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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火“阳”光:福建莆田宫庙灯彩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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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宫灯俗称灯笼,宫灯的魅力不只在其可供照明,更在其书画一体的装饰手法及其沉潜的造物意识。福建莆田地区拥有许多宫庙、宫灯并孕育出独特的灯彩艺术。福建莆田宫庙宫灯具有本土特色鲜明的结构特征、造型样式、材料工艺、装饰纹样。福建莆田宫庙宫灯艺术背后蕴含着丰富的本原文化、象征符号、宗教信仰意识以及民众精神层面的追求内涵。探索和传承带有“闽”火“阳”光意味的福建莆田宫灯艺术对本土民间艺术的发展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福建莆田宫灯;造型装饰;文化意识;传承与发展
  明朝黄昭仲在《八闽通志》中写到“闽俗好巫尚鬼,祠庙寄闾阎山野,在在有之”。从古至今,出于对祖先、神灵的崇拜以及海洋文化影响下对自然的敬畏,福建人民对兴修寺庙极为重视。宫灯点缀宫庙,不仅具有美化装饰意味,更有着人们对节日生活的美好祈求。在莆田地区,众多的宫庙、寺院门口均挂着象征宫庙身份的宫灯,宫灯数量多且形制多样,装饰纹样精美,用色讲究,具有较高的艺术研究价值和意义。基于此,文章对宫灯进行艺术特征分层面阐述,剖析宫灯背后蕴含的深层次文化意识。
  一、“闽”间灯火与灯彩造物:福建莆田现存宫庙灯艺型制遗存与艺术特征
  莆田诗人戴伯谦曾以“灯火交辉白月宵”的诗句来形容元宵佳节的灯火通明。宫灯在莆田地区已然成为一种独特的宫庙文化。
  (一)型制与遗存:福建莆田现存的宫庙挂式宫灯
  在对莆田重点宫庙进行实地考察的过程中发现大部分宫庙都会悬挂古式油纸灯,这种灯在民间灯饰中有专门的称谓叫甏灯,因多悬挂庙门口在莆田也称“大灯”。除了庙门口悬挂的一对大灯外宫庙还会在供奉神明的主厅悬挂一盏“灯母”。一般主厅内会配以数对宫灯附于灯母旁(通常是四盏),但也有少数宫庙内在其主殿中只悬挂一盏灯母外无其他宫灯,此时通常默认门口的一对大灯作配。
  “自入宫门别里门,梅花信息寄孤村”。作为闽东南唯一一座皇宫建筑,浦口宫内供奉着梅妃,整座宫庙悬挂着十六对宫灯。谷城宫是北宋始建,几经波折于清代重修,在莆田黄石镇,其庙宇在信众中具有较大影响力,主供奉杨公太师,整个宫庙挂有宫灯十四对,三盏灯母。佛教全国重点寺院的梅峰寺、广化寺只在主殿前及周边经阁各悬挂一对红灯笼。王龙军的江夏人始建玉龙社挂有宫灯八对及一盏灯母。莆田五大宫庙之一的北辰宫挂有大灯若干,六方“十三母”子母宫灯两盏及珠灯数盏。市中心的文峰宫中供奉着妈祖,其宫灯悬挂数量在节日祭祀时节较为众多,有珠灯、闪灯、大灯、红庆灯、六方子母灯等。其他在村落、民众间地位较为高的如江东大宫,涵江哆中村中的白云洞,黄石惠下村的青云洞均悬挂大灯及六方宫灯。
  (二)构成与表征:福建莆田宫灯的结构造型、工艺材料与装饰形式
  吕品田、徐雯在《民间灯彩》一书中对灯彩的不同功能用途和造型、骨架结构、工艺材料进行了分类,结合地域文化对不同地区的灯彩进行艺术分析,从风格上对民间灯彩作了宫廷式、乡土式、匠作式和现代式四大种归类。这种风格上的划分在莆田宫灯艺术中并没有明确的界线。莆田的宫灯不仅有宫廷式雕镌画绘所展现的典雅端庄,精美华丽,又有乡土式与匠作式相结合的朴素与考究,朴而不俗;随着现代化的进程,现代式宫灯也是层出不穷。宫庙中常见的大灯、六方子母灯、珠灯都有着具有地方特色的艺术特征。
  1.芯罩与圆方:福建莆田宫灯的基本结构、造型样式
  每盏传统大灯是由灯罩与灯芯有机合二为一构成,通常是制成可分离组合的自由形式。宫庙传统大灯是中间扁圆形加以偏长条造型出现的,上宽下窄,尾部以倒三角柱呈现。中间是用竹篾拗成的长条形支架挂钩,底部有圆饼状的卡口为灯座。流畅的灯身内部包含的空间似有海纳百川之态。
  在灯座中央插有铁丝磨成尖头的细柱,一头用于安置蜡烛,另一头起固定之用。若是蜡烛较长也会使用细铁丝拉线轻拢系在灯身的竹篾上,既加以固定,也不会妨碍灯身拉起时灯身的点燃。在河北满城窦绾墓出土的长信宫灯被喻为汉代青铜雕塑工艺的典范。在整个实用性与观赏性完美结合的灯体中,其材质属性是由青铜构成。汉代西王母油灯、北朝十三头油灯、民国时期的煤油灯在各个时期的灯制品可见,不管是陶制、玻璃、铁冶还是铜铸,在其材料属性上给予了安全方面的保证。所以在莆田油纸灯中通常会在灯座上加一片铁片,防止燃起灯身的意外。古时灯身中燃蜡烛,随着科技的发展,安全隐患的考虑,近代灯芯已由传统的蜡烛转变成电灯泡,拟烛光微黄之态。
  在造型方面除了常见的扁圆形,六方形制的也是较为常见。上下以组合横长条块相接,中间竖起六块拼接而成。整个灯身向外凸起的角配以木制雕刻而成的龙头样式作为点缀,龙嘴挂有红色流苏或珠玉穗坠。八方形制与六方形制差不多,只是不同于拼接块数。宫灯的形制一般以偶数为佳。许多宫庙会悬挂子母灯,通常是一厅一灯母,两对灯作配。子母灯的形制通常选用六方宫灯,且灯母悬挂在最中央,大小比作配的宫灯大些许。珠灯,上下以绿、黄、红色的珠串成穗,中间是由铁支架或木制龙头支架构成的六方形制配以珠饰串成的各类图案以及“丁、贵、财”等重复的字样。
  2.纸塑与珠绢:福建莆田宫灯的材料工艺
  经访谈,在莆田众多的宫庙中悬挂的宫灯材质大概可以分为三种:一是古式的甏灯,因用青漆刷纸封存,本地人通常称为油纸灯;二是随着科技发展孕育而生的现代速成压膜的塑料灯;三是代代相传的传统珠灯。
  大灯大多是油纸灯,其主要材料是用剑麻头部短纖维制成的纸和竹子制成的竹篾以及青漆。古式油纸灯因要悬挂在庙门前历经风霜雨雪,所以对附于灯身表面的纸具有较高要求。而用剑麻制成的纸,因具有较好的韧性,拉力强,有光泽且在干湿环境下都不易伸缩,具有良好的稳定性而作为原材料的首选。油纸灯的灯身由竹子制作而成。把竹子制成宽窄大致相同的藤条粗略打磨进行编制,反复交叉编织制成灯身形状,而后刷浆糊再将纸细密的附于之上,晾干后进行彩绘图案文字,等颜色干透刷上清漆放置通风处晾干。刷一层清漆不仅使油纸灯更具光泽感而且在灯具淋到雨时不易发霉。   由于现代技术的进步,新型式的宫灯大量出现。没有了古式的手工质感,现代机器代替了繁复的制作工序。机器压膜,贴花,颜色款式装饰多样但却少了古式油纸灯的古朴厚重之感。由于人工成本的增加,许多宫庙也会选择成本较低的塑制宫灯,在大环境中古式油纸灯更显得珍贵。
  除了油纸灯与塑料灯,方堂家祖传的珠灯是莆田民间唯一的珠灯幸存。以木质支架为中心,漆金龙头挂珠玉穗坠。玻璃扇面或纱绢扇面为底,周围镶珠粒而串成的各色图案。整盏灯以珠子为主要材料,极大程度地考验了制作者的工艺能力。因材质的特殊、工艺的精巧、制作程序的繁复和流传年代的久远,使得这些珠灯尤为宝贵。
  3.图文与综合:福建莆田宫灯的装饰纹样
  由于悬挂不同位置所使用的灯具不同,福建莆田宫灯表面所绘的图案题材也不尽相同。然而,在莆田各个宫庙悬挂的彩灯中最常出现的一般是文字、人物、花卉以及寓意吉祥的动物纹样和山水等,就是说不管是传统的油纸灯和珠灯还是塑料灯具,彩灯表面的装饰纹样一般都由文字或图文并茂的各类图案组成,并体现了书画一体的艺术美学观念,具有实用功能和观赏功能。
  (1)名号与吉语:福建莆田宫灯的文字纹装饰
  在诸多的宫灯中,不乏绘制精美的图案,但有一类纹样在宫灯装饰中占据着重要地位,那就是文字纹。文字提供了宫灯上所代表的直观信息,纯文字纹的装饰通常出现在灯母上,悬挂位置的中心也体现它不凡的地位。例如华提村“五个宫”之一的福祐社在殿中央悬挂了一盏纯文字灯母,灯体绘写了“杨公太师、玉皇大帝、尊主明王、后土夫人”等字样,这是直观告知信众殿中所供奉的所有神明名号,因此某种程度上此盏灯母也代表了所有神明的集中显现。白云洞的灯母虽有些许其他绘饰,但灯体大部分也是由文字构成,“注生大帝、百公大人、金公大人、马公大人、天前圣母、快吏将军、五花童子”等,其内涵意义与福祐社相同。城隍庙中的文字纹灯饰是一对,分别挂于主供神明上方,“福景”两字与“虔诚赐福”四字两两对应。福景灯是表明有人家在进行对神明祈求心愿达成后的谢恩仪式或是宫庙兴修完成后开光暴众而悬挂。这种文字灯不仅表明它的特殊用途,还显示着灯上代表的神明所能带给民众的吉祥福气。
  (2)神仙与女戏:福建莆田宫灯的人物纹装饰
  人物纹装饰多出现在子母灯上。六方子母灯形制的独特带来了大面积的装饰空间。六个扇面绘画了八仙人物故事、西游传记中的神仙人物、传统的四大金刚图以及常见的仕女图、戏曲人物等。
  在此类的人物彩绘贴饰中若是将军类基本是骑马冲锋之状,展现气宇轩昂之态。八仙人物图则展现了各路神仙经典的造型,脚踩祥云,手持法器,居高而俯视,使人望之心生敬意。仕女图和戏曲人物大多出现在六角形制的珠灯中。这类人物装饰较为特殊,大多是报刊书籍上剪裁下来再粘贴于珠灯扇面之中,与周围花卉点缀纹饰合理搭配衬托。仕女通常是一对,一坐一立,动静相宜,常展现静谧和谐的样子,假山、花卉两两,神态、动作便把读书或游园姿态展现无遗。戏曲人物多小生花旦一类,有似牡丹亭中青年男女相邀游园之喜,也有金榜题名之乐,更有安享天年之欢的人物场景图。在人物装饰中元帅人物都是天界代表性的神灵,这种正义之士的形象和美好祥和之景的图案也代表了民众心中的信仰与追求。
  (3)仙俗与求应:福建莆田宫灯图文并茂的综合性纹饰
  悬挂宫庙门口的油纸灯,其灯身描写的文字不仅要显现宫庙名称更要体现供奉的神明称谓,左右两边配上祈福之语。如悬挂在江口村兴泰岩门口的大灯,最上方用蓝颜料写着兴泰岩紧随其下用红色颜料写着杨公玄师,元宵祈福等字样,在字的对面绘有脚踩祥云的青龙口衔“福”字。一对大灯配有四个将军,左右两盏各两个,一个举旗,一个手中抡着球,一个手举过头顶握笔,一个手持帅印,皆身着铠甲,肩系披风,身飘彩带,脚踩锦履束冠,相貌堂堂。举旗、抡球、拿笔、托印的四个将军则是对应着莆田方言中“祈求必应”之意。灯笼底部绘有吉祥寓意的花卉图案以旋转环绕式展开以及三色二反复的圆。在其他宫庙的大灯皆是此等样式,除庙宇名称及神明称谓不同外并无二致。
  不同用途的灯虽是在一个宫庙中但其文字和吉祥话语也是不同的。如主供奉杨公太师的谷城宫中油纸灯的形制与配图大多相同,但在入主殿前悬挂的灯具上写有“春回荷嶺”“祝寿”等不同吉祥话的宫灯就不是悬挂在一个地方。入殿前要穿过有天井的回廊,在回廊左右两边也悬挂数盏。除谷城宫杨公太师等字样相同外,还有“出郊佈福”“阁境平安”等字样。主殿旁边的白马将军与赤马将军宝帐上方悬挂的宫灯上所绘花色有香炉、花瓶、佛手贡果等,并提有神明的名号称谓。
  二、“阳”光普照与造物精神:福建莆田宫灯蕴含的文化意识
  宫灯所展现的不仅仅是一个物件,更是一份寄托与期盼。在莆田民众心中对于宫灯的理解不仅是一盏点亮宫门的照明灯,更是点燃民众对于生存繁衍下的美好追求。每座宫庙所供奉的神明就是民众进行寻求庇护的对象,由于地方文化的特殊性莆田各村落进行元宵祈福和神明出游的时间都不同。神明进行全境出游佈福的先行者就是宫灯,在游行中的宫灯称之为“头灯”。各宫庙取门口的大灯进行装置成头灯或出郊佈福灯进行村落游走,这一形式在莆田民间是神明出郊佈福把福气带至各家各户中。所行队伍若因人数众多而未进门户中,但头灯是一定要进的。在这种信仰意识中,宫灯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神明,具有神的精神意味。比如,二階堂善弘在《元帅神研究》一书的通俗文學作品部分阐述元帅神的特点时曾说道:“全体元帅都是天界代表性的神灵。”诚然,不可否认在莆田宫灯中所绘的元帅将军等神仙人物也有此特点,但与众不同的是也绘有许多具有民间群众精神意识统一选择下的英雄人物以及乡土式古朴之愿下的美好寓意选题。就是说,在所有的宫灯形制中不管是从选题寓意、图纹样式、构图造型还是色彩搭配等角度去观察宫灯都不是简简单单的装饰而已,而是从宫灯上体现的莆田民间对于宗教信仰的追求、融于血脉中的本土文化意识的展现、传统道德观念和人格信仰下的美好精神产物。   (一)求生与图存:福建莆田宫灯中生生不息的本原文化意识
  在诸多的宫灯中,不管是绘制人物还是文字描写,所出现的颜色不外乎“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靳之林在《中国本原文化与本原哲学概论》中提及中国民俗艺术的色彩体系,是以中国本原哲学观观物取象的阴阳五行观的色彩体系。战国时期出现的“阴阳五行”思想与五色相匹配其源流于自然空间方位以及宇宙结构、天人感应的思想。
  宫灯最初源于西汉时期,皇城宫中才可悬挂,后流传至民间。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民间流传的宫灯不管在样式还是颜色搭配上都有沿袭古式之处。而在莆田宫庙中悬挂的宫灯也依旧是以红色与黄色为主。红,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避邪驱魔的意味,原始社会的壁画中也是用红色进行巫术表现。在现代,红是血液的颜色显现,强烈、炙热而充满希望的色彩。所以红不仅是人类对生命意识的体现,更代表红红火火,吉祥喜庆。宫灯以红色撰写神明称谓,绘制吉祥花卉体现了神明的崇高地位以及神袛崇拜下的传统色彩理念,展现生生不息的原本文化。黄色在封建统治时期作为皇家身份代表,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宫灯中使用黄色作为装饰色不仅体现地位更显得精美富丽。
  在图腾神袛观念艺术中有着以“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中央黄色”的五行色彩观念。在宫灯艺术中象征着风调雨顺的青龙也印证着这一观念,盘旋于灯身中央用青色颜料绘制的龙口衔红底黄色撰写的“福”字;以红、绿、黄三色绘画灯饰底部的圆,一圈圈旋转环绕体现生生不息的文化内涵;红与绿的色彩搭配更是展现了“天地合同”,阴阳相合的色彩观念;强烈的视觉冲击也表明了民众的审美追求。
  (二)有求与必应:福建莆田宫灯中的宗教信仰意识与忧患意识
  宫灯作为装饰宫庙最为主要的物体,不仅彰显一座宫庙的社会地位,某种程度上更是表现人民群众忧患情绪下的情感寄托与宗教信仰意识。
  蒋述卓在《宗教艺术论》中说道:“在人们面对自然与社会难题,一时无法解决而显得软弱无力时,人们则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神的身上。”在莆田有许多信众会去庙里祈求神明的庇护或在家中出现重大事情难以抉择时常去庙中“问”神明。人们赋予神灵的本质属性大多是出自人的本质需要去规定的。这种带有宗教意味的“需要”又有诸多解释含义。季羡林在论我和佛教研究一文中谈到马克思的看法:“宗教是有宗教需要的人们所创造的。”于是乎庙前宫灯上的“祈求必应”四字将人们在绘制它们及悬挂的同时就给予他们强烈的心理暗示和精神上的安抚。这种精神上的冲突在宗教信仰意识下转化成积极的意识,在心灵上与神明达成某种感应。换句话说,这种感应需要是人们自我创造的。
  宫灯不仅仅是装饰品,更是人们精神生活的表达形式。“祈求必应”四将在大灯的绘制中已经成为一种象征意义的符号,它传达的观念具有实现某种功利意愿的功能,其暗示内容具有普遍意义。在娱神的同时表达民间群众的俗祷和祈盼,所带的世俗气息和现实性也是宫灯艺术中不可或缺的一角。
  (三)理想与神化:福建莆田宫灯中的理想人格英雄式的崇拜与敬仰
  在莆田许多宫庙中供奉着的神明并非都是记载流传渊源已久的,也有许多是民间的传奇人物。这些人物都是在当时为民众做出巨大贡献的,莆田人民为了纪念及标榜高尚的品德进行修庙供奉,给予神明的地位形成民众心中的理想人格。影响最为广泛的就是妈祖,还有浦口宫供奉的梅妃、钱四娘,戚公祠的戚继光等。在这些宫庙中不管是大灯还是子母灯,其装饰图案上都带着民众英雄式的崇拜与敬仰。
  子母灯在各方屏上的装饰图案除了普通的上水以及吉祥寓意的花鸟外大多都选择人物进行绘制。八仙人物图,每个人物都配以相应的场景出现,西游记中的人物,四大金刚等。莆田宫灯上的人物选择不拘于人物的教派属性,这也是由于地方文化特色產生的。人们在选择这些人物时一部分是处于寺庙信仰供奉的整体导向风格,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于人们心中对于这些人物的敬重与崇拜之意。不管是八仙、西游还是金刚,这些具有神话色彩的人物所具备的神性能力是超凡的,所代表的善恶意义也是明确的。大多数时候对于所供奉的神明以及灯饰上绘制的英雄式人物,他们的这种人格以及能力是民众所向往或者说是所希望拥有的。民众对于这种理想式人格的崇拜与敬仰是不言而喻的,而这种希冀全都体现在灯身的装饰上。
  ??????????三、挑战与新生:福建莆田民间宫庙宫灯的传承与保护
  在时间长河的日月变迁中,福建莆田的民间宫庙宫灯,由于油纸灯和珠灯手工制作的难度是机械难以复制的,加之每盏宫灯制成历时漫长,曾经世代传承的油纸灯与珠灯在悄然退后,而新兴的塑料宫灯逐渐占据宫灯市场。科技的便利虽然对现代宫灯的发展带来了一定程度的优势,但也使宫灯逐渐失去本有的质朴味道与厚重之感。这一同质化的情况,在现如今快节奏的生活中看似正常,却是一个急需重视和解决的问题。
  在莆田灵川东海镇,作为油纸灯的制作技艺传承人,蔡启德从事油纸灯的制作已有42年之久。他常常进当地的学校里面向学生进行油纸灯方面的知识讲授与制作示范,吸引青年一代对于这种传统手工艺的重视与民间文化普及。显然,这种做法是有效的,但凭一己之力受众面积也是有限的。想要真正意义上对传统宫灯进行保护和更有效的传承,离不开政府部门的支持,媒体的宣传和民众的参与。政府部门可以出台相关保护政策,联合各村落、居委会举行相关节日活动,如宫庙神明出游灯展、游灯、猜灯谜等。地方电台的采访记录可以达到大规模的宣传效果。民众参与活动之中也必将感受到传统宫灯的魅力。
  结?语
  宫灯始于宫廷,后又传至民间。汉明帝时期,崇尚佛教“燃灯表佛”,宫灯从那时起就成了某种象征意义。唐代李商隐“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的诗句则形容出当时元宵灯火辉煌之盛。福建莆田民间的宫灯,款式、纹样、悬挂方位皆有讲究,蕴含着诸多节日寄托与俗祷。显然宫灯作为强大的文化载体,体现了民间对于生存与繁衍的追求寄托,展现的是地方民众的宗教信仰观念意识,彰显了普通百姓对于神明、英雄人物等完美、理想的人格的崇拜与敬仰。在莆田民众心中宫灯不仅仅是一个物件,更是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的载体显现。为此,当莆田的宫灯艺术在漫长的民间艺术的传承与发展中如果能够正确对待和处理现代化进程中的各种冲击和影响,那么它必将因继续展现它独特的魅力而熠熠生辉。
  (责任编辑:张贵志)
  参考文献:
  [1](明)黄仲昭.八闽通志[M].福建人民出版社,2017.
  [2]戴剑恩,戴伯谦诗集[M].翁亚森·郑金昌文学基金助印(未正式出版),2018.
  [3](日)二階堂善弘,刘雄峰译.元帅神研究[M].齐鲁书社,2014.
  [4]靳之林.中国本原文化与本原哲学概论[M].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2017.
  [5]蒋述卓.宗教艺术论[M].暨南大学出版社,1998.
  [6]文史知识编辑部.佛教与中国文化[M].中华书局,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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