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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的明白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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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手捧《楚辞》,虽有些拗口,但读后唇齿留香。大约是因为岁月的沉淀与屈原心境的复杂,一句句楚辞摆在那儿,总生出些威严的感觉,仿佛有繁杂纹路的礼器,只能供人参拜,不可任你亵玩。
  认识屈原也有些年了。从《楚辞》,从《史记》,从好多作品中,我都能窥探到他的影子。我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衣冠不整的老人,有些疯疯癫癫,独自在汨罗江边吟诵。仅此而已。
  随着我年龄的增长,他的一生也如拼图般被我一片片拾起。
  屈原的一生坎坷异常。许多人都说,他这一生,砸在了他的倔强、他的认真上。但我觉得,他一生的磨难归根于“明白”二字。
  他活得太明白。他把自己的美政理想当作信仰般追求。他虽陷入泥沼中,却不坠青云之志。“香草美人”是他的自喻,他把人心洞察得太透。他的一生,把世事人情看得太过明白,把贤君名主看得太过明白,把百姓苍生看得太过明白。
  他这一生,有些事看得太过明白,但有些事又看不明白了。
  他不明白,自己作为臣下,直谏君王的过失何错之有?他不明白,自己作为官员,关心黎民百姓何错之有?他不明白,自己作为兄长,关心兄弟何错之有?
  他这一生,不明白的东西太多。诸多不明白压在他心中,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于明白与不明白中交错行走着,好似在白夜中行路,虽有光亮,却照不明来处,照不清去路。
  我常常在想,如果他的一生能再多一些不明白,是否能将他变成一个庸庸碌碌、尸位素餐的人?是否可以让他趋炎附势,沉溺于物欲中?是否可以从他肩上卸下那些美政理想、苍生百姓?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信仰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就算他被烈日灼瞎了双眼,就算他被黑暗阻挡了去路,就算他被太多的不明白束缚了脚步,他也会无数次提醒你,认清明天的方向,不忘昨日的来处。
  若可以,我也想如屈原般做个明白人,看明白一切却仍坚持心中理想。
  佳作点评
  文章从屈原坚持理想、胸怀家国却遭遇贬黜入手,继而提出假设:如果屈原做“不明白”之人,他是否能舍弃理想和百姓?作者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可能,那样他就不是屈原了。这里,“不明白”代表对现实的妥协、对理想的放弃,“明白”即对现实的清醒、对大道的坚守。文章语言老辣,思想深刻,告訴我们:做人要不忘初心,认清前路,如是,方得始终。(周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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