遍存在的。在面对和处理死亡焦虑时,重要的不应是刻意的消除,而是让人们去体验,去认识,去接受,最终达到对死亡真相的理解和对死亡焦虑的淡化和克服。这将是一个较漫长的过程,中国传统的儒、道文化在任何时候都将滋养人心放在第一位,尤其在缓解与消除死亡焦虑方面更是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一种柔性的、更加能与人心贴合的方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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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金项目:文章系西北民族大学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资助项目的研究成果,项目编号:20191074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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