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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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邵唯实
摘要：近年来，由上市公司并购重组中高估值及高业绩承诺产生的高商誉问题愈发严重，2018年11月16日，证监会正式发布《会计监管风险提示第8 号——商誉减值》，新的风险提示明确并强化了对上市公司商誉减值的要求，风险提示中要求所有上市公司要定期并及时进行商誉减值测试，必须至少在每年年度终了进行减值测试。同时，上市公司不得以业绩承诺期间、业绩承诺补偿为借口回避测试程序，证监会也将对高估值的并购行为进行重点监察。以期加强对商誉的整体监管和规范。在此背景下，如何准确选取商誉减值测试参数并进行测试以得出合理的商誉减值测试结果变得愈发重要。预测期后现金流的预计作为商誉减值测试中的重要参数之一，对商誉减值测试的结果有着重大影响，国内对该内容的研究却相对欠缺。文章通过将国内和国际会计准则对该内容的要求进行对比，并结合相关论文观点，对目前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相关规定、著作和研究情况进行梳理，得出在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时可以遵循的四点建议，以期增进商誉减值测试准确性并使企业能更好的判断商誉价值，从而为控制商誉风险作出贡献。
关键词：商誉减值;预测期后现金流;问题;对策
一、商誉减值测试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概述
（一）我国商誉现状
2019年伊始，我国上市公司业绩雷潮频现。2019年1月末，大量上市公司发布了2018年预减、预亏的业绩预告。特别是在2019年1月30日，当天集中“爆雷”了335 家A 股上市公司，其中多家上市公司披露预亏金额达到数十甚至上百亿元。而商誉的巨额减值，正是这些上市公司巨亏的主要原因之一。根据统计数据，前50家发生较大商誉减值计提的上市公司，其累计商誉减值计提金额已接近600 亿元。
从A股整体情况来说，到2018年三季度为止，A 股上市公司的商誉总额已经合计近1.45万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15.18%，而2010年年报的商誉总额只有九百多亿元，A股商誉总额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增长超过十五倍，特别是近几年，商誉增长速度尤为迅猛。与之相对应的是，拥有商誉的上市公司也逐渐增多，在2015年以后有商誉的上市公司超过半数，而在2007～2011年持有商誉的上市公司数量仅在40%以下，同时，持有商誉的上市公司比例仍然在逐年递增，该数据在2018年三季度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点58.23%。在上市公司商誉占其净资产的比重方面，近几年该比重也是在逐年上升，至2018 年，该比重已达到4.52%。
2018年11月16日，证监会正式发布《会计监管风险提示第8 号———商誉减值》，新的风险提示明确并强化了对上市公司商誉减值的要求，风险提示中要求所有上市公司要定期并及时进行商誉减值测试，必须至少在每年年度终了进行减值测试。同时，上市公司不得以业绩承诺期间、业绩承诺补偿为借口回避测试程序，证监会也将对高估值的并购行为进行重点监察。以期加强对商誉的整体监管和规范。
（二）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对商誉计量的影响
从商誉的后续计量来看，国内企业会计准则当前使用的方法为减值测试法，即规定企业应当在每年年度终了时对商誉进行减值测试，判断减值迹象，计算减值金额，并对减值的部分按确认的减值金额计提相应的损失。商誉减值的步骤有二，首先是判断该商誉到底是否存在减值迹象，然后是在确认存在减值迹象的情况下对该商誉涉及的资产或资产组组合进行减值测试，在减值测试的过程中，如果其使用的各项参数的预计方法及计算标准不统一，则商誉可能成为上市公司用来管理盈余的一种手段。
我国企业会计准则中将对未来现金流量的预计划分为预算或者预测基础上的现金流量及预算或者预测期之后年份的现金流量两部分，其中对预算或者预测期之后年份的现金流量的预计，即为本文所研究的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
预测期后现金流，是指在未来明确的预测期完结后，当被预测的资产或资产组进入稳定期时，该资产或资产组每年预计所产生的现金流量。明确的预测期通常为5年，对比明确的预测期，明确预测期完结到资产或资产组寿命终结时这一段预测期后时期其覆盖年限通常远长于明确预测期，因此，该时期现金流量的预计会对判断商誉价值产生重大影响，从而直接影响减值测试结果。本文通过研究商誉减值过程中预测期后现金流的预计，以期更好的对商誉价值进行判断，从而规范减值测试过程。
二、商誉减值测试预计预测期后现金流存在的问题
（一）国内会计准则对其描述较为笼统
目前我国进行商誉减值测试依据的相关准则为《企业会计准则第8号-资产减值》，其对预测期后现金流及其预计有如下要求：“第十一条：在对预算或者预测期之后年份的现金流量进行预计时，所使用的增长率除了企业能够证明更高的增长率是合理的之外，不应当超过企业经营的产品、市场、所处的行业或者所在国家或者地区的长期平均增长率，或者该资产所处市场的长期平均增长率。”上述准则要求反映了对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的指導性原理，但是并未给出减值测试人员清晰具体的预计预测期后现金流的方法和意见。
（二）实务界预计方法并不统一
笔者查阅了近年来数份不同机构制作的商誉减值测试报告，各份减值测试报告对预测期后现金流的预计方法差异极大，有些报告干脆将其简单按照明确预测期最后一期现金流量进行确认，对其作出预计的报告在预计方法上也是五花八门，不同的预计方法，会导致减值测试中所用到的预测期后现金流量金额产生巨额差异，对判断商誉价值产生重大影响，从而直接影响减值测试结果。
三、商誉减值测试预计预测期后现金流的相关国际准则要求、著作及研究情况
（一）国际会计准则对其要求
笔者试着查阅了其他相关资料，《国际会计准则第36号-资产减值》对预计预测期后现金流要求如下几点。
条款33计量使用价值时，主体应当：（3）条，当预计预算或预测涵盖期以外的现金流量时，除非能够证明递增的增长率是合理的，否则应对后续年份使用稳定或递减的增长率，并在该预算或预测基础上以外推的方式予以估算。该增长率不应超过其预计主体经营所处的产品、行业或国家的长期平均增长率，或使用该资产所处的市场的长期平均增长率，除非能够证明其具有更高的增长率是合理的。 条款36，直至资产使用寿命结束为止的现金流量预计，是采用随后年份的增长率，通过对建立在该财务预算或预测基础上的现金流量预计加以外推而估计出来的。这个增长率应是稳定的或是递减的，除非增长率的提高与关于产品或行业寿命周期模式的客观信息相吻合。如果恰当的话，增长率可以是零或负数。
条款37，如果经济环境有利，则竞争者很可能进入市场，从而限制增长。因此，从长期（例如20年）来看，主体很难超过其经营所处的产品、行业或国家的平均历史增长率，或使用该资产所处的市场的长期平均增长率。
条款40，未来现金流量的估计以及折现率反映了物价由于一般通货膨胀而上涨的一贯假设。因此，如果折现率中包含物价由于一般通货膨胀导致上涨的影响，则对应的未来现金流量应是在名义折现率基础上进行估计;反之，如果折现率中不包含物价由于一般通货膨胀导致上涨的影响，则对应的未来现金流量应是在实际折现率基础上进行估计（但包括未来特定价格的上涨或下跌）。”
从上面国际会计准则描述中可以看出，对比国内会计准则的要求，国际准则对这部分现金流的预计增加了下述要求：1.预测期后现金流的增长率应是稳定的或是递減的，除非增长率的提高与关于产品或行业寿命周期模式的客观信息相吻合。如果恰当的话，增长率可以是零或负数;2.预测期后现金流应在预测基础上以外推方式进行预测，直至资产使用寿命结束为止的现金流量预计，是采用随后年份的增长率，通过对建立在该财务预算或预测基础上的现金流量预计加以外推而估计出来的;3.减值测试中使用的折现率，若其包含物价由于一般通货膨胀上涨影响，则预测期后现金流增长率应在名义折现率基础上进行预测;反之，若折现率不包含物价由于通货膨胀上涨的影响，则该部分增长率应在实际折现率基础上进行预测（但包括未来特定价格的上涨或下跌的影响因素）。
（二）国内相关著作及研究情况
2019年资产评估师资格全国统一考试辅导教材《资产评估实务二》中提到：“计算永续价值的FCFEn（外推基期股权自由现金流量）不必然等于预测期最后一期的股权自由现金流量。计算永续价值的FCFEn（外推基期股权自由现金流量）应在预测期最后一期的股权自由现金流量基础上进行标准化调整，消除一个或者多个偶然因素的影响，比如进行非经常性损益调整;将资本性支出和营运资金的金额调整至反映永续增长率所要求的水平。”教材中指出股权自由现金流量预计中永续增长率在使用明确预测期现金流量预计加以外推前应先对作为基期的明确预测期最后一期现金流量（预测期后基期现金流量）进行调整。该部分描述同时也适用于商誉减值测试预测期后现金流的预计。
赵强（2017）在《对收益法永续期收益预测中物价指数与通货膨胀率的思考》中提到对永续期考虑通货膨胀因素提出了在估算永续期计量货币的通胀率时也基于CPI的建议。张志强和赵全海（2010）两位学者在《确实存在正的永续增长率吗？——关于财务/金融理论的基础性思考》一文中对永续增长率为负值的情况进行了分析。李学华（2015）在《永续增长率的适用性探讨》中提到了永续增长率采用标准的四种选择：历史数据、可持续增长率、国民经济增长率、行业标准或其他分析人员的经验数据。
（三）国内国际会计准则和相关著作与研究观点分析
经过对上述目前国内和国际会计准则的要求与相关著作研究的分析归纳，上述准则要求和相应著作文章观点可以总结为如下几点。
1. 国内和国际会计准则均认为预测期后现金流的增长率通常情况下应该将该资产或资产组涉及的相关产品、其所处的市场、行业或所在国家以及地区的长期平均增长率设为其上限。另外，按照国际会计准则的相关要求，通常该增长率应是稳定的或是递减的。如果恰当的话，增长率可以是零或负数。准则对该部分的要求给出了该增长率的趋势，同时提到增长率可能为负数的情况与张志强和赵全海两位学者的研究有一定相符之处。
2. 国际会计准则对预测期后现金流在预测基础上以外推方式予以估计的描述要求了预测期后现金流的预测方法为依据建立在该财务预算或预测基础上的现金流量预计外推估计得出。
3. 资产评估师教材《资产评估实务二》中提出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中永续增长率在使用明确预测期现金流量预计加以外推前应先对预测期后基期现金流量进行标准化调整，将非经营性损益、资本性支出、营运资金等金额调整至反映永续增长率所要求的水平。
4. 国际会计准则提到折现率中是否包含通货膨胀的影响与预计未来现金流量增长率的关系，即：减值测试中使用的折现率，若其包含物价由于一般通货膨胀上涨影响，则该部分增长率应在名义折现率基础上进行预测;反之，若折现率不包含物价由于通货膨胀上涨的影响，则该部分增长率应在实际折现率基础上进行预测。而国内会计准则未对该部分内容进行明确。
四、完善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的建议
通过对国内国际会计准则和相关著作文章中涉及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内容的整理分析，笔者建议在预测期后现金流增长率预计时可以遵循如下四点。
（一）增长率的趋势及上限
预测期后现金流增长率一般应该将该资产或资产组涉及的相关产品、其所处的市场、行业或所在国家以及地区的长期平均增长率设为其上限。该增长率应是稳定的或是递减的。如果恰当的话，增长率可以是零或负数。该上限设定符合国内会计准则和国际会计准则的相关要求。其后续趋势的描述与国际会计准则的相关要求相一致，也反映了会计谨慎性的原则。
（二）应用外推法确定
预测期后现金流的预测方法为依据预测期现金流外推，即根据过去和现在的发展趋势来推断未来的趋势。外推法的运用为国际会计准则反复强调，其优点在于能够更紧密的依据历史数据来推断未来的发展趋势，可以使得预计的结果更为结合时点实际现实及历史情况，更好的体现会计的客观性和一致性原则。
（三）对预测期后基期现金流进行标准化调整
对预测期后基期现金流量进行标准化调整，即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中永续增长率在使用明确预测期现金流量预计加以外推前应先对预测期后基期现金流量进行标准化调整，将非经营性损益、资本性支出、营运资金等金额调整至反映永续增长率所要求的水平。这是资产评估师教材《资产评估实务二》中对股权自由现金流量永续期增长率的要求，同时也适用于商誉减值测试预测期后现金流的预计。该调整要求可以使得预测期后现金流量更加准确合理。
（四）对通货膨胀的影响考虑
减值测试中使用的折现率，若其包含物价由于一般通货膨胀上涨影响，则该部分增长率应在名义折现率基础上进行预测;反之，若折现率不包含物价由于通货膨胀上涨的影响，则该部分增长率应在实际折现率基础上进行预测。国内实务界通常使用包含通货膨胀因素的折现率，则在对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时要同时考虑通货膨胀的相关影响。
五、结论
本文通过将国内和国际会计准则对该内容的要求进行对比分析，并结合相关著作与论文观点，对目前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相关规定和研究情况进行梳理，得出在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时可以遵循的四点要素：对预测期后现金流增长率的趋势及上限的要求、应用外推法确定、对预测期后基期现金流进行标准化调整和对通货膨胀的影响考虑。希望通过上述分析能够使得预测期后现金流预计更有依据，增进减值测试的准确性，并使企业能更好判断商誉价值，从而为控制商誉风险作出贡献。
参考文献：
[1]赵强.对收益法永续期收益预测中物价指数与通货膨胀率的思考[J].中国资产评估，2017（07）.
[2]李学华.永续增长率的适用性探讨[J].财会月刊，2015（35）.
[3]张志强，赵全海.确实存在正的永续增长率吗？——关于财务/金融理论的基础性思考[J].当代财经，2010（06）.
[4]中国资产评估协会.资产评估实务二[M].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19.
（作者单位：北京路浩资产评估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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